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子豐正襟危坐,兩隻手交叉在腿上,非常淡然的說道:“我從韓衍中毒的狀況中得知他是中了墨家的“愛蠱”,墨家已經在歷史中消失了近六百年,龐某一直嚮往墨家的“兼相愛”,故而尾隨貴方的刺客,才闖入了寶地,目的,就是爲了驗證是否真的還有墨家存在。”
衆人驚歎,不曾想到如今,居然還有人認得此毒。他們當然是無法得知,穿越前的龐子豐作爲一名私家偵探,在中醫陰陽血脈上面研究甚廣。
之後矩子又問了他是如何一步步找到這兒的,龐子豐娓娓而談,道出了所有的細節,在場的墨家弟子無不讚嘆,唯有矩子默不作聲,櫻桃小嘴微微一動,一個淺淺的笑容。
雖然矩子動作小而且各種屏風,但是龐子豐卻能看到矩子的一顰一笑,只是可恨古時候的銅鏡實在太坑爹,只能模糊的返照出矩子的樣子。但僅僅是這模糊的樣子,卻讓龐子豐趕緊到了深深的奇怪,他無法理解,爲何自己精彩的講訴,矩子竟然毫無震驚的模樣,這實在給龐子豐自鳴得意的心情,潑了一盆冷水,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位美女絕不簡單。
“我有一事不明”龐子豐對矩子充滿了未知,乾脆釣一下她的話:“墨家既然以兼愛爲信條,我無作壞事,爲何要派刺客殺我?若非韓衍臨時調換,如今中毒的就是我了。”
“因爲你該死。”
龐子豐的背後傳來了一句,他回頭一看,原來是秦蕭的師傅墨渠。
“爲何?”
“你們袁軍進城之後,屠殺了多少人?”
“可那皆是韓衍所部的罪行,與我龐子豐何干?”
“韓衍能拿下濟城,難道不是你的計策?”
“你如何得知是我的計策?”
龐子豐問出最後一句,頓時腦袋嗡嗡作響!是啊,這濟城之謀,他只對袁熙說過,爲什麼墨家的人居然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
墨渠剛剛張口,嘴巴卻好像被什麼給拉住了似的,欲言又止,不說話了。顯然一個重大的秘密在墨渠的胸中,只是礙於什麼原因,他無法說出來。
“不對!好小子,你試探我?”龐子豐調轉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墨渠,等他回話,他已經向木樁一樣杵在哪裡,莫不吱聲。
龐子豐拍了一下腦子,眉頭緊鎖的思考了一下:不對啊,如果他是試探我的,又怎麼會在之前就派出刺客殺我了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龐子豐左思右想,不知道究竟什麼原因,而且現場氣氛異常尷尬,讓他無法冷靜的思考,就在這樣,沉默了許久的矩子終於開腔:“我們墨家弟子遍佈天下,耳目衆多,而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裡。”
“少吹牛了,你直接告訴我,你是不是在袁熙身邊安排了細作?”龐子豐不屑的喊道,由於激動,他的聲音異常的大,他知道,在三國時代,沒有高科技監控或者竊聽設備,自己的一舉一動她不可能知道,更何況是他想了很久的謀略。
然而接下來矩子一句話,卻使得龐子豐徹底亂了方寸。
矩子說道:“墨家人,是不會妄言吹噓的。呵呵,這濟城之謀只是你的第一步,接下來你就會處理掉韓衍的餘部,在濟城掃除障礙。劍指河北,滅掉公孫家之後,便助袁熙登位,揮師南下,蕩平環宇。呵呵,不知道我說的可有半句謬言?”
這矩子雖然是女流之輩,說話的聲音也有條不紊,雖然是悅耳動聽,卻讓龐子豐的心臟猛烈的跳動了起來,彷彿一張嘴,那顆吞噬天下的野心便會蹦出來似的。
這矩子道出的可是龐子豐深藏於內心的藍圖,一個個爭霸天下的步驟,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而屏風後的矩子,他素未謀面,卻能洞悉他內心的深處,除非是傳說中的“讀心術”,可真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爲了驗證這是不是讀心術,龐子豐在腦海故意出現扒了矩子衣服的圖像,如果她真的會讀心術,就會知道他腦海中對她的褻瀆,然後矩子沒有任何反應。龐子豐這才嘆了一聲:我怎麼會有這麼愚蠢的想法,什麼讀心術,根本不科學嘛,我腦子真是壞了。
“你不必驚訝與我的推斷!”矩子傲氣的說道:“我只是根據這些日子,你的種種行爲,做出的一些推斷罷了。”
“那麼說,我能夠找到這裡,也早在你的意料之中,你引我入局,究竟所謂何事?你派人刺殺我,也是故意想引出我,你究竟是什麼人?”龐子豐急切的問道。
矩子依舊慢條斯理的回道:“這些愚蠢的問題,你自己回去慢慢思量,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墨家女子,我知道你想找到我們的目的,只要能在日後,記得我們墨家曾經對你的幫助,在平定天下之後,能夠堅持我們墨家的思想,那麼我樂意幫你?不知你有何想法,但請直言,不過,萬勿再問那些愚不可及的問題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又何必多問,你直接告訴我,你能幫助我什麼就可以了。”龐子豐也不多做思考了,只要能獲得墨家軍的兵力,待平定了濟城的韓衍餘部之後,在來慢慢尋找線索,揭開矩子的神秘面紗。
矩子略有所思了一下,言道:“今夜,我就不留你在此過宿了,你待會兒回去,明日在城中發佈招兵公示,自然會有我們墨家遊俠的應徵入伍,雖然數量有限,但都武藝高強,劍法一流。另外,我會安排皇甫影去輔佐你,希望你好好利用。”
“那就多謝矩子了。”龐子豐作揖行禮,剛走到出去的石門跟前,突然回頭一笑:“我還想要一個人,不知道,可否讓秦蕭姑娘,隨我一起呢?”
矩子的臉突然露出了一絲鬱悶之色,似乎對這個情況完全有點詫異,想了一想,說道:“也罷,我便讓這小妹隨你出去歷練歷練,不過,你可不準打她的歪主意!"
"哈哈,好!”龐子豐一路笑聲地從石門離開了,然後再回濟城府邸的路上,確實整整兩個時辰的苦思冥想,依然無法推測出在矩子身上散出的神秘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