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醫生護士本來就被嚇得腿都軟了,這時候還沒緩過氣來呢,又聽到屋子裡稀里嘩啦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出去叫他們的時候,他們都快走不動路了,反而是張媛媛還稍微好一些,膽子似乎也大,協助我吆喝着醫生護士去給那個破肚子的女人醫療救助。【..】
那個女人本來就渾身散發着惡臭味,可從她肚子裡流出來的黑水血肉更臭不可聞,醫生護士一邊嘔吐,一邊戰戰兢兢地給包紮、打吊瓶、輸血,這幾個醫生護士平時就是護理她們的,還分得出誰是誰,什麼血型。
“另外三個不在這屋子裡?”這句話我問的是張媛媛,也是給那些一聲護士聽的,剛剛這個臥室裡就有四個女人,除了這一個,其她三個不知道被什麼力量給弄走了,那應該還有三個。
一個護士擡起了手臂,指了指四室兩廳中,另一間北向的房間,那間房間剛剛一直關着門,也沒有聽到什麼吼叫聲,似乎就像是空屋子一樣。
我走了過去,用手輕輕一推,門就開了,然後,我像看到了一幕無聲的電影一樣,地毯上躺着三個大腹便便的女人,彷彿是在生產,仰着身子,使勁擡着頭,張大了嘴巴使勁地喊着,面龐都已經扭曲了,扭曲的,彷彿像是一張鬼臉。
可這些拼命喊着的嘴巴里卻沒有聲音發出來,彷彿她們只是在做樣子一樣。
三個女人的肚子都隆起的特別高,肚子裡的東西好像還在不停地活動,就見那三個女人的肚皮一會兒這裡擡起來,一會那裡拱起來,此起彼伏,好像波浪一樣,是不是鬼胎要出生了?
“啊”好像我的到來一下子打破了眼前寂靜無聲的魔咒一樣,一個女人終於喊出了聲,另外兩個女人也慘呼不斷,黑漆漆的肚皮上突然就伸出了一隻手,一隻小小的,彷彿嬰兒的手,卻黑漆漆皺巴巴的,手上面還流淌着漆黑的液體,那液體滴滴答答地落在女人的肚皮上,將女人的肚皮腐蝕出一個個的洞。
來不及了,女人的身體已經被毀了。
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三個女人的肚皮都已經被裡面的鬼嬰撐破了,其中一個鬼嬰雙手在女人的肚皮上狠命地一撕,探出一個碩大的頭顱來,頭顱上是一張接近成人的臉,五官皺成一團,惡毒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張大了嘴,照着女人的肚皮就是一口,一時間腥臭的液體四濺開來,被咬的女人劇烈地抽搐着,雙眼卻漸漸恢復了正常人的樣子,只是向上翻着白眼,露出絕望恐懼的情緒,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鬼嬰拼命地吃着女人的身體,另兩個女人肚皮上雖然沒有探出頭顱來,卻傳來了咀嚼聲,我知道一切已經不能挽回了,這三個女人死定了,便不再容情,一把天雷火甩了出去,三個女人的身體在屋子裡瞬間燃燒起來,好像烈火點燃的乾柴,鬼影碩大凶惡的口腔對着我大大地張開,發出尖細的嘶叫聲,卻很快被天雷火吞噬了個乾淨。
張媛媛雙腳發軟地癱倒在屋門口,一直到天雷火將女人的身體和魂魄全部都燒了個乾淨,自動熄滅的時候,張媛媛才顫聲說:“她們,她們都死了嗎?都死了嗎?”
張媛媛和這幾個女人同樣都是青春貌美,都是付剛的情婦,平日裡也許沒少爭風吃醋,勾心鬥角,卻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張媛媛在地上抖成一團,喃喃地說:“幸好那天我沒去,幸好那天我沒去。”
我看着地攤上出現的三個黑乎乎的人形,也有些煩悶,應該早點過來的,這樣還能救了這幾個女人,而不是隻能將她們連魂魄都燒散了,而剛剛被弄走的那三個女人,如果鬼胎出生的話,那就意味着她們也都活不成了,付剛,也算是罪魁禍首之一了,若讓你完好無損,豈不是便宜了你?
我看着面無人色的張媛媛說:“離開付剛吧,繼續在他身邊,將來有一天,你的下場也不見得比她們好多少。”
金錢、財富、奢華,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陷阱,如果你是依附在別人身上得到這一切的,你早晚會在這個陷阱裡面越陷越深。
“是,是……”張媛媛有些神志不清了都。這時候,救護車也到了,醫生護士皺着眉頭將女人擡上單價,要擡到醫院去,我直接指揮了一個醫院,就是萬家樂之前告訴我的醫院,那個地方曾經給王亞男取過蟲胎,對鬼胎這種東西也算是有點經驗了,更何況,這鬼胎還臭死個人,一般醫院哪裡敢接這種活。
我和張媛媛跟着去,在路上,張媛媛突然說:“原大師,我剛剛想了,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我其實一直是被謝鴻成騙了……”
我沒有再接這個話題,只是說:“你最近夢到謝鴻成了?你覺得他是回來找你了,可爲什麼最近纔來找你?”
張媛媛哭喪着臉看了我一眼說:“大哥,我也不知道啊,我雖然問了付剛,付剛說他死了,可我一直不怎麼相信啊,結果是真死了,還回來找我,大哥,你一定要幫幫我!”
我點點頭說:“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燈籠,你睡覺的時候將它放到牀頭上,一旦謝鴻成的魂魄真的來找你,就會被吸進燈籠裡,然後我會上門取燈籠。”
“燈籠?”張媛媛驚訝出聲,“現在還有燈籠這種東西?”
“有,專門拘魂引魂的燈籠。”
說話間已經到了醫院,我和這邊的鄭主任也算熟悉了,雖然鄭主任對玖悅很有些小心思,不過一碼歸一碼,我將事情迅速地向鄭主任交代了一下,鄭主任就看到皺着眉頭的護士將病人推了過來。
鄭主任聞到一股子臭氣,也對我皺皺眉,很不情願地去搶救病人去了。
我的心情竟然有點變好了。
這時候,電話鈴響了,我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奶奶,這個時候,天還沒亮,奶奶給我打電話?
“阿夜啊,你在哪啊?”奶奶的聲音裡透着疲憊和滄桑。
“怎麼了,奶奶,我在朋友那裡。”
“我剛纔,做了一個夢,阿夜啊,你現在能回來嗎,我這個夢,越琢磨越覺得不大對勁。”
“好,我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