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眼前觸目驚心的一幕嚇到了,本能的轉過頭去看,身後卻什麼都沒有。
電梯裡面就我一個人,可爲什麼我會看到一個鮮血淋漓的女人?是不是我沒有休息好,纔會出現這種錯覺?
我閉上眼睛,讓自己定了定神。然而,那種恐怖的感覺非但沒有徹底消失,反而變本加厲的席捲而來。
一雙冰涼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慢慢碰觸到我脖子,一點點撫摸着我的臉。那種溼冷的觸感讓我渾身發抖,我不敢睜開眼睛,生怕看到剛纔那個女人再次出現。
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還有耳邊傳來的笑聲:“咯咯,咯咯……”
叮咚!
鈴聲響起,電梯已經到了一樓。外面的人蜂擁而進,我匆忙跑了出去。
當我再去回頭看,那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就站在電梯裡,隨着電梯門一點點關上,她的樣子也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她到底是人是鬼,怎麼會在電梯裡面出現?我擡頭看了一眼太陽,確定我還活着,而不是存在於另一個世界。
由於上次經歷了公交車事件,我不敢再去坐公交車,隨手打了一輛的士。直到遠離了許家兄弟住的那幢樓,我緊張的心情才稍微放鬆下來。
“去哪裡?”司機問我,他戴着一副墨鏡,還戴着一個帽子。
“長壽路飲食街。”我回過神來,對他說道。
我們新開的餐廳就在長壽路飲食街上,吳二秀帶着錢胖子和孫曉燕正在新店裡忙活呢。如果順利的話,明天就能開業。
出租車向着飲食街的方向開去,可我總覺得奇怪,忍不住問了司機一句:“您開車幹嘛戴着墨鏡和帽子啊,跟明星似的。”
“哦,我眼睛怕見光。又不得不開車,總得生活嘛。”司機回答道。
我當時沒有在意,直到到了餐廳門口。我下車給錢,碰觸到他戴着手套的手指,一股冰冷傳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你,你的手……”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司機咧嘴一笑,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緩緩指向了我!
我意識到危險,猛然側身撲了出去。他沒有開槍,而是直接開車離開了。
“喂,承祖,你幹嘛呢,怎麼從出租車下來還那麼狼狽?”身後響起了錢胖子的聲音。
我趕緊站起身,向前追了兩步,可出租車一個拐彎就沒影了。
“胖子,你看到剛纔出租車的車牌號了嗎?”我轉頭去問錢胖子,錢胖子搖搖頭,一臉茫然。
“承祖,你是怎麼了,幹嘛非要和出租車過不去?”錢胖子不明就裡的問道。
我無奈嘆了口氣,也不想多說什麼,徑直走進了新店:“咱們這店裝修的怎麼樣了,明天能不能營業?”
錢胖子像是接待顧客一樣,向我介紹道:“餐廳後廚,鍋碗瓢盆,桌子板凳,菸酒糖茶,全都備好了。今天還招來了一個廚師,還是一位美女呢。”
他說完話,帶着我走到了廚房。吳二秀和孫曉燕正在圍在廚竈旁邊,一個身穿廚師服的女人在炒菜,濃烈的尖椒味讓我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這是什麼菜啊,太辣了。”我湊過去問道。
“尖椒炒豬心,聞起來辣,吃起來香。”孫曉燕目不轉睛的看着鍋裡,還不忘向我介紹。
說話之間,一盆尖椒炒豬心就出鍋了。美女廚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淡淡說道:“你們嚐嚐吧。”
錢胖子離得最遠,卻動作最快。他不用筷子,直接下手捏了一塊豬心放到嘴裡,一時間擠眉弄眼,表情豐富。
“啊,燙,好燙……辣,真辣啊……嗯,好香,真好吃……”伴隨着他複雜的表情,還有語無倫次的評價,終於把一塊豬心吃了下去。
我也嚐了一塊,同樣認同了錢胖子的評價:“行啊,這位美女的手藝不一般啊。”
美女廚師沒回答,孫曉燕倒是很自豪的說:“那當然了,這是我表姐,廚藝肯定非同凡響啦。”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孫曉燕有個表姐,美女廚師摘下帽子,向我招了招手,笑着說:“我叫何丹鳳,曉燕的表姐,你好。”
錢胖子傻乎乎的在一旁問道:“你們倆長得還真是一點都不像啊,怎麼就成了表姐妹?”
