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阿奏和於沁畫妖帶着蘇寧來到泰山腳下,在秋姑的茶攤跟前歇息,要了兩碗茶水解渴。
秋姑奉上兩碗茶,擡眼瞧見於沁畫妖和蘇寧少年,大爲驚喜。
“啊於沁,你怎麼在這裡?”
於沁畫妖端着碗,愣在那裡,眼瞅着秋姑。
“婆婆,您認錯人了,我是於沁畫妖。”
“什麼?於沁……畫妖?你不是於沁嗎?”
秋姑搞不明白,眼前的這位女孩不就是於沁嗎。
可是,於沁畫妖的反應相當冷淡。
秋姑又轉身望着蘇寧。問道:“蘇寧少年,你們這是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然而,此時此刻,蘇寧儘管醒了過來,卻不能動彈,不能講話。他這藥力,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散盡呢。蘇寧聽了秋姑的問話,只是愣頭愣腦地望着秋姑。
樑阿奏有些不耐煩,嚷道:“你這個瘋婆子,只管賣你的茶,問什麼問,誰是蘇寧,你認錯人啦。”
秋姑覺得蹊蹺,裡邊一定有問題。明明是蘇寧和於沁啊,他們爲什麼對她如此冷陌,好像不認識她這個姑姑似地。
秋姑當然不知道於沁畫妖的事情,所以認不出眼前的這個於沁畫妖來。
喝茶期間,樑阿奏詢問於沁畫妖,於沁小姐在泰山是什麼級別。於沁畫妖說,於沁小姐沒有什麼級別,只因爲她是碧霞元君的得意門生,所以引人矚目。
樑阿奏聽了,心裡涼了半截。既然這個於沁小姐沒什麼級別,也就是說沒什麼實權,如果把蘇寧送到她手裡,能拿到什麼賞錢?斷然不能送給她呀。但是,樑阿奏又對泰山不熟悉,不知道把蘇寧送給誰才合適。要是送不對人,豈不白忙活一場。
樑阿奏和於沁畫妖喝足了茶。
樑阿奏起身去付茶錢,順便問道:“婆婆,向您打聽一下,這泰山之上,管事的是誰?”
“當然是泰山大帝啦。不過您很難見到他啊。”
“除了泰山大帝,還有誰?”
“當然是碧霞元君啦。”
樑阿奏想碧霞元君不成,她是於沁小姐的頂頭上司。
“除了碧霞元君,還有誰?”
“那就是蒿里山的高裡先生。”
大官難見,小官難求。這高裡先生不上不下,成,就找他。樑阿奏在心裡想道。
樑阿奏和於沁畫妖一走,秋姑就火速地去找高裡先生,把這個奇怪的經歷告訴了高裡先生,讓他趕緊想辦法,把他們攔住,盤問個仔細。
高里正呆在蒿里山,閒着沒事,猛然聽到秋姑說到蘇寧,心裡一驚,這個蘇寧不是去了他師傅那裡嗎,一走就是半年有餘,怎麼又回來了。最近這段時間,他正要找他哩,沒想到他送上門來了。
於是,高裡先生對秋姑說:“婆婆,您就放心吧,這事就交給我了。”
秋姑回去了。高裡先生立刻差了五百鬼軍,布往泰山的各個要道。他自己親自上陣,在十八盤下專門候着蘇寧的到來。
泰山確實夠大,大到讓於沁畫妖覺得無論怎樣走都走不完似地。行了不久,已香汗頻流。
樑阿奏說,要不你先去山上,見了於沁小姐,把事情講明白,讓她下山來接迎,如何?
“這怎麼能行,我不放心啊。”
樑阿奏看看騙不了於沁畫妖,只得硬着頭皮,繼續拖着蘇寧往山上爬行。
蘇寧夾在他們中間,他雖然沒有能力走不脫身,可是他卻能夠奮力地下沉,讓樑阿奏費力氣走不動。
“這個於沁畫妖,還有這個什麼老闆,等咱蘇寧得了勢,一定抽了你們筋,扒了你們的皮。”蘇寧發着狠。
又行了多時,蘇寧突然發現,山道上變得緊張起來,一隊隊鬼軍走來走去,對來往的鬼魅盤查不停。蘇寧知道有事兒,可他又不知道有什麼事兒,心裡莫明的期待着。
可是,他嘴裡說不出話,任憑怎樣着急,也不頂事。
等到挨近那些鬼軍,蘇寧就在他們兩個中間打低嘍,任憑樑阿奏和於沁畫妖怎樣拖,就是拖不動。
執勤的鬼軍擡眼看見蘇寧,發覺其行爲反常,很有可能是被脅迫的鬼魂,於是上前盤問。一看於沁畫妖,誤認爲了於沁小姐,於是也幫着攙扶蘇寧。可是那裡攙扶得起。
早有鬼卒去報告了高裡先生。
高裡先生一聽,立即趕到現場,一看,果然是蘇寧。只是旁邊的於沁畫妖,着實把他唬住了。他上前拱手問候。“於沁小姐一向可好?”
