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頗連續戰敗的壞消息雪片般地傳到趙國,邯鄲城裡的達官貴人們個個如坐鍼氈。
趙王接到廉頗失利的戰報,茶飯不思,淚水汪汪,臉也不洗,色也不近,見誰罵誰。太后見兒子愁容滿面的,也禁不住地熱淚盈眶,抱着兒子道:“大軍交戰,主將是勝利之本,兩國交戰,國君是勝利之源,兒啊,你可得挺住,無論如何你可得扛住呀,咬牙也不能發火呀!”
“母后,哪現在如何纔好?”
“現在召集大臣會議吧。”
於是趙王丹召開緊急會議。趙王說:“去年今日此門中,大家都主張接受上黨16城,現在四個月下來,死了10萬多,連全無敵的騎兵多數戰死。廉頗老將日日八里加急,衆位有何救國退敵之策?”
相國李牧首先道:“依老臣之見,再調兵遣將,與秦國決一死戰!”
平原君說道:“老叔不懂打仗,我能做的就是送錢,貴重寶物拿出來,送給楚國、魏國韓國齊國和燕國,與五國結盟,共抗秦軍。”
太后嘆息地說:“派人求和吧!”
趙王看看大家也沒什麼良策,只好說:“三計並行吧,增兵、和縱、求和。”——這趙王真有才啊,增兵與合縱是攻擊的,而求和是反方向的,趙王居然把完全相反的對策並用,真是古今第一人啊。
趙國求和使者來到秦國,送禮給應侯範睢,表達求和之意。
範睢哈哈大笑:“求和,極好!等等,我得和大王商量。”
秦昭王王宮大廳,秦王、太子、白起、範睢對着地圖,指指點點,不時發出笑聲。
白起說道:“大王洪福,絕世之戰必勝。”
“那依武安君所見,長平之戰何時能全勝?”太子早就參予軍國機密。
“太子說笑了,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戰爭中偶然因素太多,白起沒先知先覺的本事!”
“依我看,還得打一年以上吧!”範睢說。
“啊,還得一年呀?有沒有快速勝利的方法呀!”太子問道。
“好,今天我們就來研究有沒有速勝的好法!——各位可有妙招?”秦王看看大家。
“難,難!廉頗是中國名將,也快速打敗他,不是容易的事。廉頗素來作風穩健,這次又被王齕打怕了,肯定死活不肯再出戰。”白起說道。
“難道不能把廉頗撤職?”秦王老辣,一語提醒夢中人。
“好!妙!大王真是萬世明君!現在倒是有個機會——”範睢還沒說完。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又吹又捧的,好肉麻!”秦王罵道。
“我們就是要想法子撤了廉頗的職。現在趙國有使者來求和,我們何不如此如此……”
三個聽後,哈哈大笑,白起笑道說:“還是應侯高明,這招夠陰的,廉頗必跑!也不用撤職了!”
太子說道:“既然我們撤廉頗的職,我們能不能再任命一個符合我們心意的統兵大將軍。萬一趙王派李牧帶兵,那可不好玩,聽說李牧從沒打過敗仗呀!”
秦王聽後,拍着兒子的肩膀說:“孺子可教,居然可舉一反三,我把國家交給你,真是選對人啦!”
範睢說道:“我們挑選趙國接任大將的條件是,年輕氣盛,名氣很高,經驗欠缺。年紀過大,辦事就顧慮重重,不會草率進攻;名氣不高,則趙王必不肯輕易任用;經驗豐富,則不容易上我們的圈套。”
白起瞪着範睢說:“趙王趙太后平原君,全是聖明之君,會按你的想法派趙括來?”白瘋子對各國軍官都很熟悉,知道範丞相說的人是趙國的趙括。
秦王見都說到具體人了,下一步就是具體實施了,就不是自己的事,那是丞相的事,於是說:“你要多少錢?多少美女?”
“大王聖明,5000兩黃金,10個美女!”範睢說道。
範睢盯着人屠,盯了老半天,就是不發一句話。太子忍不住問:“你盯白叔叔這麼久,有話要說?”
“我這連環計中,還少武安君這一環?”範睢仍然盯着白起。
“你這陰人,用計都用到我身上了?說吧,要我做什麼?”人屠說道。
“你得……”範睢很嚴肅地說。
“哈哈,我這叫爲名所累呀。”白起明白這個環節很重要。
……
秦國廣成賓館,趙國兩個使者天亮醒來,懷中各有美女一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突然闖進幾個黑臉大漢,罵道:“該死的趙狗,居然搶了我老婆?給我打!”不由分說,把趙國兩個求和的使者打個半死,磕頭求饒。
聽到打鬧聲,來了幾個衛兵,大叫道:“大膽,敢在國家賓館強幹民女,捆了,扔進大牢!”不分清紅,綁了趙國使者就出來,押送去大牢。
路上,趙國兩使者看到範丞相晨練,散步,高聲大叫:“丞相,救我!”
範睢裝作不認得,看了半天,“啊呀,這不是趙國的使者麼?你們爲什麼逮捕他們?”
“強搶民女,打架,破壞我們國家形象,死罪!”衛士報告。
“這樣呀——拉去砍了吧,反正秦趙是交戰國,多殺2個也沒事的。”範睢轉身要走。
“求求你,救我,我叫你爹,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求你了!”趙使者聽到要砍頭,嚇得魂都沒了。
“既然這樣——就帶到相府吧。”
來到相府,範睢親自替他們鬆了綁,讓衛士下去:“你們真想活命?”
二人趴在地上不斷地磕頭:“不想活命的是禽獸!”
“想活命的就好,你們得幫我做一件事情!”
