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口,與豫王府的馬車遇到了。
雖然趙惜芳瞧不上姜長寧,但於公於私,姜長寧的身份都要高於她,她不能和姜長寧相爭,停車讓路。
“秀蘭,去向豫王妃道謝。”姜長寧也不會失禮於人。
到了施粥攤附近,姜長寧下了馬車,在攤前站定沒多久,豫王府的馬車就到了。
趙惜芳從馬車上下來,她照舊穿得素淨。
看到站在攤前,給人盛粥的姜長寧,含笑頷首。
姜長寧亦含笑頷首還了禮,拿勺在鍋裡攪了攪,舀出一勺稠粥,給站在攤前的婦人。
“謝謝王妃,王妃大善。”婦人端着一碗粥,小心翼翼地走了。
賑濟司被取消,朝廷賑災一事,就沒了下文。
城裡的災民被驅散了一部分,但城西被熊大將軍炸成了廢墟,無家可歸的人,反到比先前還多。
一個又一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人,上前來領粥。
很快一鍋粥就見了底,可領粥的人還排着長長的隊。
姜長寧輕嘆了口氣,這雪要是再落,災民會更多,災情會更嚴重。
可老天爺的事,沒人管得着。
“噼哩啪啦”一陣鞭炮聲由遠至近,接着又聽到人喊道:“快讓開,快讓開。”
姜長寧擡頭看去,只見一頭大青驢朝這邊衝過來。
電視劇裡,有演驚馬、驚牛,頭回見驚驢。
正覺新奇,那大青驢拖着半車柴,就帶着大呼小叫的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過來了。
“王妃,小心。”筱春剛把姜長寧拽開,大青驢就撞翻了爐竈,半鍋熱氣騰騰的粥,灑了一地。
拖車上的柴也因慣性,被甩了出來,打在了對街豫王府的粥鍋裡。
熱粥飛濺,驚得趙惜芳失聲尖叫。
營角街不寬,兩邊又擺着粥攤,還有一羣來領粥的災民,本就十分的擁擠。
大青驢一路狂奔,已經撞翻了不少攤子,也撞傷了不少人。
“快攔住它。”
“救命啊!”
“我的粥!”
“燙死我了!”
在雜亂的呼喊聲中,姜長寧聽到對街有人驚恐地喊道:“王妃,您流血了!”
隔着人羣,姜長寧看不到對街的情況,但知道出事的應該是趙惜芳。
營角街一片混亂,哭喊聲,尖叫聲,這粥很顯然是沒辦法再施下去了。
“王妃,回府吧。”筱春說道。
姜長寧被下人保護着,擁擠過來的人羣,倒是沒傷到她,“好,回府。”
得知營角街這邊出了事,常有忠嚇了一跳,他知道府裡擺的粥攤就在營角街。
這個時辰,王妃應該也在攤子上。
再一細問,“什麼有位王妃被驢車上甩落的柴打傷了?”
常有忠臉都白,趕緊去向晉王稟報,“王爺,出事,出大事了。”
晉王正和一官員在說話,聞言,皺眉,“何事讓你如此驚慌?”
常有忠把事情一說,晉王也穩不住了,衝那官員拱拱手,“王妃還在營角街嗎?”
“事情是半個時辰前發生的,現在王妃應該已回府了吧。”常有忠猜測道。
“回府。”晉王帶着人,急匆匆走了。
秦肇熙恰好走過來,看到晉王腳步匆忙樣,就隨口問了句,“晉王府出什麼事?”
先前和晉王說話的官員道:“營角街那邊出亂子了,晉王妃在那施粥遇上了,被瘋驢給踢傷,吐血了。”
常有忠明明說的是被驢車甩下來的木柴打傷了,他卻給改成被驢踢傷。
秦肇熙眉頭一皺,“吐血了?”
“年紀輕輕就吐血,這壽年長不了。”官員感嘆道。
“怎麼說話呢?晉王妃何時得罪你了?就這麼見不得人好?”秦肇熙惱怒地詰問道。
“我也沒說什麼?”
“大過節的,說人壽年不長,還沒說什麼,那要我說你是短命鬼,你會高興?”秦肇熙一甩衣袖走了。
晉王府,他不能去,他得去營角街問問情況。
那官員看着他的背影,一臉的迷茫,“滎州郡公府何時跟晉王府關係這麼親密要好了?”
晉王旋風般衝進了王府,一進如鏡院就急切地問道:“王妃怎麼樣了?太醫怎麼說?”
姜長寧聽到他的聲音,從暖閣裡走了出來,“永晝。”
“寧寧。”晉王看到嫋嫋婷婷站在那兒的姜長寧,大大的鬆了口氣,他本以爲他回來,會看到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姜長寧。
“你沒事,太好了。”晉王眼眶都有點溼潤。
“營角街的事,你知道了啊,我沒事,受傷的人是豫王妃。”
自家王妃沒受傷就行,豫王妃就是死了也不關他的事。
下午,營角街的事,京兆府給查出原因來了。
城外的砍柴人送了一車柴到酒樓,驢車就停在酒樓後門,砍柴人往酒樓搬柴時,路邊幾個玩耍的小孩,往驢尾巴上掛了串鞭炮。
鞭炮一響,大青驢受驚,拉着半車柴,一路狂奔,鬧出這件慘事來。
“還好驚的是驢子,不是馬,沒有死人,就傷了十幾個人。”漱翡說道。
姜長寧感嘆道:“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趙惜芳並不這麼認爲,其他人都是皮外傷,唯獨她被濺出來的粥燙傷,向後退時,又不小心被裙子絆倒。
下人慌亂間,沒能扶住她。
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引發了流產。
是的,趙惜芳又懷上了。
不過這回,她似乎也不知情。
次日,漱翡從外面帶回消息,“聽說豫王妃以後生養困難。”
“不是吧?”姜長寧不太相信,摔一跤,會這麼嚴重的後果?
“聽說豫王妃昨天誤服了虎狼之藥。”
“誤服?”姜長寧哂笑,怕是有人故意趁亂給趙惜芳下藥吧
豫王府的齷齪,展露人前了。
這不關她的事,聽過就罷。
趙惜芳卻無法接受,蒼白着張臉,尖叫着:“查,給我查。”
她要是不能再生,豫王府的爵位怎麼辦?
豫王府的爵位,必須,也只能由她的兒子來承繼。
與此同時,寧夏王府內,得知這個消息的宋宜柔在大笑,“生養困難!該啊。”
頓了頓,惡毒地道:“可惜讓姜氏那個賤人,逃過一劫,要是那驢子能踢死她就好了。”
旁邊的婢女聽了這些話,恨不能把頭埋進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