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壯顯得有些不太自信，聽到我說他不用給別人打工，他自己無奈苦笑的搖搖頭，嘆了口氣說：“葉醫生，我們一來沒有開餐館的經驗，二來也不會自己做菜，更沒有什麼人脈關係，只有老老實實給別人打工，才能踏踏實實的賺錢。”
我能理解他此時的心理，給一個上市公司當運輸司機，福利待遇要比其他的公司好得多。一個月穩穩當當的收入幾千塊，不會有任何風險，過年過節還能拿到獎金，對於他這種人來說再好不過。
正說着話，錢胖子端上了第二個招牌菜——枸杞淮山藥燉牛肉。這是何丹鳳的師父留下的第二道菜，何丹鳳這兩天悉心研究，終於把這一個煲湯做成了。
“這道菜補氣養血，最適合你們做體力活的人吃。”我這樣說着，不免提起了上一次去方原集團的遭遇：“我在方原集團裡面吃了一頓全豬宴，當時只覺得那個肉很香，根本就沒有想到，他們讓我吃的根本不是豬，而是國家二級保護野生動物藏酋猴。”
我說完這句話，苗大壯的手就開始哆嗦起來，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我：“你說的那個藏酋猴，是不是一種半米多高的獼猴，毛臉短尾，比普通的猴子要大一些。”
“沒錯，就是那種猴子，在網上可以查的到。”我眼前一亮，趕緊說道。
苗大壯的臉色就更難看了：“我平時也不上網，根本想不起來要去網上查一查。”
“苗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事？”我皺眉問道。
苗大壯吃了一口牛肉，又喝了一口湯，定了定神對我說：“沒，沒有。我只是順口問問而已，你們這個湯燒的也好喝……”
既然苗大壯不想說，我也不好直接逼問，便繼續和他說後來發生的事：“如果只是吃了一頓猴子肉也沒什麼，可是那猴子已經成精了。死了以後，怨氣不散，現在還在我的身體裡面，他要想殺死我的話，簡直是輕而易舉。”
我看到苗大壯的臉上滲出了冷汗，他看了我一眼，很是懷疑的說：“不會有那麼嚴重吧，你又不是故意的。”
“誰說不是呢，如果我知道那是國家二級保護野生動物的肉，我怎麼還能去吃呢，那可是違法的。”我故意把最後半句話說的很嚴重：“聽說捕殺販賣超過六隻就可以判刑，幸虧我們只吃了一隻，不然罪過可就大了。”
苗大壯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如果是追究責任的話，那像我這樣的運輸司機……”
“我正要提醒你呢，苗大哥，這種販賣國家保護野生動物的事，絕對不是鬧着玩兒的。之前你看新聞了沒有，捕殺販賣野生穿山甲的事到處都有，只要被警察抓住，那就只能等着坐牢了。”我故意把事情說得非常嚴重：“你是運輸司機，車上拉的什麼東西你最清楚，怎麼可能沒有責任？可不能因爲一時賺錢，就把自己的人生毀了啊。”
苗大壯在我輪番的心理攻勢之下，已經受不了了。他放下手裡的勺子，哭喪着臉問我：“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如果我不在方原集團，又能去做什麼呢？”
我覺得時機已經成熟，就打電話給蔣婷婷，讓她來一趟養心齋。我想讓蔣婷婷親自和苗大壯說一說，接下來的計劃該如何實行，苗大壯如何才能將功補過，不會被作爲方原集團的同謀。
“苗大哥，你不要總是擔心會失去工作，要是你在方原集團呆不下去了，就來我的養心齋當司機。我們現在正發展外賣業務，你對漢水市比較熟悉，你就來負責這個項目，你覺得怎麼樣？”我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想聽一聽苗大壯的意見。
苗大壯不禁一怔，一把抓住我的手：“真的嗎？葉醫生，你真的願意把我留在養心齋？”
我毫不猶豫的笑了笑說：“當然了，這件事是我主動提出來的，怎麼會和你開玩笑。”
“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苗大壯產生了動搖，似乎要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此時，蔣婷婷穿着一身警察制服走了進來，徑直坐在我旁邊。我早就把苗大壯的情況告訴給了她，蔣婷婷打量了一眼苗大壯：“你就是苗先生，方原集團的運輸司機？”
苗大壯知道蔣婷婷的身份，也不敢有所隱瞞，點頭承認道：“是的。”
錢胖子把最後我兩道菜一起端了上來——韭菜銀芽炒牛肉和蘿蔔燒牛肉。
“這是一個炒菜，一個紅燒。雖然都是牛肉，但是做法不同。”錢胖子還特地介紹了一下，轉臉看到蔣婷婷也來，趕緊打招呼：“蔣警官什麼時候到的，你一來，我就知道一定有大事。”
蔣婷婷略帶嘲笑的回了一句：“你可比我想象的聰明多了，確實是有大事，要不要你也參與進來？”
錢胖子連忙擺擺手說：“我看還是算了吧，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說不定又要讓我衝鋒陷陣。”
他說完話，就趕緊開溜了。包間裡面剩下我們三個人，蔣婷婷也不用客氣，直入主題。
“苗先生，關於方原集團的情況，我想葉醫生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現在就告訴你，關於販賣野生保護動物這件事，你也會被法律追究責任。”蔣婷婷神情嚴肅的說道。
結果聽到警察說自己有罪，苗大壯一下子就慌了：“這件事和我無關，我沒有得到任何好處。他們讓我拉什麼我就拉什麼，那些都是公司的貨物，我真實什麼都不知道啊。”
蔣婷婷卻笑着說：“不，其實你知道很多，只是你不願說出來。你知道方原集團的手段，你怕被他們打擊報復，是這樣嗎？”
被別人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苗大壯整個人都頹廢了不少。我若無其事的對他們兩個人說：“你不要只顧着我說話，好好嚐嚐何廚師做的菜……嗯，這個牛肉炒的真是不錯，又香又嫩；還有這個蘿蔔燒牛肉，做的真是太好吃了。苗大哥，你放心，我向你保證這是純正的牛肉，絕對不會是什麼野生保護動物的肉，不會有不乾淨的東西纏着你。”
苗大壯哪裡還能吃得下去，不得不長嘆一聲：“我說，我現在就說，我全都告訴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