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要真的是大蛇,不把我們倆吃了就不錯了。”我說到。老白又抽了根菸,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說道:“我怎麼感覺這天氣怪怪的,算了,先回你那兒吧,不知道凱爺出來沒,他那愁人的體格。”
我這纔想起來我把凱爺踹了出去,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早知道能出來我就不踹凱爺出去了。
於是我跟老白將衣服在河裡好好的洗了洗,現在是七月份,不到一個小時衣服就幹了。我們就連忙往我的棺材鋪趕去。
翻了山,走到大路上,攔了輛長途車坐到市區,下了車又乘出租車往回趕,到店裡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在店附近的拉麪館吃了碗拉麪,感覺像餓了幾個月一樣。拉麪館沒什麼人,老闆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我經常和凱爺在這裡吃飯。老白在我和老白吃飯的時候跟我們閒聊。
“這次出去了這麼久啊,一定是的大生意吧。”
我聽起來感覺怪怪的,以前我也是隔三差五的纔來吃一次拉麪,怎麼這次問我出去了這麼久?不過我也沒多在意,笑呵呵的說道:“是啊,幹我們這一行的,碰到次大生意不容易。”我總不能說我去盜墓了吧。
隨後我們就隨便聊了幾句,吃完飯我就老白就連忙回到了店裡。開了門一股很重的灰塵味道撲鼻而來,緊接着一封信掉在了地上。信封是用牛皮紙做的,我撿了起來,上面寫着四個字“秦楓親啓”,我連忙將信拆開,心中也只納悶,什麼年代了還有人寫信?打開之後只見一張綿紙上用毛筆字寫着:
“秦掌櫃如晤:多次聯繫不得,故留信告之,望秦掌櫃知後與我聯繫。”下面是一個電話號碼,落款是楠木買主。我這纔想起來,電話已經關機了好幾天了。可問題是取棺材的時間不是還沒到麼?況且棺材已經被開業削去了一丁點,我還沒來得及修補,難道這買主急着用這幾天已經來找我了好幾次?
對於這個買主我一直很好奇,一個月前的一個下午,大約兩點多的時候店裡進來一個人,四十多歲的年紀,西裝革履,說要買口棺材。這人在店裡看了看問道,“有沒有楠木的棺材?”
“楠木棺材?這個還真沒有,不過您要是能等的話,我給您定製一口。”我說道。
這人並不答話,而是看着我笑了笑問道,“老闆貴姓?”
“免貴,叫我秦楓就行。”
“秦先生,是這樣的,我要這楠木棺材還有點不一樣。棺材的四周要刻上四神獸的圖案,必須要手工刻的,配的花圈我要八卦圖花圈。不知道這樣的棺材你這兒有賣沒?”這人問道。
棺材倒是好弄,在廣東就能定製,但是人工雕刻的技藝現在已經很少人在做,我雖然會,但是不想麻煩,就猶豫的說道:“有是有,就是做起來比較麻煩,時間會比較長。”
那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說道:“二十萬的價格,不知道秦先生滿意麼?兩個月內做出來就行。”
二十萬?一口好的楠木棺材也不過七八萬,木刻雖然麻煩,不過兩個月趕趕的話也能完成,算下來這一筆生意比我一年掙的還多,我有些心動,不過還是問道:“我能問這棺材是什麼人用的麼?”
“秦老闆真會開玩笑,棺材不給死人用,難道還給活人用麼?”那人笑笑說道。
我尷尬的笑了笑,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那人給我留了個電話,留下了兩萬元的定金,說讓我做好了聯繫他。可是現在還沒到交棺材的時候他就來找我了,不會是要把退棺材退了吧,管他呢,現在我也不想考慮那麼多。
進了店了,把燈打開讓我吃了一驚,屋子裡都是灰塵,特別是那口楠木棺材,上面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灰,整間屋子看起來很久沒人打掃了,角落處還結着幾張蜘蛛網。
老白也是驚訝的問道:“”我們下去的幾天裡刮沙塵暴了?”
