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峰略一沉吟,接着問她,“那麼劇本里,誰活到了最後?”
“主角里面,只有皇后活到了最後。”穀雨死死地抓着陽光的手,輕聲說道:“雲峰,你是說——”
“讓編劇改一下劇本,讓你這個角色陪皇后活到最後。”李雲峰果斷地做了決定。
陽光沒想到他想了半天只想出這麼個主意,不由得啼笑皆非地:“按照你的說法,只要編劇改一下劇本,讓所有人都活着,就不會再死人了?”
“不知道現在改還來不來得及。”李雲峰倒是很認真地說,“至少穀雨的戲份先不要拍了,安全要緊。”
陽光聽他這麼說,也開始意識到這是真正人命關天的問題了。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地說。
“詛咒,只有詛咒能解釋。或許是有人觸犯了某些不該觸犯的規矩,冒犯了神靈,所有詛咒降臨到了劇組身上,劇本里的人物都要按照劇本的命運來,昨天那個羣演已經開始了,今天杜楓僥倖被你救下,但是他的馬替他填了一命。”李雲峰說道:“這種事不好破,弄不好要觸犯神靈的。”
陽光感覺心裡有些發冷:“你是說,真有神明對人類有生殺予奪的權力?”
“確切地說,是規矩。跟陽世觸犯了法律一樣,你壞了別人的規矩,人家自然用它們的方法來懲治你,這些在六界裡面都是公認的。”李雲峰說道。
他們三個在這邊暗搓搓的商量着。那邊導演死死的盯着鏡頭裡的回放,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人什麼時候出現的?”他指着屏幕上陽光的影像,問身邊的助理。
助理又仔細的看了一遍回放。有些不確定的說:“這個人好像是穀雨的助理,我記得當時她站在你身後的,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鏡頭裡面呢?”
他說着回頭往穀雨身邊看了一眼,只見陽光站在她身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不對!”導演的神色裡有了一絲驚恐:“視頻沒有經過剪輯,她從我身後到杜楓身邊不超過三秒鐘,這根本不是人類能有的速度!”
“不會吧——”助理剛要再說什麼。導演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別嚷嚷,先把杜楓叫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此時杜楓已經換下了戲服。摘下了髮套,他的助理正在幫他檢查身上有沒有擦傷:按照規矩,拍戲的時候出現了意外事件,今天的戲暫時不能拍了。
“楓哥。導演叫你呢。”助理薇薇小聲地跟他說。
杜楓往導演那邊看了一眼。靠在椅子上,疲憊地說道:“有什麼事讓他過來。”
“不行啊楓哥,你這樣子對導演,會被人說耍大牌的。”薇薇有些爲難地說:“反正你也沒怎麼受傷,走兩步怎麼了?”
杜楓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我說你是導演的助理還是我的助理?我現在驚魂未定呢,我需要安靜的思考你懂不?對了,剛纔救我那個小姑娘哪兒去了?”
“先別找那個小姑娘了,你看導演那模樣。找你肯定有急事!我們先過去!”薇薇硬是把他拽起來,拽到導演身邊。
導演見杜楓過來了。招招手讓他過去,給他看剛纔的視頻回放。杜楓看到屏幕上是自己剛纔翻身上馬的畫面,駿馬奔馳了一段距離,奔到陡坡邊兒上,一個漂亮的起仰,緊接着自己被從馬上又摔出一米多高,正在下墜的時候,忽然身邊一個黑影閃過,把他從斷崖處拉了回來,兩個人摔倒在草地上。
“好俊的功夫!”他瞪大了眼睛讚歎着:“我什麼時候能練到這麼收放自如啊?”
“你要是能練成這樣,你就不是人了。”導演略帶惶恐地說道:“你看不出蹊蹺嗎?她是突然出現的!在你墜馬之前,她還站在我身後!”
他這麼一說,杜楓也皺起了眉頭,“有道理。不如我們找她問問吧。”
陽光跟李雲峰和穀雨三個人正嘀嘀咕咕呢,忽然發現導演和杜楓都過來了,兩個人一個面色凝重一個一臉好奇地看着他們。
她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不解地問他們:“你們都看着我幹嘛?”
晚上,導演訂了一個包廂,請劇組的工作人員和陽光吃飯,李雲峰和穀雨自然也在被邀請之列。李雲峰想着晚上反正也要吃飯,於是欣然應約。
一行人到了酒店,剛剛坐下,杜楓也帶着助理不請自來了,他摘下墨鏡,派頭十足理所當然地坐到了陽光身邊,回頭,給了她一個酷酷的微笑。
導演見他來了,也不好趕他走,只好把他讓到裡面坐下。
杜楓一坐下就很熱情地說:“今天晚上這頓飯應該我請!”他說着矜持地往陽光身邊湊了湊,帶着一臉親切的笑容說道:“你叫陽光是吧?你是我的小救命恩人,應該我請你吃飯。”
陽光乾笑着擺擺手:“不用客氣,有事直接說話,今天你們爲什麼請我們吃飯啊?”她可不覺得導演有這麼閒,會請一個小龍套和她的助理吃飯,肯定是因爲今天的事兒。
果然,導演乾笑了一聲,轉頭對陽光說道:“今天這裡都不是外人,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這兩天發生的事你們也看到了,我不知道兩位大神是什麼來歷,但是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還請你們手下留情。如果是鄭某以前有什麼做得不到的地方,還請明示。”
陽光一聽這話不樂意了:這話說的,好像這兩天的事兒是她整出來的似的。
穀雨也聽明白了:自從她進了劇組以後,三天出了兩次意外,估計導演是懷疑她們是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
她轉過頭,有些心虛地看了看李雲峰。
李雲峰反而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淡笑道:“這話是怎麼說的呢?我們也不過是陪我妹妹過來拍戲而已,她膽子小,見不得那些神神鬼鬼的。”
“這麼說,這位是懂行的了。”鄭導點了一顆煙,笑道:“兄弟,說白了我也是給人打工的,這部戲投資回不來我也不好交待。看在相識一場的份兒上,得饒人處且饒人,兄弟事兒差在哪兒了,你也得讓我明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