“於沁小姐?不,我是於沁畫妖。這位大人是?”
“本人高裡,奉命執行公務在此。”
“我們要去見於沁小姐。”
“哦,你們要見於沁小姐,她正在我的蒿里山,不如先到我那裡去一趟好了。”
“是嗎?”樑阿奏一聽面前站着的就是高裡先生,心中一陣興奮,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要的,要的。”樑阿奏滿口答應,極力慫恿於沁畫妖去蒿里一趟。
“既然於沁小姐在蒿里山,不更好嗎,咱們就不要再費力氣爬到山頂了。”
“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
“軍爺豈能說假話。”樑阿奏勸說道。
於是,樑阿奏和於沁畫妖行了一半山路,又隨着高裡下了山。直奔蒿里山而去。
蘇寧看見高裡,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是現在他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是,見到了高裡,直到進了蒿里山,被兩個鬼卒架到一邊休息,他的心裡就踏實多了。
於沁畫妖左右看了看,問高裡先生:“於沁小姐呢,我要見她?”
“於沁小姐?已經人央人去請了,二位先稍事休息,喝一杯茶,緩一緩勁兒。”
爾後,高裡就問:“不知兩位來見於沁小姐,有什麼要事?”
於沁畫妖想,她不能把蘇寧要去琅琊落草爲寇的事抖嘍出來,他是在幫蘇寧,不是要害蘇寧。要是把蘇寧落草爲寇的事散佈出去,這還得了,那可是殺頭之罪呀。
於沁畫妖說:“我要見到於沁小姐,纔可以告訴她。”
高裡聽了,說:“那是自然。”
“不過,我有一事不明,我怎麼看着這位於沁畫妖小姐,容貌跟於沁小姐極其相似?”
於沁畫妖說:“我是於沁小姐的一幅肖像畫,幻化成妖。”
“原來如此。”
高裡先生又敬了一碗茶,轉身問道:“這位先生是?”
樑阿奏當即站起身來,答道:“小的姓樑,名阿奏。”
“你們可知與你們同行的那位鬼漢是誰嗎?”高裡問道。
樑阿奏搶着答道:“小的知道,他就是鬼逃犯蘇寧,小的使計把他捉來,交給泰山大帝,就是來求取賞錢的。”
於沁畫妖一聽,怒斥樑阿奏:“好你個樑阿奏,你不是說幫我把蘇寧帶到泰山來的嗎,爲何把他賣了?”
樑阿奏聽了,正色道:“此言差矣,我是個生意人,我每時每刻想的,都是賺錢,你不能怪我。”
於沁畫妖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擡手欲打樑阿奏。樑阿奏伸手攔住。說:“軍爺面前,你也敢放肆!”
高裡見火候已到,於是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蹦翻了幾個水碗。
“一派胡言,本神座已經查明,你們統統都是跟蘇寧一夥的。來人那,把這三個逃犯全部給我拿下。
樑阿奏一聽,當即慌了,撲通跪倒在地。大叫:“冤枉啊神座大人!”
任憑樑阿奏怎樣呼喊,都無濟於事。
樑阿奏和於沁畫妖雙方被四個鬼卒架起胳膊,拖了出去。於沁畫妖不停地回頭望着高裡,嚷道:“你這個騙子,你們都是騙子。”雙腳胡亂踢着。
樑阿奏和於沁畫妖被帶出去,用繩索綁了起來。
高裡這纔去見蘇寧。怎奈蘇寧講不出話,把高裡急出一身汗來。
到了第三天,蘇寧身上的藥力散盡,恢復了自由之身,這才向高裡訴說了原委。高裡當時就聽得驚心動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