他哪裡知道,孫曉燕不是老孫頭的親孫女,她和何丹鳳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要是長得像才見鬼了呢。
“我看鳳姐也比咱們差不多大,能有這樣的廚藝,真是厲害。”我說着話,又吃了一塊豬心。
何丹鳳趕緊糾正道:“千萬不要叫我鳳姐,免得讓我想起那個網紅。還是叫我丹姐算了,聽着舒服。”
“要說丹姐的手藝,肯定是對廚藝有極高的天賦,天生就適合做菜。要我說啊,誰能娶到丹姐這樣的女人,一輩子都有享不完的口福啊。”錢胖子又來拍馬屁,讓何丹鳳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吳二秀拍了拍手,乾咳了兩聲說:“好了,咱們從明天開始就要正式營業了。算上丹鳳,曉燕和胖子在後廚幫忙,我和承祖在前廳招待。”
這個安排也算是合理,吳二秀認識很多雙河縣的人,而雙河縣的很多人又知道“葉醫生”,說不定會招來很多客人。
和我預想的一樣,第二天開業,客人着實不少。再加上吳二秀決定開業前三天一律打八折,客人驟然增多,搞得我們一幫從未做過餐飲的人手忙腳亂。
幸好許家兄弟及時趕到,許才友還帶來了品香居的員工,他們關門一天,特地來我這裡幫忙。
許才華在後廚幫着何丹鳳做菜,其他人在前廳上菜和收拾,大家忙的熱火朝天,不亦樂乎。
陳夢和蔣婷婷也特地來捧場,我便趁機把昨天遭遇到出租車司機的事說了出來。兩個人聽後,大吃一驚,面面相覷。
“一個司機戴着墨鏡和帽子,顯然是在掩蓋身份,不想讓你看清他的樣子。最後他掏出槍來,很有可能是在逼你下車。”陳夢神色嚴肅的分析道。
蔣婷婷點了點頭說:“沒錯,這個人故意開車送你回來,最後還表明自己的身份,肯定是早就計劃好的。你說他手指冰冷,很可能是和飛龍有關。”
我贊同蔣婷婷的猜測,當我察覺到對方身體寒冷的時候,我就想起了飛龍。可飛龍已經被我們打死了,這世上難道還有和飛龍一樣的人嗎?
“咱們還是要提高警惕,那個人既然現身,一定還會來找我。”我意識到危險正在逼近。
“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也很奇怪,”蔣婷婷皺着眉頭說:“我昨天去探望朱局長,發現醫院多了很多病人,而且還患有同一種病。”
“什麼病?”
“肌無力。”蔣婷婷說完,臉色更加凝重:“這種病一旦擴散開來,後果不堪設想。”
我聽到她的回答,身體就像被人推到冰窖當中。這種不常見的病症爲什麼會傳播開來?要知道,我前不久給許才華看過重症肌無力,他恢復了七八成,沒道理雙河縣一下子冒出來那麼多患有肌無力的人啊。
“小葉,你怎麼了,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陳夢小聲問我。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哦,沒什麼。陳記者,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那些患有肌無力的人都經歷過什麼,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陳夢點頭答應下來,蔣婷婷卻勸我親自去醫院看一看,可能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我們正說着話,孫曉燕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了:“和兩位美女有那麼多共同語言嗎?承祖哥,別人還等着上菜呢!”
“啊,對對對,我要去忙活了,不打擾二位吃飯了。”我馬上站起身來,跟着孫曉燕去了後廚。
後廚當中,何丹鳳和許才華忙着做菜。許才華爲了向我表示感謝,特地帶來了幾隻兔子,說是免費送給客人們吃。雖然我一見到兔子就覺得彆扭,但是也不好推辭他的好意。
不過,看着他殺死活生生的兔子,血淋淋的場景讓我覺得毛骨悚然。當他剛把一隻兔子放到鍋裡,許才華的身體就突然抖了一下,一頭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