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追上白袍先生他們,繼續前行。
於沁畫妖問道:“向邑王到底說了些什麼?”
“天機不可泄露。”
於沁畫妖撇一撇嘴。
鬼掮客對蘇寧說:“蘇寧先生,你不是會走陰法嗎,你念一念咒,把我們帶到山東去得了,這樣一步一步走下去,何日走到山東?”
蘇寧說:“我並非不想念咒,實是此去山東,恐再難回到此地,所以有些留戀,不願意快些離去,故一步一步地前行。”
“你是留戀蘭顏小姐吧?可惜蘭顏小姐已經死了。”
“請不要對一個死鬼如此無理。”
“哼!”於沁畫妖鼻子裡呼出一股冷氣。“當心到了泰山,我把這事告訴於沁小姐。”
“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旅途漫長,讓我來講一段關於吸血鬼的故事吧,以供大家消遣。”窯貨哥說。
大家拍手稱快。
“這是一段《聖經》上的故事。”窯貨哥說。
按新約的說法,該隱因爲犯了重罪,他殺了兄弟,就說該隱墮落了,被神刻上了印記,成爲第一個吸血鬼。由此可見,當時吸血鬼還屬於人類,並沒有被劃分爲惡魔。
“但是,吸血鬼還是被詛咒的。”窯貨哥說。“他種地,地不再給效力。他只得流離飄蕩,滿世界跑,就像遊牧民族。這就是詛咒。你們看和夜間的吸血鬼像不像?只不過他們人數少點罷了。”
於是一天該隱對上帝說,長此以往,人們見了他一定會殺死他。於是上帝對他說,殺你的人必遭報七倍!該隱殺了兄弟,爲什麼神還護他呢?因爲神還愛他,神愛所有的人,包括犯了罪的人。
但神恨罪。
“所以說,那時候吸血鬼還算是人,但屬於特殊的人。”窯貨哥重複道。“看見沒,爲了防止人們見到吸血鬼趕盡殺絕,上帝這樣承諾,可見那時候人們都很仇視他。”
後來,吸血鬼遷移到伊甸東邊挪得之地。“人們有沒有對吸血鬼展開大屠殺,這我不太清楚。按聖經的說法,可能後來他們還經常遷移。”
該隱有個孩子叫以諾,繁衍成一個族羣。後來那一族建了一座城,該隱也給那座城起名叫以諾。“以諾城可能就是人們說的吸血鬼城吧,這城於新耶路撒冷時代落沒了。”
“這麼說,以諾那個地方的人不就都是吸血鬼了?”於沁畫妖問道。
“不過,我估計那裡很小,當時也應該有亞當其他的後代往那裡遷移。聖經裡完全沒有提到該隱活了多少歲。幾乎所有聖經提到的人都說活了多少歲。這成了一個迷。也許他永遠都死不了,不能進天堂和地獄。這或許就是聖經裡吸血鬼的來源吧。”
“什麼跟什麼,一點都不好聽。”於沁畫妖抱怨道。“不走了,我渴了,我要喝水。”
白袍先生只得去尋水,尋了許多地方,不見水源。不知不覺走了許多路程,突然看見前邊一個村子,村子旁邊有一個神秘的洞穴。白袍先生大膽進入洞內,發現洞中岔洞連連、屍骨成堆、蝙蝠成片。陰森森地恐怖極了。白袍先生在洞內走了3個小時,也沒走到盡頭。返回來去找蘇寧他們。述說了自己的發現。大家好奇,在白袍先生的帶領下,都去了那洞。
那鬼洞洞口隱蔽,高約1米,周圍長滿了野竹。他們進入洞內後,豁然開朗,之後又時而狹窄、時而寬闊。大的像球場,洞高超過50米,透過山縫能見一線陽光。窄處只能匍匐前行,甚至要靠繩子攀爬,常常出現幾個岔洞,一不留意就會迷路。完全像個迷宮。
途中,隨處可見四處散落的人骨頭,洞崖上不時飛來大片蝙蝠,令人毛骨悚然。
洞內有許多鐘乳石,形態各異,還有暗河,河上有石橋。於沁畫妖就在暗河裡取了水,喝了個夠。
蘇寧說,之前俺曾經聽說過,這洞似是白蓮教義軍避難場所。聽說清軍追到此地,不敢冒然進入,就在洞口堆滿柴草,點燃,以煙燻洞。結果那些避難的義軍全都被薰死了。
果然,他們在洞中發現了“蓮社七姐”的造像。身穿寬大袖子和交叉領口的衣服,分兩排站立。其中一名左手持類似金剛杵的東西,一名手持金剛鈴,其餘皆作拱手狀,比丘上方刻有數朵蓮花。
