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五章、國書

見謝涵緊鎖着眉頭滿臉的憂色,朱泓一把把她攬進了懷裡,“涵兒,我答應過你不會和你分開,你陪我一起去泉州可好?”

“真的?”謝涵聽了眼睛一亮,不過很快便暗了下來。

儘管她也是十分不想和朱泓分開,但她明白一點,朱泓是去上戰場,不是出去遊玩,他有他的使命,帶着她肯定會誤事的。

“怎麼啦,你不願意?”朱泓見謝涵搖頭了,問道。

“不是不願意,而是我怕你會被人詬病,畢竟這是上戰場,戰場很忌諱女人的,萬一有點什麼事情我擔不起這個責任,世人會罵我紅顏禍水,也會罵你昏聵無能。”

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謝涵想聽到的,而且萬一朱泓出師不利,朝堂上肯定會有很多罷免他的聲音,顧沈兩家不定又要整出什麼幺蛾子來,而她肯定也免不了一頓罵,一個搞不好還會連累到父親的盛名。

“其實你不去也好,我不怕世人罵,可我怕你遇到危險,這樣吧,我先東南實地考察一下,再好好和馬世子覈計覈計,爭取早點回來,我跟皇上叔叔說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他出徵了。”朱泓說道。

“呸,這話不吉利。”謝涵捂住了朱泓的嘴。

因爲不管這是朱泓的最後一次還是這是皇上的最後一次都不是謝涵願意看到的。

朱泓倒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吉利的,他笑着在謝涵的臉上掐了一下,“小迷信,果真應驗纔是好事呢,這說明以後我們都沒有戰事了。”

這話倒是說的謝涵的心裡敞亮了些,而朱泓見謝涵的眼睛似蒙上了一層霧氣,便再次摸了摸謝涵的臉,大驚小怪地說道:“媳婦,你的小臉果真是肉嘟嘟的,摸着真舒服。”

“還說呢,這幾個月來除了吃還是吃,那天在鄉下新月幾個都說我白胖白胖的,搞得她們一個個還以爲我也懷了身孕。”謝涵抱怨道。

“原來涵兒着急爲我生孩子了,放心,再等一年,明年我一定讓你懷上。”朱泓說完抱着謝涵的臉就親了一口。

謝涵心裡明鏡似的知道朱泓是在排解她的離憂所以才故意搞怪,可一聽到孩子這兩個字,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竹西寺的方丈大師送她的十二粒丸藥都吃完了,也不知她的身子調理好沒有。

見謝涵的手摸上了她自己的肚子,朱泓也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還別說,涵兒的肚子也圓滾了許多,這都是我的功勞,不行,我得用手好好量量,等我出門了,涵兒一定要好好吃飯,千萬不許瘦下來,否則等我回來可是要罰你的,記住了沒?”

說完,朱泓真的用手量起謝涵的小腰身來,量着量着,兩人就量到了炕上。

三天後,朱泓帶着軍情處的十幾個人和他們各自的侍衛一起快馬加鞭往泉州去了,這是朱泓自己的意思,他說與其紙上談兵還不如現場實戰,他和沈岑都是十五歲上的戰場,顧鑠因爲守孝耽誤了兩年多,可他也是十八歲那年孝期一結束便迫不及待地上了戰場。

正因爲他們幾個在一起切磋磨合了幾年,各取所長,各補其短,所以他們三個人的軍事技能才能提升得這麼快,才能立下這麼多的戰功,才能屢屢逃過敵方的追捕。

由於朱泓擺的理由很是充分,即便有些世家不太願意自己的孩子去冒險也不敢提出來反對,因爲要論尊貴,朱泓不比他們尊貴多了?

朱泓都能親上戰場,他們的孩子多啥了?