“別說一件,就是一百件,我們也做!”
範睢見火候差不多,就說道:“回去轉告趙王和趙太后,和談呢是絕不可能的,至於什麼原因,天機不可泄啊。我聽傳說,趙國現在有人說廉頗的壞話,我聽說趙國有人想用趙括替代廉頗。——我要你們阻止趙括爲大將,這是每人500兩黃金,你們拿去玩吧,事成之後,我還會派人送你們每人2000黃金。”
“是是是,我們要不阻止趙括爲主將,我們全家都死光光!”
“知道這個後果就好,諒你們也跑不出我的手心,我百萬大軍必將打到邯鄲,到那時,你們還能跑得了麼?回國去吧,好自爲之!”
秦國大喪,武安君病逝,全國全軍戴孝,舉行國喪。
趙國的兩個使者急急如喪家之犬,一路跑出相府,收拾東西回國。這一天,出了秦國邊境,回到趙國境內一個小鎮,才覺得撿回一條命,住店時,一個神情詭異的人,見着他們就閃進房間,二人大疑,一對眼色,拔刀就衝進了那人房間。
那人跳起就要跳窗逃跑,倉促之中,衣服被窗戶掛住,那人一用力,扯破衣服,飛出窗外,二人追出,卻不見那個的蹤跡。只好回來,拾起那破衣服,仔細檢查,發現有個夾層,用刀挑開,裡面掉下一條絲絹,寫滿字的絲絹。
二人不看則罷,看後倒吸一口涼氣,急忙把那絲絹藏在懷裡,不住店了,飛馬而去。
等二人跑遠,剛纔那人回到房間,拾起自己的衣服一看,藏在裡面的書信被拆開拿走了,不禁微笑,點點頭,扔了一塊銀子在房間,又從窗戶飛身而出
。這人是誰?這個是範睢派往趙國離間的鄭安平,相府辦公廳主任,此事非同小可,所以纔派最心腹的鄭安平前往趙國。
這鄭安平帶着黃金,美媚就留着家用了,來到趙國邯鄲,花錢僱女人,僱那些飛短流長的女人,僱那些走街串巷的女人,發佈廉頗將軍的風流韻事。過了三天,趙國邯鄲城裡,幾乎是家喻戶曉,廉頗包養情人的事滿城風雨:大家都在傳說,百戰百勝的名將廉頗,現在爲什麼不打勝?打勝了就沒錢了,擁兵自重,天天可以籤1萬多兩白銀字,就是收回扣,那錢也堆成山了,不要說還貪污了。有權有勢的名將,哪個不是醉臥美人懷?廉頗不勝仗,爲的是掙錢養女人。
還有更色彩的傳說:廉頗有一天扔下50萬大軍不管,化裝跑到秦國,五天五夜睡在一個17歲神仙女人家裡……
就連趙太后也聽說了,找來兒子:“你可聽到有關廉頗的傳說?說他在秦國包養了一個17神仙女人?”
趙王很是無奈地說:“這個……只是傳說,母親不必在意的,想那老廉頗,就是再*,軍中那麼多軍妓,還不夠用麼?還能跑到秦國搞女人,再說了,他那麼老了,還能硬起來麼?不可信的!”
趙太后最恨男人*:“就算沒有,可這也太有損趙國國家形象了,再說了,他以前老是打勝,爲什麼這次就打不勝?他是不是還有什麼想法?——俗話說得好,男人有權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
“兒子也正爲此事發愁,不知母親如何看?——派去秦國求和的兩個使者,求和不成,卻帶來個讓我爲難的事!”趙王丹說道。
“什麼事?”趙太后問道。
“使者回來把在秦國被人陷害的事都說了,還說範睢給了他們500兩黃金,要他們務必阻止趙括替代廉頗!——我國是有人提議讓趙括替代廉頗的,不過只是提議。”趙王說道。
“這可能是範睢的陰招,離間計吧,我也說不好的!”太后很英明。
“還有……你看,這是使者路上從秦國一個逃跑的間諜身上找到的。”趙王把得信的過程說給母親聽。
趙太后一見,倒吸一口涼氣,臉都白了。“好個忘恩負義的廉頗,居然通敵,想把我趙國50萬大軍都送給秦國,居然還向秦王提出封王的條件!——真是男人有權就變壞呀,這不就應驗了?!”
“換了他吧,他玩錢玩女人,都是小錯,哪有將軍不這樣的,可是他想玩個王噹噹,這可就是罪死了,他要當王,必拿趙國去換!——不管這信是真是假,再讓他帶兵,風險太大,我會夜夜噩夢的!”太后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那就聽母親的,換人——可是換誰呀?”趙王找不到合適的人。
“趙括!就用趙括——我們不管秦國是不是離間計,現在只有趙括參謀長可以替代他,最重要的一點,趙括是我們王族旁支,我們的軍權得在自家手裡!”
於是馬上召見趙括。趙括果然名不虛傳,一談起軍事來,意氣風發,對答如流,分析得條條是道。
趙丹於是又問他:“如今王齕爲秦將,屢破廉頗,您以爲他的能力如何?”
趙括不屑地說:“王齕勇多謀少,擅長攻堅,而不善守險;擅長衝鋒,而不善變化。依臣看來,他絕不是我的對手。秦軍中能贏我的,不過白起一人,而他卻死了,此乃天賜良機。像廉將軍那樣被動防守,既無必要,也無勝機,甚不可取。”
趙丹認爲趙括的意見和他不謀而合,感到相見恨晚,打算立即任命他爲主帥。
趙括母親聽說趙王要任命兒子爲大將軍,立刻嚎啕大哭,哭死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