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找到童子烏梢蛇並不容易,很多藥店雖然有烏梢蛇售賣,但是絕大多數都是成年的烏梢蛇,效果遠不如童子烏梢蛇。
我找遍了雙河縣的藥店,想要買一條活蛇,可最後還是無功而返。就在我以爲吳二秀的無脈症難以治癒的時候,路過一家很老舊的藥店,我不禁停下了腳步。
藥店的門面很小,招牌也很不起眼,要不是裡面傳來的一股藥材味道,普通人很難注意到這家藥店。
我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走了進去,櫃檯裡面坐着一個瘦小的老頭,皓首蒼髯,抽着旱菸袋,微眯着眼睛。
“老闆,這裡有童子烏梢蛇嗎?要活的,最好能多幾條。”我開門見山的問道。
“就只有一條了,你要不要?”老頭氣定神閒,而我卻喜出望外。
我趕緊打起了精神對他說:“要啊,在哪裡呢,我要親眼瞧瞧。”
老頭竟然直接俯身從腳邊拎起了一個小籠子,放在了櫃檯上,好像早就在這裡等着我一樣。
我仔細去看,籠子裡面果然是一條活着的烏梢蛇,大小應該尚未成年,小蛇趴在裡面,吐着信子,動也不動。
“以前縣裡還能找到一些活得烏梢蛇,可都讓那個什麼巫醫的毒蛇給吃掉了,能找到的童子烏梢蛇,就只有這一種了。”老頭抽着旱菸,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也知道巫醫?”我擡頭看了他一眼。
老頭呵呵笑了一聲:“報紙上不是都寫出來了嘛,說縣醫院的院長就是什麼黑市組織的巫醫,他的毒蛇還很厲害,咬上一口,兩分鐘之內就能致命。哎,他的那種毒蛇,肯定是以這些烏梢蛇爲食,我見得多了。”
這老頭還真是見多識廣,怪不得縣裡的藥店都沒有多少烏梢蛇可賣。不過,能讓我遇到這家小藥店,也算是緣分。
我買下這條烏梢蛇,老頭卻直接說要送給我。我心裡涌起一陣感激:“老人家,我是來買藥的,怎麼能無緣無故不給錢呢?”
“那你就給一塊錢好了,算是我賣給你了。”老頭認真說道。
我覺得很奇怪,可並沒有多問,吳二秀還在家裡等着我給她治病呢。於是,我給了他一塊錢,便拎着烏梢蛇離開了。
老頭走出櫃檯,我發現他竟然是一個瘸子。走起路來有些彆扭,這讓我又生出了一絲同情。
離開藥店的時候,我還特地看了一眼藥店的名字:施家藥鋪。
我拿着童子烏梢蛇,急匆匆回到了家裡。吳二秀一臉疲憊的躺着,無精打采,連和我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了。
“二秀姐,你今天可算是遇到貴人了。要不是那個老頭,你這無脈症還真是治不好啊。”我一邊慶幸,一邊將烏梢蛇殺掉,和其他藥材配在一起,給吳二秀熬製湯藥。
“貴人?還是老頭?我的命要是這麼好,也不會患上這種怪病啊。”吳二秀嘆了口氣。
我把煎好的湯藥端到她面前,讓她趁熱喝下。吳二秀皺着眉頭,喝下湯藥之後,矇頭大睡,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倦怠。
等她睡着,我一個人開始翻看醫書,希望能從裡面找到有關無脈症的方子,說不定能有其他更快的治療辦法。
不知不覺,天色黑了下來,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我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懶得做飯,也就讓胖子回來的時候,從養心齋帶回來一些飯菜,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錢胖子帶來的兩個菜,全都是雞肉。一個是海椒雞丁,另一個是酒香大盤雞。這兩道菜也是何丹鳳親自做的,色香味俱全。
“好吃是好吃,但是你也給我換一換,我又不是黃鼠狼,總給我吃雞肉乾嘛?”我夾了一口海椒雞丁放在嘴裡,又對錢胖子說道。
錢胖子笑呵呵的說:“你別看都是雞肉,這兩種菜可有很大區別。不僅它們的做法不一樣,一個是炒菜,一個是紅燒,而且連兩種雞肉都有大相徑庭。”
聽他這麼一說,我就趕緊吃了一口酒香大盤雞。還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兩種菜的口感確實有很大區別。除了味道不一樣,我一入口,就能吃出來是兩種雞肉。
