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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趙三舅家的趙文敬會出息,甚至想過勾引趙文敬,可是趙小舅卻警告她:湘娟,你再糾纏敬兒,我便將你的身世張揚出去。
那時候,她嚇壞了,從此再不敢去書房找趙文敬。
她也曾聽過陳湘如的話,想替自己謀段更好的良緣,可是趙文敬根本就不喜歡她。
趙小舅果然沒有提,只是趙家人對陳湘如關心,對陳相富、陳相貴好,而她卻被人遺忘了,就連老夫人允她去上房,也只是做做樣子,在趙家要來府裡的日子,她統共只去了兩回。
陳湘如眸光微斂:“你知道的,觀音廟的莫貪纔是你親孃,這麼久以來,你都在利用我。陳湘娟,你很早就知道的吧?你剋扣二弟、三弟的東西,那是因爲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你想佔有更多。
你利用我,與我撒嬌賣乖,是想從我這兒多得一份嫁妝。
你在五老太太的佛堂裡咒罵祖母早死,還咒罵我不得善終,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她都知道了!
她一直害怕這一天。
陳湘娟怒問:“是陳相富告訴你的對不對?是他告訴你的?”
陳相富曾拿這事要脅過她,除了陳相富,陳湘娟想不到第二個人。
“要想天不知。除非己莫爲。還是那句話,你好自爲之!”她一擡手,示意婆子將陳湘如帶走。
天啦!月牙在心裡大叫着。原來二小姐並不是真正的嫡女,只是寄在夫人名下的小姐,怎麼會這樣?
陳湘娟被兩個婆子架走了,兩個婆子粗魯地一推:“二小姐莫再來打擾我家夫人的清靜,先回吧。”
陳湘娟對着周宅,想再進去,卻有門丁持棍過來。攔住了去路:“二小姐請離開吧,我家夫人不會再見你。”
姐妹二人這就鬧翻了嗎?
那批生絲。價值紋銀十萬兩,可現在卻只能賣六萬五千兩銀子,他們虧了,早前賺的又全都摺進去了。
她不甘。好不甘!
憑什麼陳湘如姐弟可以過得那麼好,而她們卻負債累累,卻要過苦巴巴的日子。
姐姐,陳湘如曾經對她那麼好,給她置風光體面的嫁妝,給她送雞鴨,還給她備了馬府上下的禮物,處處都是她的關愛。
現在全都沒有了!
對,陳相富!
一定是他說了那些話。否則陳湘如不會生氣,不會不幫她。
她好恨,這恨從未有過如何強烈的。
恨自己的出身。恨老夫人不疼她,恨弟弟們不敬她……
正想着,卻見西門處站着一個人,一襲深藍色的袍子,長身而立,依然是個大人模樣。偏那臉蛋還有兩分嬰兒肥,眼神惡狠狠而冷漠地看着她。如同在瞧一個仇人。
陳相富瞧了半晌,難怪陳湘娟與他們不同,竟不是同母姐弟,他徑直走來。
陳湘娟撲了過來:“是不是你在背後說我壞話?是你告訴姐姐,說我咒罵她的事,是你說的。”
“陳湘娟,你既敢做,我爲甚不能說?”
陳相富負手一閃。
陳湘娟撲在地上,摔得生疼,直疼得呲牙咧嘴,倒抽寒氣。
“你再敢來吵大姐,我便將你的身世宣揚出去,陳湘娟,你不過是父親醉後一夜快活留下的野種,你與生俱來就是賤作的,還妄想處處與我們比。我道你怎麼與大姐不同,你就是個假嫡女,你連庶女都比不過,你就是娼\人生的賤種……”
一字字都如刀子,一句句像錐子,聲聲紮在陳湘娟的心上。
陳相富居高臨下的冷眼瞧着:“大姐待你那麼好,不過是十二個繡娘,你就跟她討銀子,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滾回你的蘇州去,別在江寧府髒我的眼!”
他一轉身,大搖大擺地走了,臨進門時,大聲對門丁道:“記住了,陳家大院不歡迎陳湘娟,要是她來了,不許她進門!還有……”他頓了一下,“陳湘娟不是陳家的二小姐。”
門丁面露異色,探頭持着摔在地上的陳湘娟,好不狼狽,今兒一上午就在周宅裡哭天搶地的,剛纔也是被婆子送出來的。
周宅裡,陳湘如愣愣地問劉奶孃:“湘娟不是我娘生的,你知道嗎?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劉奶孃垂首,“回夫人話,老奴不曉得這事,只是覺得十七年前,夫人確實有些古怪,早前都沒聽說請穩婆的事,天一亮就說生了,誰也不知道是誰接的生。還有那陣子,老爺和夫人似乎發生了不快的事,老爺都不進夫人的屋子……”
那指定就是了。
趙婆子不可能拿這麼大的事騙她。
陳湘如道:“把張威叫來,我有事叮囑他。”
不多會兒,張威來了。
“綠萼這些天的妊娠反應好些了?”
