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濤死亡的消息傳來,我當時正在和吳二秀他們如何開酒店的事。
陳夢打電話把這件事告訴給我,我當時覺得自己胸口一陣發悶,眼前一片眩暈,伸手扶住旁邊的吳二秀,我才勉強站穩。
吳二秀尷尬的小聲提醒我:“喂,你幹什麼呢,曉燕在旁邊看着呢,你不要亂來。”
“秦濤死了。”我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幾乎用盡了全力。
車禍發生的現場沒有監控,沒有目擊者。肇事者開着一輛黑車,車禍之後,他揚長而去,警方沒有找到任何證據。
當我得知這一切,心口升騰起一陣悲憤。世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秦濤的死亡絕不簡單,我甚至懷疑那根本不是一件意外,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謀殺!
陳夢與蔣婷婷的想法和我一樣,他們同樣覺得秦濤的死很是蹊蹺。
我來到陳夢的住處,剛好蔣婷婷也在。陳夢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朱元彪無緣無故的中風,秦濤莫名其妙地遭遇車禍,而他們兩個人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參與了抓捕飛龍的行動。”
蔣婷婷點點頭說:“看來下一個會有危險的人,不是我,就是葉醫生了。”
“這很有可能,畢竟我們是直接造成飛龍死亡的人。飛龍的背後一定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否則,飛龍不可能一個人生產製造售賣特效藥,這其中絕對有一個龐大的利益鏈。”我想起了飛龍臨死之前說的話,他提起的那個“大公子”,說不定就是這個組織的頭目。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們兩個人可就危險了。畢竟我們觸犯了一大羣人的利益,他們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陳夢有些緊張的說道,臉上的神情也越發凝重。
蔣婷婷卻毫不畏懼地說:“那又怎麼樣?只要我們做的事有意義,遇到一些危險也是值得的。”
她說的不無道理,自從趙南天和沈昌樹的事情曝光,飛龍殺人挖眼的事被公衆得知,網上掀起了保護野生動物的熱潮,尤其是我們所在的雙河縣,更是阻止了嚴打行動,讓那些傷害野生動物的人難逃法網。
不過,如果以朱元彪中風和秦濤的性命爲代價,是不是代價太大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咱們已經得罪了那些爲非作歹的人,也就沒有退路了,不管前方有任何艱難險阻,我們都只能一往無前。”我說出這樣的話是爲了鼓勵她們,也是爲了鼓勵我自己。
我暗自下定決心,絕不能讓秦濤白白死掉。我會把那些不顧別人的性命,只想着自己利益的人找出來,讓他們以命相償!
在我離開陳夢住處的時候,我還叮囑她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蔣婷婷,她作爲一名警察,更是那些犯罪分子的死敵。
走在雙河縣的大街上,我還在想另外一個問題:飛龍的身體冷若寒冰,死後流出的不是鮮血,而是透明的液體。
他會不會得了某種怪病,身體發生了劇烈變化?還是說,他天生就是這樣,原本就有異於常人?
還有他背後隆起的大疙瘩,像極了中醫上所說的背癰。可背癰是體內熱毒所致,他全身冰冷,應該不會患上這種怪病纔對。這麼自相矛盾的情況,又該如何解釋?
我只顧着去想這些問題,卻沒有察覺到,天上已經陰雲密佈,眼看着一場大雨就要傾盆而下。巧合的是,我正巧路過上次和蔣婷婷一起吃飯的餐館,就是在這裡,飛龍僞裝成乞丐,最後被我們識破的。
本來是站在餐廳門口避雨,卻沒想到餐廳老闆認出了我。他笑嘻嘻的向我打招呼:“哎呦,您是葉醫生吧,快請進,快請進。”
我還真的成了雙河縣的名人,連老闆都還記得我。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那不是影響你做生意嘛。”
“哎,有什麼可影響的。沒事,進來坐。”老闆到也不在意。
餐廳裡還有不少人,我感嘆了一句:“看來在雙河縣做飲食,真是不錯啊。”
老闆聽我這麼說,熱情說道:“您要是想做餐飲啊,一定要做有特色的。只要有特色,大家都有好奇心,肯定紅火,而且還沒競爭。”
他倒是不怕我以後成爲他的同行,還積極傳授我開餐廳的經驗。我不禁又向他請教:“那您這餐館最大的特色是什麼?”
