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夢對男人的態度前後不一致,我心生好奇,壓低了聲音問她:“那個魚腹是誰啊,怎麼說起話來跟個娘們似的。”
“他叫喻鎮明,是我們報社的副主編,他這個人什麼本事都沒有,不知道是憑什麼坐到了這個位置。”陳夢有些不服氣的說。
“不會是你們主編喜歡上了他吧?”我喝了口湯,隨口說道。
陳夢擺了擺手,皺眉說:“你不要亂猜,我們主編那是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喜歡他?”
我壞笑了一聲:“那可不好說,他這麼娘,說不定你們主編是一個……”
“去去去,我們報社的三觀都很正常,沒有你說的那種情況。”陳夢一口就否認了。
她的思想還挺傳統,這個話題又不是什麼禁忌,有什麼不能說的?不過,看着喻鎮明摟着一個女人,喜想必我的確是猜錯了。
“他那麼讓人討厭,你和他在一起工作,肯定很受罪吧?”我笑問道。
陳夢很確定的點點頭,咬了咬牙說:“這個傢伙總是在阻撓我工作,前幾次關於你的報道,要不是陶市長髮話,估計他還不同意發呢。”
“那你以後就要少報道我,我也不想成什麼名人。人紅是非多,我只想低調做人,陳記者,您就網開一面,放過我吧。”我雙手合十,做出一副拜託的樣子。
陳夢吃了一口沙拉,不以爲然的說:“這種事情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你說了算。陶市長讓我發,楊書記批過的,我們能不發嗎?喻鎮明都不想報道你,最後還不是沒辦法。”
聽她這麼一說,我不想出名都難。這就是命啊,以前在村裡的時候,沒有人知道我是誰,現在呢,素昧平生的人都知道我這個“葉醫生”了。
正說着話,姜美娜親自端來了一道菜,放在了我們桌子上。我和陳夢趕忙站起身,姜美娜說笑着讓我們坐下,自己也坐在了陳夢的身邊。
“聽說葉醫生來我們小店,我們就特地送了一道菜給你們。”姜美娜笑着說:“這是我們店很有特色的椒鹽烏雞,你們嚐嚐。”
陳夢也笑了笑說道:“美娜姐,我們又不是外人,你還這麼客氣做什麼?”
“是啊,我和陳夢,還有美麗,都是朋友。美娜姐以後不用見外,隨意就好。”我呵呵笑了兩聲說。
姜美娜的神情有些爲難,說起話來突然變得小心翼翼:“既然葉醫生你們都是朋友,那有些話,我就不瞞着你們了。”
我和陳夢對視了一眼,看來我們不能白吃了姜美娜送的“椒鹽烏雞”,她是專門來找我們的。
“美娜姐,你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出來。要是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們幫忙,我們一定盡力而爲。”陳夢這樣一說,我也只能點了點頭。
姜美娜轉頭看了看正在前面忙活的鄒國昌,然後對我說:“葉醫生,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要個孩子。”
我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聽到她這麼說,我不知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美娜姐,您能不能說清楚一點。您說想要個孩子,是不是您現在還沒有孩子?”我試探着問道。
“唉,這正是我的一塊心病啊。我和國昌結婚都五六年了,就是沒有孩子。他不着急,可我着急啊。”姜美娜嘆了口氣,語氣當中透露着焦慮。
這就讓我不大明白了,又繼續問她:“美娜姐,你們兩個人沒有孩子,是因爲你們有一方不想要呢,還是說不能要?”
如果是不想要,那屬於夫妻之間的觀念問題;倘若是不能要,可能有一方是不孕症或不育症。
“陳記者沒給你說嗎?國昌之前結過一次婚,他和前妻有兩個孩子,而且都是男孩。”姜美娜說着話,一隻手抓緊了桌布,似乎很緊張:“他想要的意願不強烈,更重要的是,是我自己得了不孕症。”
我迅速看向陳夢,想要向她求證。陳夢點了點頭,證實了姜美娜所說的情況。
“美娜姐,你先不要着急。不孕症很常見,並非什麼治不了的疾病,你之前有沒有去醫院看過?”我明白了姜美娜的意思,她是想讓我爲她治療不孕症,這才主動找到了我。
“咱們漢水市這麼多醫院,你說我能不去治病嗎?可我去了十幾家醫院,甚至都跑到省城,跑到京都去了,就是治不好。”姜美娜一臉的惆悵,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煩惱。
這就很奇怪了,省城和京都的醫療水平那可不一般。要是這些地方都治不好,那我就只能懷疑她的不孕症沒那麼簡單。
我想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美娜姐,您有沒有習慣性流產,或者說子宮是否正常?”
姜美娜連想都沒想,立刻回答了我:“沒有,我絕對沒有流產過。子宮也沒有任何問題,可就是懷不上。”
如果說鄒國昌已經有了兩個兒子,應該不會因爲姜美娜沒有孩子就嫌棄她。我見她那麼着急,便先安撫她的情緒:“夫妻感情最重要了,只要鄒老闆愛你,就算是沒有孩子……”
姜美娜並不這麼想,她脫口而出:“葉醫生,鄒家這幾年賺了不少錢。我現在還年輕,我和國昌之間沒什麼矛盾。要是以後我老了呢?再沒有鄒家的骨肉,說不定國昌就會拋棄我。他可是離過婚的人,大不了再離一次,對他一個什麼都有的男人來說,根本無所謂。”
我聽懂了,姜美娜是想着利用自己的孩子謀取鄒家的財產,還能利用孩子綁住鄒國昌。在她的眼裡,孩子就成了一種工具,能夠給她帶來安全感。
“小葉,要不然,你改天去給美娜姐看一看?”陳夢見我默不作聲,便開口問我。
“哦,這種事不適合在這裡說,咱們改天再談。”我敷衍的笑了笑,看了一眼手錶:“我吃飽了,也該回去了。陳記者,咱們走吧。”
陳夢又安慰了姜美娜兩句,便起身和我離開了。在離開漢水第一家的時候,鄒國昌還熱情的讓我們慢走。
“小葉,說到最後,你的態度怎麼突然冷淡了?”陳夢看出了我情緒的變化。
我不用向她隱瞞什麼,直接說道:“我總覺得姜美娜想要生孩子的動機不純,所以就……”
“你爺爺不是對你說過嘛,不論是好人壞人,在你的眼裡,那只是一個病人。要是你能治而不去治,能救而不去救,那你還是醫生嗎?”陳夢反問了我一句。
我頓時明白了不少,拍着腦袋說:“哎,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又把自己當成法官了。是啊,我是一個醫生,不能憑自己的價值觀去判定別人。”
“你明白就好,我也不多說了。咱們改天去姜美娜那裡,你也幫她瞧瞧,到底是什麼不孕症,那麼難治。”陳夢說着,又低頭看向我的腳,柔聲問我:“還疼嗎?”
“已經好多了,很晚了,我送你回家。”我情不自禁的摟住了她的腰。
把陳夢送回家,我也回到了公寓。晚上十一點鐘,所有人都睡了,我也覺得有些累,洗了個澡,正要躺在牀上,睡他個天昏地暗。
此時,錢胖子的房間裡又一次傳來了手機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