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當年的確想用庶長子娶姜長寧,但被莊老太太拒絕了。
事後,覺得失了面子的孫家,沒有宣揚此事,因而外人無從得知。
這回孫家送孫卿卿進宮,是想以此事要挾姜長寧,讓姜長寧幫着孫卿卿在後宮立足。
只是孫家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不僅孫卿卿被打得半死送出宮,孫家女也從此斷了青雲路。
“我早就說過,那宮裡去不得去不得,你不肯聽,也不知是受了誰的攛掇,非要把卿卿送去,現在好了,弄成如今這個局面,哎喲,我可憐的卿卿啊。”孫母趴在牀邊,哭得肝腸寸斷。
孫父臉色鐵青的在房間裡打轉,“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皇后娘娘當年在莊家時,我瞧着她就不簡單,你居然還想算計她,現在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老爺,你這官只怕也做到頭了。”孫母哭得更大聲了。
“別哭了,我出去找人想想辦法。”孫父說着就離開了。
孫母沒心思管他,守着孫卿卿,寸步不離。
與此同時,孫卿卿違反宮規,被皇帝責罰趕出宮一事,傳得沸沸揚揚。
“母后,您嚇着我了。”姜長寧拍拍胸口,“哎喲喂,秀蘭,去宣召太醫,讓他去啓元宮候着,該給我請脈了。”
“什麼人?”常有忠邊擋在宣治帝前面,邊大聲問道。
但是那女人的眉目間,有五六分像姜長寧,尤其她還穿着一襲前幾日姜長寧才穿過的同款丁香色繡花衣裙,就顯得更像姜長寧了。
太后除了讓姜長寧帶馮綏去啓元宮這事,也沒其他事了,咬了咬牙,道:“你既然有孕在身,就好好在宮裡養胎,不要出來閒逛。”
常有忠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前面一聲女子的輕呼聲,“哎呀。”
趙惜芳口中有手段的姜長寧,此時,正被太后爲難。
“我不會帶她回啓元宮的。”姜長寧拒絕的直截了當。
城裡大多數人都信了宮裡放出來的傳言,但趙惜芳不信,“姜氏還真是有手段。”
宣治帝拂袖而去,馮綏面如死灰。
宣治帝微眯起眼,就看到,不遠處有個身着丁香色衣裙的女子,那身形瞧着像是姜長寧。
就算母后留她用膳,她也不可能獨自一人在此。
馮綏瞠目結舌,她萬沒想到,這對婆媳過招,輸的人居然是太后。
“靜儀宮的馮秀女,你怎麼會在這裡?”常有忠認出她來了。
他更不願意姜長寧像他母后那樣,手上沾滿鮮血。
“太后娘娘召小女過來伴駕。”馮綏嬌羞地道。
“將她送回靜儀宮,讓管事嬤嬤好好教教她規矩。”宣治帝沉聲道。
只是宣治帝忙着跟臣子們,在商談朝政大事,沒空過來,讓人傳話道:“晚些再來給母后請安。”
在幫她捻線的婢女,低垂着頭,就跟沒聽到她說的話似的。
姜長寧疾步離去,太后坐在那兒直喘粗氣,她倒是想罰一罰姜長寧,可姜長寧的肚子是最有利的護身符。
宣治帝進到側殿見太后,太后發現馮綏沒有跟在他身邊,目光閃了閃,試探地問道:“皇帝過來時,沒瞧見什麼人嗎?”
“等等。”宣治帝突然道。
馮綏不敢置信地擡頭,看向姜長寧。
姜長寧把手中的杯子放几上一放,冷冷地道:“母后要讓她伺候皇帝,我沒意見,但想讓我帶她回啓元宮,由我安排她伺寢,恕我辦不到。”
太后再想讓兒子睡女人,也不好耽誤兒子的正事,只得另想法子。
戌時正,宣治帝忙完了,就往慈仁宮來。
太后很直接,“你如今有孕在身,不方便伺候皇帝,這馮綏,我瞧着是個好的,你帶回去,讓她今晚伺候皇帝。”
馮綏眼中一亮,脣角上揚,可笑容還沒完全綻放,就聽宣治帝道:“把她這身衣裳扒了,東施效顰,貽笑大方。”
宣治帝臉色相當難看,他知道太后一直想讓他寵幸秀女,但他也再三表示,不需要那麼多女人。
子不言母過,宣治帝雖然理解太后這麼做,都是爲了他和長兄,但他不想自己的枕邊人也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不對,宣治帝立馬否定這個想法。
且不說這個時辰了,姜長寧不可能還在慈仁宮。
這是變相禁姜長寧的足,姜長寧巴不得,她才懶得來給總想給宣治帝塞女人的太后請安呢,淺笑道:“謹遵母后旨意。”
兩個內侍就上前去架起了馮綏,就要將她拖走。
馮綏跪在那兒,脣角微微上揚。
馮綏被押送回了靜儀宮,其他秀女見她只穿着中衣,神情委頓,都暗自猜測發生了什麼事。
馮綏大聲喊道:“陛下,小女仰慕陛下良久,選秀進宮,爲了伺候陛下,還請陛下垂憐。”
兩個提燈的宮女走過去,一照亮,宣治帝就發現,的確不是姜長寧。
姜長寧聽話的停了下來,“母后,您還有什麼吩咐?”
太后臉色一沉,“此乃我的口諭,你敢不遵?”
以前心裡沒有人,後宅裡女人多一個少一個,他無所謂。
太后不知道,她弄死老晉王的那些寵妾以及庶子女的事,宣治帝都知情。
她是打定主意,今兒必須讓兒子睡了馮綏。
“你好大的膽子!”太后氣得拍桌子。
“你站住,我沒讓你走。”太后厲聲道。
說着,姜長寧站起身來,微微欠身,“母后,兒媳先行告退了。”
到了慈仁宮外,宣治帝下了龍輦往裡走,發現宮裡的光線有些暗,皺眉問道:“這怎麼一回事?”
孫家在京城還算有些臉面的,這下鬧得顏面盡失,淪爲京城的笑柄。
可現在,和姜長寧情篤意深,日子過得很舒坦,他不想要那麼多女人,不想那麼麻煩。
“人沒瞧見,倒是見到一隻亂竄的老鼠。”宣治帝說道。
在姜長寧這兒碰了壁,太后並不死心,命人去請宣治帝過來用晚膳。
“怎麼會有老鼠?”太后皺眉道。
“明兒讓下面的人捉只貓來,母后喜歡狸花貓、三花貓,還是黃狸貓?”
太后想了想,“捉只白貓來吧。”
“我記得母后以前就養過一隻白貓。”宣治帝就着養貓的話題和太后聊了起來,成功的讓太后忘記了馮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