“兔肉啊。上次您來沒吃到,我這次請您吃一頓,不收錢。”老闆笑呵呵的笑着,還請我坐下,叫服務員給我上了幾個特色菜。
我趕忙擺擺手說:“我晚上剛好沒吃飯,可不能讓你請客。多少錢我照給,只希望老闆能給我聊聊這開餐館的生意經。”
老闆也坐下來,給了我一張名片。名片上寫着“許才友”,身份便是這家“品香居”的經理。
“您有什麼問題就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許才友還是一臉笑容,主動給我倒了杯茶。
許才友比我大了十幾歲,竟然對我還那麼客氣。爺爺以前對我說過,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求我,纔會對我那麼友好?
“也沒什麼。”我喝了口茶,盯着剛剛上來的一盆菜,小聲問他:“許老闆,您這兔肉該不會是什麼野生動物吧?”
許才友馬上就認真起來:“怎麼會呢,現在縣裡面嚴打捕獵野生動物,我怎麼會頂風作案?連清韻齋那樣的大酒店都扛不住,更何況我們小小的品香居呢?”
“呵呵,是我多想了。”我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頓時覺得味道鮮美可口,也就順便問道:“您這道特色菜叫什麼?”
“兔裡脊炒榨菜,怎麼樣,還和您胃口吧?”許才友問道。
我點點頭,又吃了一口:“確實不錯,非常好吃。”
“那是當然了,我們這兔肉是來源於新疆,本地是買不到的。縣裡也沒有第二家,所以才能賣上價錢。”許才友不緊不慢的說着。
對於餐飲,我是外行。只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便指了指另外一道燉湯:“這是什麼,看上去很好喝的樣子。”
許才友繼續向我介紹:“兔腰菜花湯,做法簡單,可取材不易。”
我算是聽出來了,許才友的這家餐廳取勝在食材。哪怕是請來普通的廚師,有了這樣特有食材,也一樣能吸引衆多的顧客。
“吃了你這頓飯,我還真是受教了。”我擦了一把嘴,最後問他:“許老闆有事就說吧,也不用拐彎抹角。我這個人喜歡直來直去,您但說無妨。”
“我能有什麼事,不過知道葉醫生的爲人,請您吃個飯而已。”許才友還是沒有說。
我嘆了口氣,直接說道:“許老闆,您熱情招待我,請我吃飯,又給我說如何開餐館。特地坐在這裡陪我聊天,要不是真的有事求我,您也不會浪費這個時間。快說吧,您要是還這樣吞吞吐吐,那我打道回府了。”
許才友趕忙拉住我,臉上露出了爲難之色:“不瞞您說,我有個弟弟,以前就是這裡的廚師。可前不久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患上了什麼肌無力,影響我們生意還算小事,我是怕他以後會越來越嚴重,甚至,甚至會癱瘓啊。”
“您的意思是,讓我給他去瞧瞧?”我直接點明瞭他的意圖。
“要是您能去,那是再好不過了。我帶着他去了很多醫院,都沒有效果。我在報紙上知道您不僅醫術高明,而且人品很好,本想去找你,誰知道您站在店門口避雨,這也算是咱們的緣分吧。”許才友不愧是迎來送往的餐廳老闆,一席話說出來,讓我說不出絲毫推辭的理由。
吃人家的嘴軟,何況人家還告訴了我不少開餐館的經驗。我站起身說道:“走吧,咱們現在就去,看看你弟弟到底得了什麼病。”
許才友開車把我帶到他弟弟的住處,當我給他診斷之後,才意識到,我眼前的這個病人,他所患的病症,絕非輕易就能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