人笑得會流淚,我理解,可是鬼呢,她也會笑得流眼淚嗎?
同是沈家鬼,咋就這麼大區別呢!
到了最後,她的身影隨着她的笑聲漸漸變淡,最後徹底消失,只剩我一人站在原地。
我耳畔還回響着她的笑生,然而窗臺前卻空空的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唯有地上的一灘水跡與燒過的符紙灰燼提醒我剛纔的一切並不是夢境。
“葉青,有人找你!”
正當我在心裡感慨萬千的時候,程晨突然出現了。
找我?
我騷了騷後腦勺,只覺得奇怪,這個時候又會有誰來找我?
我還想着女鬼的事情,跟着程晨走出房間,一擡頭便看見了畫館的主人。
“是你?!”
畫館主人禮貌和我握手,隨即激動地說:“我照着你說的辦法去做了,果然拍到了我的妻子,可是今天我怎麼拍都拍不到她,這又是怎麼了?”
我想起了女鬼說過的話,她說她捨不得她的丈夫,就是我眼前這個男人,心裡忽然難受起來。
畫館主人握過手之後卻依然拉着我的手不自知,顯然他情緒很激動,還深深地記掛着他的妻子。
可是……
“你的妻子,怕是以後誰也拍不到了,她已經走了。”我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目含同情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畫館主人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如此回答,他驚訝的又侷促的收回手,十分不解地看了一眼程晨,然後又頗爲不好意思的對我笑了笑,開口詢問:“小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自己走了……”
“還能什麼意思?她走了就是徹底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我突然覺得心裡一陣煩悶,有些不耐的打斷畫館主人的話,“你以後不要再想着她了,她已經魂飛魄散了!”
說完這句話我便轉身離開,想要進屋休息,可是剛邁開退手臂卻被人拉住。
“小哥……”
“媽的,你有完沒完?老子說了她不會再來了,你怎麼還磨磨唧唧的纏着我不放?”
我徹底被他的舉動給惹怒,正要破口大罵,給他上一節記憶深刻的政治課,突然覺得自己
腦袋暈暈乎乎,然後便一頭栽在地上。
至於不那個男人最後是怎麼走的,我都沒有印象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一陣腳步聲來來回回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心中覺得奇怪,便從一陣紛亂破碎的夢境裡清醒過來。
天馬上就要黑了,我睜開眼睛,恰好看見敞開的窗臺。窗簾開着,可以看見外面已經落下的夕陽。
“你是不是遇到沈家村的鬼了,還和她打鬥來着,對不對?”程晨的聲音突然傳來,我轉頭一看,不知何時程晨已經坐在我牀邊,正目含擔憂的看着我,想來剛纔我夢中的腳步聲就是她的。
我輕輕點點頭,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嗯,怎麼了?!”
程晨先是鼓掌向我慶賀一番,說我變厲害了之類的話,然後又嚴肅的說:“你知道剛纔你爲什麼昏過去嗎?”
剛纔?
我聽到這裡,覺得漿糊一般的腦袋這才清醒過來:“對啊,我剛纔還想着罵那個畫館老闆呢,怎麼會突然就暈倒了呢?難道他其實不是一個人……”
“你亂想什麼呢!”
程晨敲了一下我的腦門,有些無奈道:“畫館主人當然是個人,不是鬼!”
“那怎麼……”
“那是因爲你跟女鬼打的太猛了,消耗太大,所以纔會暈過去!”
我做了一個“啊?”的表情,原來我暈過去是因爲這呀!
“對了。你爲什麼要罵畫館主人?”程晨向我解釋完想起剛纔我的話,一副十分好奇的樣子。
這個……
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心裡覺得那個女鬼太可憐了,她爲了能一直就在畫館主人身邊也算是受了不少苦,最後又被我打的魂飛魄散不能輪迴。
她拿我和沈佳珺作比,我自然也忍不住去想我和沈佳珺的未來。
如今我加入了天煞,玉佩也認了我的主,依照沈蘭山的說法,我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其實我並不在乎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只擔心,自己能不能救出佳珺,自己救出佳珺後我是否還有可能與佳珺過幸福的生活。
剛纔我的夢裡也全都是這方面的擔憂,一會兒是我還沒有救到佳珺
就死了,一會兒是救到佳珺,佳珺卻不認識我了,更叫我憂心的一個夢是,我救了佳珺,還沒有來的及說上一句話,便被玉佩反噬……
“葉青,我問你話呢?!”
程晨的手突然在我眼前晃了晃打斷了我的沉思,我擡起眼皮轉過頭,見她擔憂道:“你怎麼回事?怎麼臉色突然這麼難看?”
“啊,哦!我沒事!”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直接回答程晨的問題,只問她:“那個畫館主人怎麼樣了?”
程晨見我回過神,仔細的看了看我的臉色,然後回答道:“那個人已經回去了,繼續開他的畫館!還有,那個叫李默的人也走了。”
我聽了點點頭,不由又往門外客廳看去。
那女鬼已經魂飛魄散,地上的眼淚應當也早已幹了。我告訴畫館主人他的妻子已經不回來了,他卻依舊守着畫館,我願意相信他依然是爲了等他的妻子!
突然間,我心間有一種豁然開朗之感。
即便以後不能與沈佳珺白頭偕老又如何,即便受到反噬又如何?只要能救出佳珺,我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程晨見我久久不語便起身離開,突然又轉過來說:“對了!沈大哥要咱們收拾一下東西,明天一早就動身!”
終於要走了麼?我還是太弱了,僅僅和女鬼打鬥了一下就暈過去了,只是我昏倒的原因究竟是因爲我的經驗太少,還是不善於分配力量?
“好,我知道了!”我只顧着皺眉思索,等我擡起頭來時,程晨已經不見了蹤影。
第二日一大早,沈蘭山就已經在我的房間裡等我了。
我匆忙收拾一下,就和他們一起下樓。一樓的大廳裡面人員不多,我們來到服務檯退房退押金交鑰匙。一名女收銀員兼做接待,而旅社老闆也悠閒至極的拿着一把小茶壺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我見他手裡的小茶壺分外小巧不由多看了兩眼,哪隻他突然睜開眼睛,眼睛裡面寒芒畢露,冷冷地瞪了我一眼遂又合上。
嘁,不就一個小茶壺嗎,至於嗎!
手續辦理完,我們正要離開,程晨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在我身邊低聲說:“你有沒有覺得有人一直在盯着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