這麼着,這十幾個平均年齡剛二十歲的世家成員組成了一支特別的行動隊,直接歸朱泓領導和調度。

朱泓一走,謝涵幾乎過起了足不出戶的生活,原本她是想讓謝瀾搬進來姐弟兩個可以好好親近親近,可謝瀾去了書院,一個月纔有三天休沐的日子,謝涵只好作罷。

小月知道謝涵一個人在家,倒是隔三差五會過來陪陪她,此外宮裡的夏貴妃偶爾也會打發人來接謝涵進宮說說話,謝涵問過夏貴妃皇上爲何還不把那枚解藥拿出來給朱淵吃,因爲正月裡她已經偷偷問過龍泉寺的方丈大師,大師說皇上已經找他驗證過,那的確就是一枚解藥。

可惜夏貴妃也不明白皇上到底是何用意。

好在沒多長時間,李堯一家進京了,樑茵知道新月和謝涵交好,便在趙王府附近買了一處宅子,倒是方便了兩家走動。

說是走動,可由於謝涵仍是在孝期,她除了進宮一般很少去別處,因此大多數時候還是樑茵帶着新月來看她。

端午節的時候,謝涵聽到了兩個好消息,一個是朱泓首戰告捷,他們的戰船裝扮成商船擊沉了對方兩艘大船,並活捉了對方一百多號人。

還有一個好消息是顧鏨帶着人剛在松江府那邊布好防線,結果就趕上了倭寇撤退,於是,他直接來了一個甕中捉鱉,把這二百多號人全部關了起來。

這四百來號人已經由朱栩命人向倭國遞交了國書,命他們用白銀十萬兩來贖人,否則的話一律發配去充當徭役。

不知是不是這兩次戰役讓倭國見證了大夏的實力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倭國還真派了使者過來,不過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這四百來號人,還有一份請求開放鬆江府海禁的國書。

朱栩倒是在謝紓的手札中看到一點,好像說什麼海上絲綢之路,意思是海上貿易逐漸代替了陸地的絲綢之路,如此一來不但會帶動開放城市的經濟發展和人口增長,也會帶動整個國家綜合國力的增強。

至今朱栩還清楚地記得彼時看到這段話時並不是很明白這段話是什麼意思,現在想來這段話應該是明遠大師說出來的,是後世人的經驗之談。

可開放海禁畢竟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在倭國的要求下開放海禁,憑什麼呀?

拿不定主意的朱栩命人把謝涵接進了宮。

第八百九十六、預料之外

朱栩當然不是指望謝涵能拿出什麼好建議來,而是想從謝涵的嘴裡打聽些明遠大師和徐氏第一世的事情,畢竟謝涵是和這兩人接觸最多的人。

朱栩依舊是在御花園的涼亭見的謝涵,謝涵並沒有聽明遠大師和徐氏提過什麼海禁的事情,但她也記得父親的手札裡好像提到過開放海禁的幾大益處,其中有一點謝涵記得很清楚,說是後世曾經有這麼一個朝代因爲閉關自鎖後來被好幾個外夷合夥用長槍大炮打開了海上的大門,結果本來一個相當富裕的國家從此後變成一個滿目瘡痍的亂世。

別的謝涵不清楚,但謝涵清楚一點,大唐盛世期間長安城裡是一個相當開放的國度,在此定居的外族人不少,不光有西域的,還有很多東瀛人。

當然了,相比較而言,東瀛人比西域人少多了,大概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漢人漸漸有“胡化”的風氣,飲食和衣着都和西域人兼容了不少。

但唐朝卻對東瀛的影響不小,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鑑真大師東渡東瀛,不僅傳授了東瀛人佛學,還傳授了他們醫學和工藝技術等,東瀛人尊稱他爲過海大師。

因此,謝涵揣測倭國這次之所以要求開放鬆江府,可能是覬覦夏國的火藥,只怕還有投石機,因爲火藥單靠投擲是絕對達不到投石機的效果的。

“那你的意思是到底這海禁是開放還不開放?”朱栩本來被謝涵說的有點動心了,可誰知最後謝涵又來一個對方覬覦他的火藥和投石機。

那還行?這不是引賊入室嗎?