張威應道:“是,好多了,只是想吃酸的。”
“有了身孕的女人都這樣,你順着她些,等過些日子就好了。我叫你過來,是想讓你去查二小姐,我想知道她是何時知曉自己的身世。”
陳湘如也沒想瞞張威,便將陳湘如不是趙氏所生的事簡要地說了,自然說了觀音廟的尼姑莫貪纔是陳湘娟親孃的事。
張威得令,當即出了門。
陳湘娟乘上僱來的轎子,一臉憂色地上回了馬宅。
陳湘如怎麼會不管她呢?
知道了她的身世,還知道她以前在背後咒罵的事。
馬慶領着個小廝從外頭進來。神色匆忙,見陳湘娟安靜地坐在花廳上:“大姐答應要我們的生絲沒?我們沒賺錢,就照原價全賣給她。”
照原價給。是想讓陳記虧幾萬兩銀子麼?
更便宜的價格,陳家可以從南方收購到更好的生絲,爲甚要這麼做。
陳湘娟冷冷地道:“她沒同意。”
“怎麼就沒同意呢,我們可是一分錢都不賺。”
“現在的生絲是什麼價?可跌到早前的六成五價格了……”
陳湘娟想到這事就心痛,生絲跌價,意味着他們就虧了三萬五千兩銀子,就算現在買了生絲。他們外頭的欠債怎麼辦?
“你與大姐的感情不是好嗎?她最是肯幫你的,爲什麼就不幫你了。”
月牙埋着頭。眸光裡露出幾分慌亂。
回來的路上,陳湘娟要告誡月牙“關於我身世的事,不許吐半個字,否則我指定弄死你。”
月牙是花了四兩銀子買來的丫頭。因她長得眼睛小,只得四兩銀子,早前還是用二兩銀子賣出來的,家裡窮,就想她能活下去。
心裡暗想:早前花一百紋買一束生絲,現在只要六十五紋,誰他媽的是傻子,一樣的生絲,六十五紋的不要。非要你這一百紋的。
馬慶急切地道:“金算盤這個王八蛋,早前說好我有多少要多少,現拼命壓價。只肯給六成五的價格。”
陳湘如悶悶地道:“大姐說,這批生絲讓我們先帶回蘇州,賣給蘇州織造府。”
“你忘了嗎,蘇州織造府的生絲已經備足了,馬庭這回可是大賺了一筆。湘娟,你就不能求求大姐。讓她把我們這批生絲給收了,八成價格。只要她給八成……”
現在外頭都跌到六成五的價,人家憑什麼給他們八成。
再說陳記有陳記的規矩。
陳湘娟道:“大姐變了,不會再向着我們,一開始她就告訴過我,叫我們別做生絲生意……我怎麼覺得她開始知道些什麼,就像她預料到生絲爲跌價,早前大姐說資金緊缺,可最近又派人去了南邊收購生絲,陳記今年沒存生絲,江寧織造府的生絲也沒存,昨天還從杜記分了五千兩銀子的生絲……”
就似陳湘如一直在等着生絲跌價,好在這個時候大量吃進。
如果這樣算,陳湘如怕是此次要大賺一筆。
他們卻不知道,陳湘如在范陽城那邊已經狠賺了一筆,賺回來的錢不僅填補了早前落下的虧空,還在范陽壯大了聲勢,置了一份很大家業,早前寫的都是陳相富、陳相貴兄弟倆的名字,可後來她又爲自己另置了一份。
田莊、店鋪,一樣都不少。
馬慶搖頭:“只能說明大姐的運氣好,你忘了麼?早前大姐說陳記湊不出銀子,都想棄綢緞而織軍布,軍布的利潤纔多少?她一定是運氣好,偏生現在緩過勁來,剛有了銀子,生絲就跌價了。”
陳湘娟想的則是陳湘如不肯幫忙的事,緊握住拳頭,突地一下擊在案上:“陳相富,要不是你多事,大姐怎會不管我,一定是你說的。”
馬慶驚問:“是因爲二弟的原因,大姐纔不幫的?你就不能好好求求大姐。”
“求!求!你以爲我沒求嗎,你看到我的眼睛沒有,我都哭腫了,你爲什麼不求你爹,他能買馬庭的生絲,爲什麼不要你弄回來的生絲,馬庭的生絲就全要了,我們的他就不要,說蘇州織造府的生絲夠了,說到底,在他心裡還是馬庭更重要。
馬慶,一出事,你就讓我幫忙,你們馬家又做過什麼?
讓我們替你爹還外債,我們給他養侍妾兒女,他卻幫馬庭也不幫我們……”
陳湘娟說着,只覺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的,坐在屋子裡失聲痛哭。
一下子欠這麼債,往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馬慶,你快想法子,把生絲都賣出去,八成,就八成的價先賣了,好歹還能少虧些。”
“如果有人給這價,我能不賣嗎?金算盤只肯給六成五的價兒,還說整個江南已是這個價。”
陳湘娟咬着脣,六成五的價兒,他們也虧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