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胖子無法接受自己得了暴盲的事實,可他的症狀和沈局長完全一樣。他的黑斑消失了,而黑斑的毒素很有可能轉移到了眼睛上。
我給他開了藥,讓他按時服藥,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錢胖子生怕自己以後生活在黑暗中,便哭喪着臉對我說:“承祖,要是沒了眼睛,我還不如死了痛快。”
一個享受過光明的人,當然知道黑暗的可怕。我假裝無所謂的拍着胸脯向他保證:“你儘管放心,沒有什麼病是我葉承祖治不好的。”
孫曉燕把我拉到一旁,一臉認真的問我:“承祖哥,你咋也能撒謊呢?”
“嗨,我這不是安慰一下胖子嘛,給他一點希望,讓他積極樂觀的配合治療。”我隨口解釋道。
“你知不知道,昨晚我醒來的時候,看到那個女鬼在窗外一閃而過,臉上還帶着笑。我估計,錢胖子的眼睛出問題,就是女鬼使得壞。”孫曉燕說完,很可惜的嘆了口氣:“要是我早點醒來,肯定能抓到那隻女鬼。”
我被嚇得沒敢說話,倘若有女鬼在中間作梗,那正常的治療就未必見效了。而且,昨晚我和吳二秀在沙發上做了那種事,不會被女鬼看到吧?
“現在就別說這些了,儘快把胖子的眼睛治好纔是正經。”我憂慮的看了一眼錢胖子。
孫曉燕又很擔心的看着我,拉着我的手說:“承祖哥,我反而有種直覺,總是以爲你會出事。你最近還是小心點爲好,免得遭遇無妄之災。”
我笑着擺擺手說:“那可就想多了,我在縣城沒什麼仇家,哪裡會有什麼災禍。”
正說着話,吳二秀從外面買了一些吃的回來,一進門就不停的揉眼睛。我接過她手裡的東西,卻看到她眼睛通紅,都揉出眼淚來了。
“二秀姐,你這是咋了?”我關心的問道。
“不知道怎麼回事,眼睛又酸又癢,止不住的流眼淚。”吳二秀把手鬆開,我一看就明白了。
我長舒一口氣:“你這是天行赤眼,說白了,你是得了紅眼病。”
吳二秀也放鬆下來,又對我說:“那你快幫我治一治啊,雖說這紅眼病算不上什麼嚴重的症狀,但是我很難受啊。”
我壞笑了一下,故意壓低了聲音:“難受?二秀姐哪裡難受,還要不要我再幫你按摩啊?”
“哼,你這個小壞蛋,敢說出這樣的話來調戲老孃。小心我把這件事告訴給曉燕,看她會怎麼對你。”吳二秀不服軟,卻用她胸前的豐滿蹭了蹭我。
“二秀姐肯定捨不得這樣對我,不然,別人可不會讓二秀姐那麼舒服啊。”我說笑之後,言歸正傳:“我給你開一副羚羊杞菊地黃湯,喝上幾副,你這紅眼病就會好起來。”
今天沒有去中醫養生館,趙南天也沒有打電話來催促我。如今我只需要把沈局長的病治好,他每個月就會一分不少的把錢給我。
然而,一個月過去了,錢胖子的暴盲症狀一點起色都沒有,我和孫曉燕輪流着照顧他,按時吃藥,按時作息,仍然沒有任何效果。
我遇到這種情況,也是非常着急。根據《葉氏祖方譜》的記載,我所開的方子應該沒有問題,可爲什麼始終沒有療效,這不科學啊。
就在我忙着尋找原因的時候,趙南天給我打來了電話。他的聲音低沉,聽上去情緒很不好,還讓我立刻就去中醫養生館,說沈局長帶着衛生局的人來了。
莫非沈局長的眼睛好了?我這樣想着,也不想耽誤時間,便很快去了養生館。
事情和我所想的完全不一樣,沈局長的眼睛並沒有好,他還是看不見。只是他坐車來到這裡,就是想聽我解釋這件事。
“小葉醫生,我那麼的相信你,把我的眼睛交給你來治。可是,一個月過去了,我吃了你的藥,一點用處都沒有!”沈局長使勁拍了一下桌子,直接站了起來。
對於他的這個問題,我只能實話實說:“沈局長的病的確就是暴盲,我所開的方子也不會有錯。如果藥材本身沒有問題的話,按照道理來講,應該能治得好。”
沈局長聽後,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我吃的是假藥?我想這整個雙河縣的藥店,也沒有人敢賣給我假藥吃。”
趙南天站在旁邊附和道:“那是,那是。小葉,你是不是哪裡弄錯了。你說我得了什麼血灌瞳神,也讓我喝了什麼湯,但是一樣沒有效果。”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爲什麼會成這樣?他們任何人的眼疾都沒有被治好,難道我所開的那些方子都是沒用的?