“回皇上,倒也到不了這麼因噎廢食的地步,我記得我父親的手札裡提過一點,好像這火藥是被什麼西方國家先研製出來的,也就是說肯定有別的國家生產火藥技術比我們還好,早晚會用於戰事上,與其等到那個時候他們用長槍大炮敲開我們的國門,還不如現在開放海禁互通有無。還有一點,我聽馬世子夫人說過,洋人喜歡我們的絲綢、茶葉和瓷器,他們想和我們做生意,他們手裡也有我們沒有的東西,比如說寶石、琉璃、好像還有些羽毛製作的衣料等,具體還有什麼臣婦不清楚,但臣婦覺得互通有無是一件好事,比如說我們和韃靼,現在的海寧和赤城據說比兩年前繁華多了。”

“話雖說如此,可倭國朕不放心哪。”朱栩搖了搖頭。

謝涵一聽就不知該如何接言了,她不過是一個安居內室的女子,雖然讀了幾本書,可見識和閱歷畢竟還是差得遠。

而皇上就不一樣了,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自然比謝涵更清楚什麼叫牽一髮而動全身,開放鬆江府絕不是一件簡單的小事,牽扯到後續麻煩相當多。

“罷了,你回去吧,朕再跟大臣們商議商議。”朱栩見謝涵也說不出什麼有新意的話來,頗有點失望。

謝涵跪安起身,剛走兩步,忽又想到什麼,轉身說道:“皇上,東瀛不過是一個彈丸小國,想來還不足以爲懼,不如趁着這會我們能騰開手,使勁把它打疼了,以後它再上岸來擾民時就得掂量掂量,這和我們對韃靼是一個道理。”

說白了,韃靼人不就是仗着顧霖死了纔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大夏嗎?這次把他們徹底打沒了,連恩和這個後上位的人都知道疼,因而他們也就老實了。

見皇上聽了不語,似是在思索什麼,謝涵又道:“臣婦聽說倭寇每次上岸的最多不過是數百人,臣婦倒有一個建議,不如東南一帶靠海的漁村儘量往大一點湊攏,也像我鄉下老家似的弄一個村牆,他們這幾百人是決計不敢深入我們腹地的,有個村牆,倭寇想進村禍害也難,而我們的人想對付他們也容易些,畢竟我們還有簡單易操作的十字弩呢。”

朱栩聽了眼睛一亮,這倒是一個主意。

把那些分散的漁村聚攏到一塊,人多力量大,如果有村牆,再加上十字弩,對付幾個倭患肯定要容易些。

還別說,朱栩果真聽從了謝涵的建議,命人給東南各省的巡撫下達了沿海一帶漁村遷移合併的旨意。

至於那十字弩,朱泓到了東南一帶便命人去造了,沒幾天就把樣本發到了那些漁民手裡,教他們如何用這個來對付那些近距離的倭寇。

也不知是朱泓他們的行爲真的打擊了這些倭寇還是朱栩經過朝會討論最終答應了開放鬆江府的海禁。總之,兩個月過後朱栩接到倭患的奏摺少多了,權衡再三,他把朱泓召回來了。

隨同朱泓一起回來的還有軍情處的這十幾個人,這些世家們見自己的孩子經過這場戰事都成熟懂事了不少,心下還真有幾分感念朱泓。

尤其是見朱泓把這十幾個人一個不少地全帶了回來,更是感慨朱泓的軍事天分非常人所能及。

不過顧鏨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皇上既然打算開放鬆江府的海禁,肯定也是要派人鎮守那一帶的海域的,鑑於顧鏨的先期表現不錯,皇上升了他一級,欽點他爲松江府的水軍都督,正五品,可以攜家眷同往。

這個結果不但在彎月和顧鏨的預料之外,也在朱泓和謝涵的預料之外,故而當謝涵和新月、小月送淚水漣漣的彎月上船前往松江府時,四姐妹再次抱着一起哭了起來。

正當謝涵因爲彎月的遠行自責不已時,朱泓總算給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皇上總算開口讓皇子們上朝聽政了。

可能是爲了避免這次的矛頭指向朱淵一個人,皇上命朱濟、朱汨和朱淵三個一起上朝旁聽了。

朱濟雖然眼睛看不見,但他會聽會開口說,而朱淵雖然不會開口說,但他會比劃會寫,朱汨就更不用說了,這三個人裡就他沒有任何缺陷。

而朱淵則因爲年齡太小被皇上拒絕了,說是等他十歲以後再說。

這個結果對顧鈺來說不啻於一場焦雷,她一下就被打蒙了,同時被打蒙的自然還有顧沈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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