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丁凡笑着看着爭吵的兩人,說道:“家裡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大哥來了以後真好。既沒有人敢欺負我們了,又有人能陪師父說話了。”
張凌撇撇嘴:“誰稀罕跟他說話!你們趕緊把院子收拾一下,早點睡覺,明天還要起早幹活呢!”
“好嘞,我這就去!”關丁凡笑嘻嘻的去整理了。
秦超在旁邊坐着,關丁凡也不用他幹什麼。
現在秦超可成了關丁凡的偶像,他是一點活都不讓秦超幹,就是坐在那裡陪他說說話,關丁凡就已經很開心了。
“大哥,你覺得我師父人怎麼樣?”關丁凡一邊整理着碎木頭,一邊問道。
秦超點頭:“還行,人是不錯,就是太倔強,這樣的脾氣,在現在這個社會,不吃虧纔怪呢。”
“其實我師父這不叫倔強,叫有性格,有道德cao守,有職業素養!”關丁凡嘿嘿笑道。
秦超也笑了笑:“你這都是哪兒來的詞兒,還一套一套的。”
“聽廣播聽的,我覺得什麼先進勞模,還有人民公僕之類的,都沒有我師父厲害。我師父最好。”關丁凡說道。
“嗯嗯,你師父最好,行了吧!真受不了你。”
“大哥,你有沒有考慮過,追求我師父啊!我師父可是個難得的好女人!”關丁凡湊到秦超旁邊說道。
秦超苦笑一聲,說道:“我是個結過婚的人!而且沒珍惜好我的妻子,現在她離我而去了。”
“你離過婚?唉,真可惜,那就配不上我師父了。我師父可是連戀愛都沒談過呢。”關丁凡說道。
秦超眯着眼睛,較有興趣的問道:“你師父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沒戀愛過?也沒有喜歡的人?”
關丁凡想了想說道:“我師父好像喜歡過村裡的一個老師,不過兩人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那是什麼情況?”秦超問道。
“好像是那個老師家裡不同意吧。在水湘村,只有男人選擇女人的份兒,女人根本都沒有追求戀愛的權利。”
關丁凡輕嘆着。
“你們這裡的風俗還真是奇怪。估計重男輕女,也就在你們這裡盛行。其他地方的女人金貴着呢。”秦超說道。
關丁凡較有興趣的問道:“那大哥原來的媳婦呢?也金貴嗎?是不是長得特別漂亮啊!”
“那還用說,我的眼光能差麼!”
“既然大哥的女人那麼好,爲什麼還要分開啊!”關丁凡問道。
“不說也罷。咱們也早點睡吧,不然明天起不來,你師父又要大呼小叫了。”秦超說道。
兩人回到房間躺下,關丁凡很快就呼吸均勻,秦超卻輾轉反側睡不着,半夜時分,秦超剛有些朦朧的睏意,突然聽到院子外面有着窸窸窣窣的聲音。
秦超眉頭微皺,慢慢爬起身來。
院子外,有五六個男人,推着一車乾柴,正打算點着往院子裡面扔。
張凌家裡木頭很多,只要有燃燒的東西一接觸,這些可燃物就都會燃着。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幾個人臉上都蒙着布,正小心翼翼的點着了沾有汽油的木棒。
木棒被點燃,其中一個大漢一擺手,大家便開始往院子裡扔木頭。
火光四起,幾個人臉上都露出得意的笑容,這下張凌就不敢再繼續賴在這裡了。再不賣房子,小命都難保!
幾個人正得意着,突然就瞪大了眼睛。
只見那飛進院子裡,帶着火光的木頭,突然又被彈了回來,直奔幾個人的方向。
“媽呀!見鬼了!木頭自己飛回來了!”
其中一個大漢沒好聲的一聲慘叫,被飛回來的木頭打了個正着,衣服瞬間被點燃了。
其他幾個人也沒有好下場,都被燒得上躥下跳,抱頭鼠竄。
張凌這時也醒來,急忙跑出屋子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出來的時候,只聞到一股濃濃的汽油味兒,還能隱約看見不遠處有幾道火光逃竄,似乎還伴隨着男人的慘叫聲。
她左看右看,也不見院子裡有人。
張凌狐疑的走到關丁凡房間裡查看,見秦超和關丁凡都睡得很香。
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凌有些納悶,搖搖頭又返回了房間。
秦超嘴角上揚,看來當遮面騎士的感覺也挺爽的。做了好事不留名,也是一種爽感。
這幾天張凌家的生意比較慘淡。
自從秦超上次秦超在村長家大鬧一陣之後,短時間都沒有人過來找張凌做木匠活。
閒着的時候,張凌很無聊,就帶着秦超和關丁凡去湖裡撈魚,三人玩得也不亦樂乎。
打了滿滿一盆魚,三人正討論是要烤上還是燉了,大門外傳來一個男人輕咳的聲音。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院子外面站着一個文弱的男人,帶着眼鏡,身上穿着乾淨但是很舊的運動服,臉上的笑容很不自然。
張凌看見男人,表情馬上就變得僵硬起來,問道:“你來有事嗎?”