“我看你請來的這位小葉醫生八成就是一個騙子,趙老闆,你這是讓人給騙了啊!”沈局長一句話,讓我打了一個激靈。
“騙子?沈局長,東西不能亂吃,你這話也不能亂講。趙老闆之所以請我來,那是我爺爺給他治好了病,他纔會相信我,要不然,我根本不會來縣城!”我毫不相讓,決不能背上這樣的黑鍋。
沈局長臉色鐵青,轉頭去問趙南天:“趙老闆,他是不是騙子你最清楚。如果這件事是他的責任,咱們只要報警,讓警察把他抓走;如果你維護他的話,你這什麼中醫養生館一天也別想開下去!”
他的意思我聽出來了,這個沈局長覺得我耽誤了他的治療,要把我抓起來出氣,還讓趙南天配合他,坐實我的罪名。
趙南天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啊,沒錯。這個姓葉的年輕人就是個騙子,他連醫師資格證都沒有。哎呀,是我當初一時糊塗。沈局長,您馬上叫警車來,快把這騙子抓起來!”
好你個趙南天,當初你說的天花亂墜把我從村裡請來,現在事到臨頭,你就把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無奸不商,你也太沒信用了吧!
沈局長也絲毫不聽我解釋,讓人打電話把警察叫來了。警察也不分青紅皁白,直接把我帶上了警車。
“趙南天,姓沈的,人在做,天在看。你們兩個冤枉好人,早晚會得到報應!”我在被拉上警車之前,衝着他們吼了一聲。
可惜,被抓到公安局的人還是我。他們以爲我是非法行醫,還牽扯到兩個人的眼睛,警方便連夜對我及進行了突擊審問。
兩名警察,一男一女。男的負責記錄,女的負責審問我。讓我有些沒想到的是,女警察長得倒是漂亮,英姿颯爽,氣質非凡。
我看到女警察胸前的小牌子,上面寫着蔣婷婷三個字,想必那就是女警官的名字。
要是放在平時,我或許還有興趣多看兩眼。可如今被抓起來,成了一個等待審問的嫌疑人,哪裡還有欣賞美女警察的心情?
“姓名,年齡,哪裡人,從事什麼職業?”蔣婷婷面無表情的問我。
我一一回答過後,又加了一句:“警官,我沒有把病治好,也算有罪嗎?”
“哪來那麼多廢話,有沒有罪,那要法官說了算!”旁邊的男警察搶先回答了我。
我淡淡一笑,沒有理會男警察,眼睛一直盯着蔣婷婷。蔣婷婷示意了一下男警察,男警察也就不再說話,繼續低頭做記錄。
“你沒有醫師資格證,不能隨便給別人看病,這樣的法律常識,你不知道嗎?”蔣婷婷神色嚴肅的問我。
“還別說,我真不知道有這麼個規定。趙南天請我出村的時候,也沒說要什麼醫師資格證。他說只要搞定了沈局長,就會萬事大吉。”我回答了她。
蔣婷婷當即皺起了眉頭:“你是說,趙南天和沈昌樹之間存在權錢交易?你有證據嗎?”
“這種事就算我不說,你們也應該明白啊。只要你們願意查,就肯定能找到證據。”我攤攤手說。
蔣婷婷又一次對我進行了教育:“涉及到公務人員的受賄瀆職行爲,必須要通過檢察機關。你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而你無證行醫是無可辯駁的。”
“根據我的觀察,蔣警官一定心臟不大好,我應該沒說錯吧?”我沒有否定自己的無證行醫,卻把話題引到了她的身上。
蔣婷婷一愣,微眯着眼睛問我:“你能看出我得了病?說說你的理由。”
“很簡單,你說話氣短,脣現紫色。人雖長得漂亮,但是面容淡而無華,這是慢性病容。我猜想你是有心律紊亂,心悸胸悶的症狀。”我根據以往的經驗,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一直在記錄的男警察也忍不住看向了蔣婷婷,似乎是在等着蔣婷婷迴應。沒想到蔣婷婷卻對他說:“你出去一下,讓我單獨問問他。”
男警察稍作猶豫,又看了我一眼,便快步走了出去,把門帶上了。
審訊室裡,就只有我和蔣婷婷兩個人。她走到我面前,把臉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