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電梯關了起來,沐溫晴的表情有一些僵硬,她向我靠了靠,突然緊靠着我耳朵說:“我說夢的話,會不會把奶奶嚇壞啊?”
我向沐溫晴使了個眼色說:“一會下去說。
沐溫晴點點頭。
奶奶樂呵呵地看着我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突然問了一句:“阿夜啊,你那個女朋友呢,怎麼再沒上門啊?奶奶都好久沒看到那閨女了,長得是真俊,你們,有沒有什麼打算啊!”
我沒提防奶奶突然提起這件事,還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之後想到玖悅還不明不白地躺在醫院病牀上呢,就有些心酸,就對奶奶說:“前段時間我不是出差了好長時間嗎,她也是爲了我好,跟着去照顧我,結果累病了,現在還沒怎麼恢復呢,等她身體好了,我一定帶她來家裡吃飯。”
“啊?!嚴重不嚴重啊,奶奶是不是要去看看她?真是好閨女。”奶奶已經開始自言自語地這趟探病要買什麼東西的打算了。
“不用,不用,”我連連擺手:“她一個晚輩,還是你孫子輩的,你要去看她,可別讓她折壽,沒什麼大師,就是有點貧血,她那個人你看長那麼瘦,挑食,這不吃那不吃的,毛病多着呢,所以貧血,我正讓她改改吃飯的習慣呢。”我一扭頭看到沐溫晴在看着我笑,就又瞪了她一眼說:“聽到沒有,不許挑食,小小年紀,減肥幹什麼?吃得白胖白胖的多可愛啊!”
“哥,原來你審美的至高標準是一頭白毛豬啊!失敬失敬!”沐溫晴還裝模作樣地做古人抱拳,我一聲冷笑,懶得理她。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奶奶說:“你們兩個小的好好說說話,我去找我的老姐妹們玩去。”說着就要向外走,我哪裡放心啊,樓裡面莫名其妙地多了個鬼,八成就是針對我或者我的家人的,我的家人是誰啊,就奶奶一個,最多加上對門沐溫晴一家,對啊,怪不得沐溫晴也做夢呢,難道這些都是想通的?就是衝着我的家人來的?
這樣一想我更加警惕起來,就對奶奶說:“你就在那個椅子上坐着,我們在這個椅子上坐着,你別離開我視線。”
奶奶起先特別不理解,我也沒怎麼跟她解釋,就拿出霸道孫子的勢頭,要求奶奶必須要坐在那個凳子上。
這都什麼世道,孫子輩都是霸道的,就跟霸道總裁氾濫一樣。
我看着奶奶在附近的椅子上坐了,我和沐溫晴纔在擱着奶奶二三十步的椅子上坐了,如今小區裡沒有幾個出來遛彎的,天色還早的很。
已經是接近夏季了,溫度非常適宜,正是不冷不熱的時候,這個時候在樓下坐一坐,還沒有文字,感覺還真不錯。
我擡頭看了看頭頂上的藍天,白雲忽悠忽悠地飄動着,讓我有些犯困。
“啊呀,這就要高考了,真是討厭!”沐溫晴突然感慨了一句。
“要高考了?時間過得這麼快?”
“可不是嗎,哥可見你一點都不關心我,都不知道我馬上要過一個人生大坎了。”
“沒事,你剛纔不是還說要給我當經濟人嗎,我告訴你啊,我還真需要一個經紀人,要必須會擡價的,到時候給人驅個邪啥的,你就去要價,往高裡要,使勁往高裡要,就要……十萬一次。”
“十萬?哥,真的假的啊,那我真不上大學了,必須給你當經紀人啊!”沐溫晴興奮起來。
我連忙把情緒往後收收說:“想什麼呢,大白天做夢呢?誰能給你十萬讓你騙啊,我是逗你的!你還是好好學習,好好考個大學吧,程阿姨也高興,不過最好是在本市上大學,我們也能經常見面不是?”
“哦,知道了。”說到高考,沐溫晴就有些唉聲嘆氣,可見也是個不好好學習的孩子,一旦上考場,就覺得自己是被押着上了刑場。
“等高考那幾天,程阿姨沒有時間,我可以去送你,你只管打滿雞血,好好考就行!”又隨便閒聊了幾句,我就問:“行了,說說你的夢吧。我剛剛看電梯關門的時候你臉色不是很好,怎麼了?”
沐溫晴說:“我覺得,我可能是得了密閉空間恐懼症了。”
我笑了,說:“還密閉空間恐懼症,你還挺能整名詞,怎麼就密閉空間恐懼症了啊,以前坐電梯不都好好的嗎,現在難道你天天走樓梯?”
“走樓梯?!”沐溫晴用一種看待白癡的眼神看着我說:“哥,十多樓你讓我走樓梯,你這心腸得多狠呢?我還不早晚就累死了。”
“說重點,貧什麼,我心腸狠?我心腸狠就應該把你抓回去押到書桌旁邊,給我背書、做題,不能吃飯和喝水。”
“咯咯,”沐溫晴笑了,笑着笑着突然抱着我的胳膊說:“哥,我有些怕。”
“怕,怕什麼?”我想起沐溫晴先是找了個鬼男友,後來爲了散心,我陪她回老家,結果又碰上了鬼,還是惡鬼,最近齊豔離魂的事情算是第三次,這丫頭還真是挺倒黴的。前兩次我都讓玖悅給她消除了記憶,但這多少會對她的記憶有所影響,包括身體上的陽氣,是不是因爲這樣,所以纔會有不乾淨的東西陸續找上她?
但這次先是奶奶說做奇怪的夢,然後劉華的故事裡也有夢,還是一個很長很生動曲折的夢,然後就是沐溫晴,總不至於都是巧合吧?我的前後左右?
“沒事,有哥在,”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回頭哥再送你點好東西,保準妖魔鬼怪見了你全部掉頭逃竄三百米,不帶停的。”
“真的,那我先謝謝哥了。”沐溫晴的情緒緩和了下來,才緩緩地說:“最近,好奇怪,我總是做那樣一個夢,夢中,我是在睡覺,然後從夢中被硬生生地凍醒了,睜眼發現什麼都看不清,手腳也挪動不開,好像,我是蜷縮在一個冰冷卻狹小的空間裡,上下左右都是牆壁一樣,將我死死地圍在一個狹小的地方,動彈不得,心裡有特別絕望……”
沐溫晴開始說她與衆不同的奇怪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