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漢水市的風俗,在人死了之後,要立刻做法事。尤其是這種被人殺死的情況,爲了消除人死後所產生的怨氣,更是要找和尚來誦經一番。
嚴元弘以前可是衛婉芳的保鏢,在雙河縣剷除東極派的事件中,也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因此,嚴元弘的葬禮就交給市裡面來辦了。
這次葬禮特地請來了嚴元弘的師父和老孫頭,他師父道號叫雲中子。當他們看到已經佈置好的靈堂,忍不住老淚縱橫,嚎啕大哭。
孫曉燕在一旁安慰道:“爺爺,師伯,你們不要傷心了,警察已經在追捕兇手了。”
“就是把兇手碎屍萬段,又有什麼用?元弘也無法死而復生,我也只能白髮人送黑髮人。”雲中子悲憤不已,看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爲弟子送行,着實讓我們這些旁觀者動容。
老孫頭站在一旁嘆了口氣說:“師兄,咱們只有爲元弘報仇雪恨,纔不會讓他死不瞑目呀。”
雲中子被老孫頭這麼一提醒,神情就變得更加憤怒了:“你說的沒錯,我一定要找到殺死元弘的兇手,絕對不能放過他。”
我見雲中子情緒激動,也就直接告訴他:“那個神秘人拿着一把紅傘,自稱是東極派的人。根據我的猜測,很有可能就是大先生本人。”
我的這個大膽推測,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一片譁然。他們面面相覷,不敢相信大先生會親自出馬。
“葉醫生,你這麼說有什麼根據嗎?”呂善文皺眉問道。
“金姬英說過,讓我小心大先生的紅傘,而且那個神秘人身手極高,出手狠辣。要不是大先生,我很難想象,有誰能夠一招就將嚴元弘置於死地。”我說出了自己的理由,還特別強調一點:“你們可別忘了,謝家兄妹可是大先生最信任的冤魂厲鬼。他們兄妹有危險,大先生前來相救,並不稀奇。”
呂善文點點頭,認爲我的說法有些道理,他已經下令,全市搜捕大先生和瘦猴,尤其是見到手裡拿着紅傘,後背上有大鐵鍋的人。
雲中子攥緊了拳頭,恨恨說道:“大先生,我一定會把他找出來!”
“師兄,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徹底剷除東極派!”老孫頭也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大先生懂得一些邪術,如果有兩位老前輩幫助我們,相信東極派的覆滅指日可待。”呂善文充滿信心地說。
我們幾個人正說話,楊書記和陶海翔趕來了。衛婉芳扶着楊書記,滿臉憔悴,神情悲傷,眼圈還有些發紅。
“大先生手上又多了一條人命,我們要抓緊時間了。”楊書記看了一眼陶海翔,陶海翔連連點頭。
“上次對付東極派的三號人物金姬英,老呂立下了的軍令狀。這次對付大先生,我也立下軍令狀。要是在一個月之內,不把大先生繩之以法,我這個副市長願意承擔責任。”陶海翔的這句話是當着我們的面說出來的,他已經沒有任何反悔的餘地了。
楊書記稍微放心的點點頭說:“我相信你們的能力,也相信邪不勝正。你們放手去做,絕不能讓東極派擾亂我們漢水市的發展,更不能讓老百姓覺得恐慌!”
他說完之後,情緒激動,接連咳嗽了兩聲。爺爺走上前來,把兩粒咳嗽藥遞給了楊書記。楊書記道了聲謝,便把兩粒咳嗽藥吃了下去。
爺爺隨後來到停放嚴元弘屍體的水晶棺旁邊,又擡頭看向我:“他是咋死的?”
我把嚴元弘被殺過程詳細的說了一遍:“雖然當時是夜裡,但是從神秘人出手的手法來看,他應該是射出了銀針,而且是射在了嚴元弘的死穴上。”
爺爺讓人打開水晶棺的蓋子,自己親自檢驗了一遍屍體。他皺着眉頭,喃喃說道:“看來這個神秘人也精通醫術,他能夠準確無誤的射中別人的死穴。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你們一定要小心行事。”
“咱們要着重排查會中醫的人,年齡在五十歲以上。”陶海翔總結了一下神秘人的特徵。
重新蓋上水晶棺蓋,做法事的和尚們也趕來了。他們是附近盤古寺的和尚,據說每個人都是有道高僧,在之前漢水市鬧水災的時候,還幫助過不少漢水市的災民,捐款捐物。
當時我聽到這個寺廟名字的時候,就覺得非常奇怪。道教最高神元始天尊的化身便是盤古,一個佛教的寺廟怎麼會用道教的至高神來命名?
只是當時礙於場面,我沒有點破這個疑惑。看着那個身穿袈裟的盤古寺和尚走到我面前,雙手合十衝我行禮。
我也趕緊還禮:“大師太客氣了,不知道法號如何稱呼?”
“貧僧法號道衍,是盤古寺的第四代住持。”老和尚面帶微笑的說。
原來這個盤古寺才傳到第四代住持,這麼說來這個寺廟修建的時間並不長。
我問起老和尚法號的來源,他告訴我是根據佛教“苦集滅道”的四諦來賜名,我當時笑問了一句:“您已經是道字輩了,那盤古寺下一代住持的法號又該如何取呢?”
道衍和尚不緊不慢地告訴我:“阿彌陀佛,沒想到施主能想起這些問題。我的下一代住持,便再從苦字輩開始,如此循環往復。”
我恍然大悟地笑了笑,這種辦法倒是不錯。可至於寺廟的名字,我也就沒有再去問。
道衍和尚帶着一衆弟子擺起了香案,他們口誦佛經,手敲木魚,一個個焚香祝禱。
葬禮要按照一定的程序進行,場景一時間莊嚴肅穆,大家各自行禮之後,便招待和尚們的飲食。
此時已經夕陽西下,嚴元弘明天火化之後,就要下葬了。除了做法事,這裡還有爲死者守靈的習慣。
嚴元弘沒有什麼親人,除了他的師父,就是和我們關係最好了。我和孫曉燕要爲嚴元弘守靈,孫曉燕作爲嚴元弘的師妹,而我在名義上應該是孫曉燕的未婚夫,因此,我們兩個人留下來也是理所應當。
雲中子和老孫頭自不必說,也要留下來。就連衛婉芳,也要求爲嚴元弘守靈,因爲嚴元弘曾經做過衛婉芳的保鏢。
其他人便回去休息了,畢竟明天要爲嚴元弘下葬,大家還要保留些體力。
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守靈的夜裡,我險些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