我搖了搖頭表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白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累的不行,先不管了,洗個澡睡一覺,明天去爺爺那兒,看看凱爺有沒有去找爺爺,要是沒去,可就麻煩了。”
我點了點頭,拿了掃帚隨便將店裡掃了掃,之後和我跟老白都洗了澡,便回內屋睡覺了,不知道爲什麼,這會兒感覺特別的困,剛躺倒牀上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我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我準備把手機打開給開業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打通,昨天充了一晚上的電這會兒應該能開機了吧。
試了試總算是開機了,剛開機就彈出三條短信,都是歐陽月桐發的,“你電話一直打不通,我這裡出事了,希望能聯繫到你爺爺。”
“秦楓,離白葬天遠一點,他可能不是人……”
“秦楓,對不起……雖然我喜歡你,但是我無能爲力,真的無能爲力,晉元忠對我很重要,對不起……”
我看了看日期三條短信是同一天發來的,上午發了一條,下午發了兩條。
納尼?!這二貨發神經了吧?特別是這句“白葬天可能不是人!”,臥槽!我連忙看了看在身旁睡覺的老白,捏了捏,又把手放在老白的鼻子上,還好有呼吸,這歐陽月桐沒事發什麼神經,算了,做考古的難免會神神叨叨的,還是先聯繫凱爺吧。
我給凱爺打了個電話,提示暫時無法接通,心裡便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還是抱着凱爺出來的希望,總之先去找爺爺再說。
我把店裡打掃的差不多的時候老白也起來了,我跟老白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去見見谷振那小子,然後再去找爺爺。
當我倆準備出門時,老陳叔出現我的棺材鋪門口,探着腦袋朝裡面看了看,對我招招手,意思是讓我出去。
我一想就明白了,原來老陳叔是不願意進來,說起來也怪我,我店裡面放死人用的東西還有一口棺材,一般人誰沒事往棺材鋪進,不是找晦氣嘛。不過,現在國家不允許土葬,大的棺材已經很難賣出去了,都是一些裝骨灰盒的小棺材。
老陳叔我還是比較熟的,地地道道的農民,是我們鄰村的,當年村子裡發生瘟疫,老陳叔還特意過來幫忙。後來爺爺帶着我們四個搬到了成裡,逢年過節的老陳叔總是帶這他兒子來看望爺爺。幾個月前老陳叔的兒子纔剛娶了媳婦,爺爺沒回去參加婚禮,就讓我跟凱爺去了。
我連忙走了出去,老白也跟了出來。我拿出煙給老陳叔遞了一根,說道:“老陳叔,你怎麼來了?”
老陳叔點了煙說道:“秦楓,我孫子出事了,你給回去看看吧。”說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等等,您說您孫子……出什麼事了?”我問道。哇靠,幾個月前我剛去參加的婚禮的,我記得新娘子肚子還沒顯懷?這麼快就有孫子了?雖然我很想問出來,不過看老陳叔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就沒問。
“唉”老陳叔嘆了口氣說道,“昨天是我媳婦的忌日,我就帶着兒子去祭拜,剛好兒媳婦回孃家了,娃在家又沒人照看,就抱着去了。誰知道路上又耽擱了大半日,趕到墳頭的時候,已經大中午了。剛開始還好好的,燒完紙錢娃就開始一直哭,一直到了家還在哭,最後興許是苦累了,睡了過去。誰料到傍晚的時候醒來又開始哭,兒媳婦連忙趕回來,怎麼哄都不行,就是哭個不停,也不吃奶,快急死我了。咱村你也知道,你小時候發過一場瘟疫,婦女們都死了,人口本來就少,我就大半夜趕到別的村,找神婆給看了看。
神婆說孩子是在墳地看到東西給嚇丟了魂兒,得去墳地把魂兒招回來。秦叔以前就是挖墳的,也懂這些,前天我就過去找他了,秦叔說他現在不整這些,讓我過來找你。我就連忙過來找你了。”
老陳叔口中的秦叔就是我爺爺,雖然我爺爺年紀比老陳叔大不了幾歲,可是輩分大,所以我才管老陳叔叫叔而不叫老陳爺。爺爺有個很倔的脾氣,死活不肯用手機,前幾年自己一個人搬進了山裡,很少再出山,想要找爺爺還必須去山裡。
“老陳叔,你在爺爺那見陳亞凱沒?”老白忽然問道。
老陳叔焦急的搖了搖頭。
“老陳叔,你彆着急,我現在就開車回去。”我安慰道。腦子裡卻想起爺爺以前說過的一種很奇怪的現象,“焰天晌臥鬼推磨(炎天中午鬼推墓)。”就是在大夏天,正午時分,陽氣極盛的時候,墓地裡會出現鬼魂,推着陰車,將人的魂魄給推走。不過這種情況很少發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我把車鑰匙遞給老白說道,“你先去開車,我去準備些東西。”老白接過鑰匙點了點頭問道:“估計是正午的時候撞鬼了。”看來老白也知道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