“我……我也沒什麼大事,如果你忙,我就改天再來!”男人的眼鏡一直盯着張凌。
關丁凡拉着秦超的衣角小聲說道:“這個男人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老師,叫趙家年。”
“你師父就喜歡這樣的男人?看起來乾乾瘦瘦的,一點都不帥氣!”秦超撇嘴。
“人家有文化!你看他的眼神,好像對師父還不死心呢!”關丁凡也撇嘴。
兩人在背後嘀嘀咕咕的,張凌回頭瞪了他倆好幾眼。
“有什麼事兒就說吧!”張凌甩甩手上的水,說道。
趙家年走進院子,說道:“學校缺十張課桌,校長讓我過來問問你,有沒有時間趕製出來。”
“不就是十張課桌麼,沒問題!”
張凌剛說完,秦超就走過來,一擺手說道:“有沒有空倒是好說,關鍵是這價錢方面!你們打算給多少啊?”
男人有些侷促,說道:“我來就是想跟張凌商量商量這事兒,我們學校經費比較吃緊,能不能給優惠點兒,或者讓我們拖一拖,實在是有難處……”
“有難處?你們再有難處也不應該到張凌這裡找平衡啊!跟你說,錢的事情是沒有商量的餘地的!十張課桌兩千塊,算你兩百塊一張課桌,已經很便宜了。”
秦超的語氣毋庸置疑。
趙家年有些緊張,侷促的說道:“兩千塊?這也太多了。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算,能不能少點兒啊……”
“你看張凌也沒有用,現在是我說了算!兩千塊,要是不給現錢,就別指望我們能出貨了!”秦超說道。
趙家年求助似得看着張凌。
張凌向前一步,推開秦超,說道:“這活我接了,一共給三百就行了。”
“張凌,真是太謝謝你了。”趙家年連連道謝。
張凌也不看趙家年,說道:“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去吧。以後學校的事情讓別人來談也行,我不是給你面子,是看在孩子們的情面上。”
“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張凌……”
“別說了,以前什麼事兒我都忘了,我們家這風水不好,就不留你進來坐了,你走吧!”
張凌說完轉過身,又去弄魚了。
趙家年想說什麼,卻又無法開口,最後只是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秦超皺着眉頭,也沒說話,直接回屋躺着去了。
半天,張凌才走進屋裡,站在門口,說道:“我知道你在生氣。我不是徇私,我只是不想孩子們沒有課桌用而已。剩下的,隨便你怎麼想。”
“我能怎麼想啊!也不是我幹活,這裡也不是我家,我當然說得不算!”秦超陰陽怪氣兒的說道。
張凌低着頭,說道:“你一定是認爲我是看在趙家年的面子上,纔給他們便宜的。其實你這麼想也沒錯,我就是有點兒犯賤,但是誰還沒有犯賤的權利呢,反正我也沒有多長時間這樣了……”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得了絕症?”秦超馬上起身。
張凌滿頭黑線:“你在胡說什麼!你才得了絕症呢!趙家年很快也要結婚了。以後我們就不再有任何瓜葛了。”
張凌說話的時候,嚴重的落寞,無法隱藏。
秦超走上前拍拍張凌的肩膀,說道:“沒關係,彆氣餒。不就是個男人麼,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次的課桌,咱免費給他們做,而且做的好好的!”
“你真的這麼想?”張凌側頭看着秦超。
秦超伸手抓抓張凌乾枯分叉的頭髮,說道:“既然已經決定和那個男人斷絕關係了。以後就別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了。這幾天我給你好好打理打理。過幾天咱風風光光的去參加趙家年的婚禮!”
“你是說,我要去參加婚禮?”張凌不敢置信的看着秦超。
秦超點點頭:“當然了!我是你大哥,當然不能讓別人瞧不起你。這次趙家年結婚,你們村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你的笑話,咱偏偏不讓別人看扁!”
“你會陪我一起去嗎?”張凌有些緊張的問道。
秦超眉毛一挑,笑道:“當然了,我都說了,我是你大哥,一定會幫助你 。”
“你是誰大哥?別不要臉行麼!”張凌推開秦超。
秦超笑道:“我不是說了麼,有你管我叫哥的時候。你現在這狼狽樣,我還真不想承認我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