就像一次旅行,大家心情愉快,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勞累。
於沁畫妖甚至把自己私藏的糖果拿出來,跟大家一起分享。
這幾個遷徙的鬼魂,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覺走至山西地界。
前邊是一個峽谷。巍巍的太行山在這裡產生劇烈褶皺,羣峰環繞,峰巒疊嶂,在這個四面羣山的峽谷裡,泉水叮咚,小河南流,水中有螃蟹、老鱉、鮎魚、黃鱔。林大溝深,羣峰壁立,山上有狐狸、老豹、野豬、兔子、獾。羣羣鴿子在頭上飛過,野雞炫耀着它亮麗的羽毛,老鷹翱翔藍天——青山秀水,小小村落,相棲相存組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白袍先生找來一個打柴的魂漢,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歷山。”
“歷山。啊,真美啊。”於沁畫妖讚歎道。
“不如咱們就在此地歇息一日,一來歇歇足,二來也憑弔一番這仙境美景。”蘇寧提議道。
大家一致同意。
歷山之上,建有一座娘娘廟。於沁畫妖見了,代替主人去廟裡進了一柱香。山下有三關洞,此洞是附近村落從洪洞移民於此居住的見證。
該洞位於北坡,百米懸崖之上,大洞套小洞,三洞組成洞中洞,洞口立有兩碑,一爲道光年間,一爲光緒年間,均爲後代紀念先祖各村各姓捐錢捐物修橋搭路的見證。直至清代後期,在早已無人居住的情況下,附近村民還每年到此集會,唱戲三天。此次,蘇寧他們正趕上村民集會。
洞中,至今仍能覓尋到當時古人居住的痕跡,有分戶的隔牆和竈臺。只是洞已年久風化,洞內佈滿了厚厚的塵土。一大洞在大廳竈臺下,洞口呈半圓形,深不可測。一小洞呈規則六邊形,洞口有十平方米大小。大洞與小洞處於同一水平線上。兩洞均明顯有人爲修築的痕跡。
在懸崖上打五靈籽的鬼魂說,兩洞內有破瓦罐等物。大、小二洞山頂均有石塊堆砌的建築,四面用石塊砌築,頗似城牆,又像寨堡,峰仞壁立,一廟高舉。兩處建築物是否和二洞有着某種牽連,也未可知。
窯貨哥說:“早年聽說此處有一位山東人,叫魯有財,初來即住在洞內。後來下了山,開了個氣血坊,在此調製氣血,仗義疏財,不知道還在不在。”
“既然是山東人,咱們定當前去拜訪,在與不在,走一遭便知道了。”
於是,他們一行五位朝前走去,走不多遠,向山中一位鬼娘打聽,那鬼娘說:“就在前邊的磨灘,見到一棵古鬆,便到了。”
又走了五里山路,果然見一巨大古鬆,最爲獨特,鶴立雞羣,孤獨地直指藍天,粗大根系深紮在數塊巨石縫中,樹齡當在數百年,已成爲歷山一個方位指向。
果然是磨灘,大片的原始森林,樹木參天,落葉及膝。常有金錢豹及野猴出入。在森林的一邊,有一座寬敞的木荘,上書“氣血坊”三個字。
蘇寧上前輕釦木門,高聲喊道:“荘內有人嗎?”
喊不三聲,有一個鬼丁過來開門,上下打量着蘇寧,問道:“先生找誰?”
蘇寧一抱拳,答道:“俺是山東的文聖鬼蘇寧,路過此地,聞聽魯荘主大名,特來拜訪。”
那鬼丁隨即答道:“容俺回去稟報一聲。”說完便去了。
不一會兒,只聽一個洪鐘之音,高聲叫道:“原來是蘇英雄,失敬失敬!”
蘇寧初看此人,生得五大三粗,說起話來,甕聲甕氣,怎麼看也不像一個調製氣血的手藝人。
蘇寧一行五位跟隨魯有財進了客廳,擡眼看見廳堂里正坐着一位鐵塔似的漢子,當即大吃一驚,緊走幾步,喊道:“凌大大,你緣何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