“這都是什麼雞啊,好像和咱們平時吃的雞肉完全不同啊。”我一時好奇,去問錢胖子。
錢胖子神秘一笑:“承祖,這說明你有口福啊。今天咱們餐館來了一個人,他自己拎了兩隻雞來,讓丹姐加工。丹姐給他做完之後,他卻說自己忘了帶錢,沒法給加工費,就只能用一部分做好的菜來抵了。”
“這麼說來,你們幾個人都已經吃完了?”我隨口問道。
“是啊,本來我們還有些生氣,不帶錢你來加工什麼菜呢。可大家吃了之後,一致認爲,用菜來抵錢,咱也不虧啊。”錢胖子還抹了一把嘴,對於這兩道菜還在回味。
不同種類的雞,用不同方法做出來,風味口感完全不同,我不得不佩服何丹鳳的廚藝。想到吳二秀還在酣睡,我便留下了一些菜,等她醒來,熱一下,也能讓她嚐嚐。
吳二秀一直睡到深夜才醒,何丹鳳和孫曉燕也都回來了,累了一天,她們早就入睡了。吳二秀起牀吃東西,我剛好也來客廳喝水。
“二秀姐,感覺好點了嗎?”我問她。
“感覺好多了,比白天有些精神了,承祖,你這方子還真是管用。”吳二秀吃了一塊雞肉,笑着說道。
我長舒一口氣,點了點頭說:“不是我的方子管用,而是那位賣藥的老頭救了你啊。”
吳二秀也說:“等我的病好起來,一定去見見那位貴人,當面謝謝他。哦,對了,這兩道菜是丹鳳做的嗎?好像不是一種食材啊。”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麼雞,吃起來很特別。”我聳聳肩說。
然而,我的話音剛落,客廳的燈泡瞬間滅了。屋子裡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吳二秀納悶道:“怎麼回事,是不是燈管壞了?”
“燈管怎麼會壞呢,我只是讓它暫時滅了而已,嘿嘿……”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黑暗當中,那雙發光的眼睛再次出現了。
我趕緊一把拉過吳二秀,擋在吳二秀身前:“無脈黑靈鬼,你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巫醫死的時候,給你下了詛咒,我們黑白靈鬼必須殺了你!”無脈黑靈鬼說完,卻不着急動手。
我知道,他是忌憚我胸前的五毒荷包。我故意上前一步,無脈黑靈鬼也很識相的後退。
“你還想試一試我五毒荷包的厲害嗎?”我反而開始威脅他。
無脈黑靈鬼突然冷笑一聲:“我不是早說過嗎?我們黑白靈鬼是兩兄弟,你怎麼不問問白靈鬼在哪裡?”
我一愣,馬上意識到了什麼,當即轉過臉去。一張煞白的臉差點和我撞在一起,我下意識的躲閃,那慘白的臉在我面前飄蕩,而一雙同樣蒼白的手,放在了吳二秀的腦袋上。
這黑白靈鬼倒是挺機靈,知道一個無脈黑靈鬼對付不了我,兩個人這次聯手出現,一個吸引我的注意力,另一個就抓住吳二秀來要挾我。
“嘿嘿,把你的五毒荷包摘下來扔掉,不然的話,這個女人就會立刻死在你面前!”無脈白靈鬼發出了尖細的聲音。
吳二秀被嚇得抽泣起來,我不能用吳二秀的命來冒險。我直接摘下了五毒荷包,卻沒有丟到旁邊,而是對白靈鬼說:“你把人放了,我就把荷包扔掉。”
“好啊,要是你敢言而無信,這女人還是會死!”白靈鬼緩緩鬆開了吳二秀,白慘慘的眼珠盯着我。
我猛然一揮手,將荷包直接扔了出去。荷包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另外一側的無脈黑靈鬼身上,無脈黑靈鬼毫無防備,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這一次,他就沒有昨晚那麼幸運了,當場被五毒撕咬,魂飛魄散。白靈鬼見狀,想要再次抓住吳二秀,卻也是痛苦萬分,不等他轉過身,也消失的沒了蹤影。
我之所以敢這麼做,那是因爲我看到孫曉燕站在了白靈鬼的身後,她的手還拿着桃木劍……
黑白靈鬼瞬間被斬殺,而吳二秀還驚魂未定。孫曉燕在斬殺了白靈鬼之後,身上的風疹很快消失了,這也算是福報消除了邪氣。
不過,孫曉燕並沒有因此而高興起來,反而認真說道:“這兩個靈鬼來歷可不一般,他們的出現,絕不僅僅是巫醫的詛咒,而是有人在控制着他們。”
究竟是誰,躲在暗處,非要把我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