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速成之法皆有弊端,想必這端木幽也是被逼到絕路,纔會出此下策。只是爲何他非要奪取武林盟主之位呢?
伶舟十三見到端木幽的情況也變得謹慎起來,小心翼翼的雙腳邁開,橫劍擺出架勢。端木幽表情變的越來越猙獰,橫刀朝伶舟十三衝了過去。這一衝近乎是閃過去,速度非常之快。
伶舟十三身子微微一側,用劍擋住端木幽砍過來的一刀,隨後想要借力將刀勁向一旁化去,端木幽卻反手一揮,朝伶舟十三的手掌砍去,伶舟十三驚的連連後退。如此數招,端木幽都是佔盡上風,險些砍到伶舟十三。
這端木幽使用秘法之手,身形動作相比之前快出許多,看見此秘法果然威力小可,只是不知道使用此秘法帶來的危害是什麼。
又鬥了數十回合,伶舟十三忽然站定左手持劍豎在身前,右手雙指放在劍上,嘴裡念道,“萬劍歸宗!”只見伶舟十三週圍憑空多出許多氣劍來。家師曾說過,所謂氣劍便是內氣外化而成,能以氣化形者,世間寥寥無幾,如今這伶舟十三化出這麼多劍來,內力定然是非同小可了。
只見這數十把氣劍朝着端木幽飛了過去,端木幽連忙用刀去格擋,剛剛化去最後一道氣劍,又是有數十把氣劍朝着端木幽飛了過去。端木幽連忙運氣輕功躲閃。此時伶舟十三忽然閃到端木幽背後,一劍刺進端木幽右肩膀處,起手一掌打在端木幽後心窩。
端木幽痛苦的慘叫起來,兩根銀針從太陽穴飛射而出,隨後口吐鮮血,勉強站定,氣喘吁吁的看着伶舟十三說道,“我輸了。”伶舟十三微微一笑說道,“承讓了。”
隨後紫陽真人說道,“接下來哪位英雄與我武當比試。”這時玄慈方丈對我說道,“師叔可有意比試。”我連忙搖頭說道,“小僧對武林爭鬥並無興趣,況且伶舟施主武藝高強,小僧未必是其對手。”
玄慈方丈點點頭說道,“師叔過謙了,看來我少林此次是與盟主無緣了。”
紫陽真人說完之後,各大門派都是議論紛紛,討論了半晌都是無人站出來,想必都是認爲伶舟十三的武藝高強,並未獲勝把握吧。
這時白念琳跳到場內對伶舟十三行了個拱手禮說道,“葬門門主,白念琳,領教閣下高招。”伶舟十三從容的答了句,“請。”便擺開架勢,準備迎戰。
白念琳與伶舟十三二人都是用劍,如果比試起來,一眼便可看出高下。只見白念琳拔劍便向伶舟十三刺去,身影奇快。
伶舟十三眉頭微微一皺,連忙抵擋。二人如此一來二去打了上百招,不分勝負,卻都是面不改色。
白念琳的劍法出招倒沒什麼特別,但是速度奇快,讓我想到了第一次見柒無心時,柒無心所刺傷白念琳用的劍法。
而伶舟十三的劍法雖然柔慢,出招方式卻奇特。兩人總是能輕易的接下和化解對方的劍招。
又打了數十招雙方都是後退站定,伶舟十三說道,“白教主若是能接下我這一招,貧道甘願認輸。”白念琳微微一笑說道,“出招吧。”
只見伶舟十三用內氣將劍懸在空中,隨後伶舟十三週圍便出現無數把氣劍懸在空中。衆人都是大吃一驚,此般內力是何等驚人,憑一己之力便能幻化出如此之多的氣劍。
瞬間無數道飛劍便朝着白念琳飛去,只見白念琳倒也不躲閃,用內氣在體外幻化出一道屏障,氣劍打在屏障上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伶舟十三飛劍一直持續了半柱香時間才消失,而白念琳在最後幾道飛劍打來之時,屏障被破,劍氣打入體內,吐出一口鮮血來。
伶舟十三向白念琳行了拱手禮,說道,“白教主武功高強,貧道認輸。”說罷便回了到了紫陽真人身旁。白念琳還了禮便就地打坐,運功療傷,想必內功定是損耗巨大。
師父以前告訴過我,世界上的事情總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那些你以爲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或許就在不經意間發生了。就像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師兄會死一樣。
就在白念琳打坐療傷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十幾名黑衣人蒙面人,手持刀劍朝着白念琳衝了過去。葬門的弟子紛紛前去保護白念琳,不過數十招內都被打成重傷。
其餘門派的人都是在一旁看着,我突然明白江湖也許就是這樣,別人的生死與自己是沒有關係的,何況又是魔教?
就在我打算出手幫忙時,師兄已經閃了過去。師兄的功夫雖然不弱,可是在那些黑衣人面前,也只是撐了數十招,便負傷在身。
我衝上去幫忙的時候,賀蘭霜霜也衝了上去。師兄就是在這個時候死掉的,賀蘭霜霜衝過來,一名黑衣人突然揮劍朝白念琳刺去,此時白念琳已經身負重傷,動彈不得。就在劍要刺到白念琳身上時,師兄擋在了白念琳前面,劍鋒刺進了師兄的心臟。
黑衣人將劍從師兄心臟中拔出來時,血濺了很遠,那一刻我腦子中一片空白。賀蘭霜霜到白念琳身旁時,黑衣人互相望了望,其中一名黑衣人說了句,“撤”,之後所有黑人便離開了。
上天這是很配合的下起了雨,白念琳抱着躺在地上的師兄流下了眼淚。師兄死的時候眼睛一直睜着,嘴角上掛着微笑。從師兄心臟處流出的血混着雨水,流了很遠,很遠。
我抱着師兄的屍體離開的時候,碰見了林隨風師弟。林師弟對我說了句,“對不起,我來晚了。”我沒有說話,帶着師兄的屍體回了少林。
師父說兩年之內不要回少林,如今兩年時間未到,我還是回了少林。師父看了看師兄的屍體,將師兄的眼睛合上,說道,“埋了吧。”我問師父,是不是知道師兄會在長白山論劍時死去。
師父說,師兄的塵緣未了,當年替白念琳治療先天之氣的並不是我,而是師兄。師兄喜歡上了白念琳,如今死了,塵緣就算了了。
師父說,“廣德死了,在後山上埋着,你把你師兄葬它旁邊吧,死後也好有個伴。”我問師父長白山論劍時,來的黑衣人是誰,師父沒有告訴我。
師父說剩下的事已經和我們無關了,讓我以後在山上一直呆着。
我問師父是不是鬼無情,又怎麼會來少林?師父說,“人生在世,誰還沒個過錯,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沒有師兄的日子,我過起了晨鐘暮鼓的生活,只不過每天都要去師兄的墳前唸經。
有一天師父告訴我,天下險峰出三聖,已經應驗了。琴聖賀蘭霜霜,武聖白念琳,義聖師兄。我問師父,天下什麼時候纔會太平。
師父說,“天下什麼時候都不會太平,好好念你的經,做個和尚挺好的。”師父知道我要問什麼,也知道我有很多事情想知道,可是師父就是不肯告訴我,總是說一些半明半暗的話。
一直到很久以後,師父給我留了封遺書,告訴了我所有的事情,並且給我留個四個字“因靜而出。”而我一直在等待着“靜”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