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下面的鬼差打過招呼了,它們都說沒有見過這個新鬼,十有是這個女生躲起來了;估計下一步就是找替身,不知道誰要倒大黴嘍!”申禹玩弄着手中的筷子,神色有些鬱悶,“反正現在倒黴的是我,得時刻提防着這隻鬼再去害人,橫死的鬼超過了限額,上面下面都要扣我的工資。”
李雲峰對他的訴苦無動於衷:整天沒事發生,要他是做什麼用的?拿着陽間陰間的雙份工資吃喝玩樂?陰陽兩界的公務員那麼好當的?
陽光卻開始擔心了,“天啊,她不會去找吳桐吧?她生前就對吳桐糾纏不休的,變成了鬼要整他還不是一來一來的?”
申禹點點頭,很客觀地說,“有這個可能,所以你要努力回想一下,案發當時有什麼異樣的情況沒有?我也好確定破案的方向。”
陽光轉頭看看李雲峰,李雲峰點點頭。
於是她把中午遇到的情況鉅細無遺地說了。
“......吳桐捂住我的眼睛,我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那種悽慘的叫聲絕對不是人類能發出來的,說真的我現在想起來心裡還驚悚,好在後來那聲音越來越弱了,我才緩過神來。”
申禹嘴裡的啤酒還沒來得及下肚,嗤的一聲全噴了出來,他急咳幾聲,慌亂地抓過餐巾紙擦嘴。
李雲峰聞言也雙眉緊皺外加一聲嘆息,“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感覺不到新鬼的氣息。”
陽光直覺地感覺到自己說出了有用的東西,但絕對不是什麼好的信息。
“哥,這是怎麼回事?”她好奇地問道。
“這是最殘忍的死法:形神俱滅。人生而有形,死了魂魄猶存,不管是否能投生成人,始終都有一縷魂魄在,所以人才有前世今生。可是有的人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死後魂魄不保,那就是徹底的從天地間消失,連痕跡都不剩,這就是灰飛煙滅。從理論上說,形神俱滅是比下地獄更恐怖的事。”李雲峰沉聲說。
申禹激動地忍不住插話,“這也是天地間的法則,有生有滅才符合自然規律。這個魂魄被滅掉的原因就是她死得太慘了,死無全屍不說,死後又被惡鬼困住魂魄,像撕報紙一樣,一絲一縷的撕掉,比凌遲還痛很多;它的疼痛嚴重到了大白天的直接影響到了你的感官,所以你才難受。所以我判斷,仇殺!百分之九十是仇殺!這樣的案子我見得多了!只有懷着深仇大恨的惡鬼纔會做這麼殘忍而對自己一點兒好處都沒有的事兒!把魂魄直接吃掉還可以直接補補身子呢,根本沒必要那麼費勁兒把人家撕得跟爛布條似的。”
陽光聽得毛骨悚然的,心裡不由自主地腦補着那個魂魄被撕碎的場景,虧他說得還這麼輕鬆,真拿人命不當回事兒。
“那陳靜儀就......就這麼沒有了?”她想不出什麼更合適的話來表達心中的感覺了。昨天還在一個學校唸書,她還看了她一眼。今天就不在了,而且是徹底的不在了,她心裡有些接受不了。
申禹看着她一臉疼痛不忍的樣子,初步判斷這丫頭一定是個剛入行的小菜鳥,真是什麼都不懂。
“妹妹,你也不用替她可惜,我都說了是仇殺,那麼那個女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有句話說的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雖然這個下場嚴重了點兒哈,可是說到底也是她咎由自取。”
陽光對他的這番言論很是反感,不由搶白道:“你無憑無據憑什麼說她咎由自取?也許她遇上了一個神經病的惡鬼呢!有本事你把那個惡鬼抓來跟我當面對質,我才服了你!”
“陽光,別跟他生氣,他習慣了信口開河的。”李雲峰自然是站在陽光這邊的,雖然他認爲申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可是道家畢竟不同於刑家:刑家講究法度分明,而道家提倡的是仁愛,失了這份仁愛之心,也就不配做道家弟子。
申禹神秘兮兮地笑了,“要證據是吧?等着!一晚上的時間,我一定把這件事兒給捋明白了。哦,聽雲峰說吳局長的兒子是你男朋友,我勸你趁早分了,如果這件事跟他也有牽連,那他也不是什麼好鳥,你還是離遠點兒好!”
“不許你這麼說吳桐!你瞭解他嗎就信口胡說?!”陽光一聽來了氣,站起來就要動手,拳頭剛伸過去手腕就被人家牢牢地抓住了,動彈不了分毫。
疼啊!她感覺自己骨頭都要碎了,他還一臉輕鬆無所謂的表情。
“雲峰,你這小師妹也不行啊,iq不超過七十,eq爲零,功夫不行還想濫用暴力,我真替你悲哀。”申禹說着鬆了手,揶揄地對李雲峰笑笑。
陽光皺着眉頭縮回自己的手:手腕都被他掐青了!
“你有什麼打算?”李雲峰抽了口煙,低聲問道。
申禹聳聳肩笑了,“這件事也好辦,殺人的兇手在房間裡留下了很多明顯的痕跡,根據指紋和,應該不難找,只要把那男的找到了,也就算結案了。接下來的事,我不想你們插手,我自己搞得定!雲峰,這個風頭你可別跟我搶,聽我爺爺說,我們刑家的風頭都被你搶了幾百年了,也該我們自己揚眉吐氣一回了。”
“你要揚眉吐氣有的是機會,可是這次不行,獨自對付一個這麼兇的,連我都沒有把握。”李雲峰說。
“等等!這件事要是鬼上身的話,那麼是不是隻要是個男的都行?那麼那個你所謂的兇手不是太冤枉了?!他也許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陽光在一旁提出了她的質疑。
“腦子還不算笨。”申禹拍拍她的頭,“可是依然很傻很天真。一個凡人被惡鬼上身,又做了那麼一番劇烈的運動,能活過七天算他命大,反正也是要死的,不如拿給我去交差,我得抓緊時間找到他,否則,拿個死人可沒法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