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小琪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也一同經歷過很多兇險的事情,但我卻沒有聽到過如此驚慌的聲音,那種聲音裡面夾雜了太多的焦急、害怕、甚至是惶恐。
而當我將目光落在小琪臉上的時候,我看到她正在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確切的說,是盯着眼前的那座山!
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我看到這輩子從沒有見過的景象!
那座山,活了!
整座的山體,此時都是動了起來,而且山峰上面開始浮現出一個個鼓包,那些鼓包不是很大,只有人的身體大小,但卻是密密麻麻的。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景象,整座的山都在都能,就宛若大海的波濤一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刺啦……
在我感覺腿都是打起擺子的時候,我聽到了一聲紙張撕裂的聲音,順着那聲音看去,我看到有着一具骨架,從山體之中脫離了出來。
與此同時,我看到山峰上面的坡皮撕扯了一塊下來,那坡皮就像是一塊硬紙一樣貼在那骨架的後背上面,乍然看去就像是長了翅膀。
當那具骨架完全的站立起來之後,‘他’背後的東西將其包裹了起來,一點點的附着在骨頭上面,開始出現了蔓延。
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景象我沒有辦法描述,就像,就像是將一張人皮,小心翼翼的用漿糊沾到骨架上一樣!
不,那不是像人皮!
那分明就是人皮!
因爲我看到那張皮和那句骨架銜接的相當完美,就像是爲骨架量身定做的一樣,當皮徹底的附着在骨架上之後,一個皮包骨的人,就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因爲那人只有骨架和人皮,所以顯得無比的削瘦,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其給徹底的吹翻了一樣,然而事實是他就這樣穩穩的站在傾斜的山體上,就像是釘在了上面一樣。
當這個人站起來的時候,那種不大卻刺耳的聲音接連不斷的落入了我們耳中,隨後我看到一片人影脫離那山體,站了起來。
“這是一座白骨屍皮山……”
扛丘的聲音永遠都是宛若悶雷一樣,尤其是被眼前這種景象震撼着的時候,我徹底的沒有了主意:“餘暉,爲什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
顯然,餘暉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了,因爲他的聲音沒有了之前的鎮定和從容,透出來更多的是焦急以及濃濃的慌亂。
“他們,他們那時剝皮鬼……”
“什麼是剝皮鬼!”
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催促小琪他
們趕緊離開了,因爲我後背上的餘暉,已經急促的開始拍打起了我的肩膀。
“剝皮鬼就是一種被凌遲的人,在古代的時候,被處以了薄皮碎骨的人,那樣的人陰司都是不收的,只能找地方鎮壓起來!”
小琪跟在我的身側,爲我解釋之後說道:“怪不得那面山坡上寸草不生,那山體是碎骨,山坡的表面是人皮,會絕滅萬物的!”
“爲什麼‘他們’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個時候出來?”
剛纔我問過餘暉,說以前是不是也有過這樣的景象,但餘暉說沒有,這讓我的心中很是無力和苦澀,爲什麼倒黴的事情總是讓我撞上?
當初在許憶家的時候是那樣,一頭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一直在崖壁裡面呆的好好的,我們剛去便碰到了古樹的自絕,它的出世。
如今又是這樣,餘暉在這條往生路上,不知道走了多少次,輪迴了多少年,從來沒有遇到過剝皮鬼,我們剛來又撞上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就是因爲那道罪痕!”
我背上的餘暉又說話了,這一次他好像真的是點到了關鍵的地方:“被刻上因此罪痕的,天地可滅,萬物可誅,我想這就是剝皮鬼出現的原因!”
“那怎麼辦?”我真的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罪痕,能夠引發如此多的災劫,所以一時也是沒有了主意。
“山子,油燈,油燈……”
就在我叫苦不迭的時候,小琪給了我提醒,頓時讓我一巴掌甩在了自己的臉上,我怎麼一着急又把這個茬給忘記了呢?
油燈是衛沈陌還給我的,說是想要救活小媚的話,就要服下里面的東西,並且要浸泡在血泉之中,這樣小媚才能安然無恙的活過來。
在血泉那裡的時候,因爲事發倉促,所以我直接將小媚放到了那血泉之中,而後因爲小媚的復活,讓我忽略了那件事情。
但既然血泉能夠救活小媚,衛沈陌爲何說還要服用油燈裡面的東西呢?
難道……
就在這時,我的腦海中劃過一道光亮,我隱隱覺得衛沈陌那句話是有他指的,該不會就是說,是暫時壓制這罪痕的東西吧?
“小媚,把她喝了!”
不管我的猜測是不是正確,此時已經是到了窮途末路了,索性也就不去管那麼多了,萬一真被我給猜中了,這東西真的能起到作用呢。
小媚不知道油燈掛件裡是什麼東西,但看到我的神色如此焦急凝重,也就沒有說什麼,接過油燈之後,直接將裡面的液體倒進了嘴裡。
我不清楚衛
沈陌弄到油燈裡的是什麼東西,不過當小媚喝下去之後,我看到她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而後表情也是變得有些痛苦。
與此同時,我在小媚的身上,聞到了一股騷媚的味道,那種氣息很淡,但是卻很是清晰,鑽入鼻孔之後,久久不能散去。
“這是什麼味道?”小琪顯然也是聞到了。
“狐狸!”
在這個時候,我終於是響起那股味道爲什麼那麼的熟悉了,當年我跟爺爺去南山,曾經捕獲過一直狐狸,就是小媚身上的這種。
小媚身上的味道很淡,但是我相信我沒有記錯,因爲我當年我擺弄了一會兒那隻狐狸,身上的味道好幾天都是下不去。
所以,我能斷定,這就是狐狸的味道。
但是我不清楚,那個油燈掛件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何小媚喝下去之後,身上會有這樣的味道浮現出來,難道是狐狸血?
畢竟那液體是猩紅色的!
“這能管什麼用?”小琪一邊說着,一邊擺手扇了扇。
“高人,果然是高人,這種辦法都能想得出!”趴在我身上的餘暉,此時又說話了。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餘暉的意思。
“我是說想出這個法子的人是高人,你們看看那裡就知道了!”餘暉說完,擡起小手指向了之前的陰陽山。
當我和小琪望向他手指的方向之後,都是在瞬間石化了,因爲我們發現,原本站立起來的那些剝皮鬼,此時再一次的趴了下去。
當他麼趴伏到山體上面之後,身上的皮再一次的裂開了,而後相互連接在了一起,再一次形成了之前我們曾經見到的山坡表皮。
“這是爲什麼?”小琪也不懂了。
“因爲狐狸的氣息!”
餘暉將手指向小媚說道:“血泉能讓她活過來,同時遮蔽了她身上的屍氣,但是卻無法遮掩罪痕獨有的陰司之氣,這東西對於鬼物來說,無比的敏感,所以纔會紛紛找上門來!”
“但是狐狸是什麼,那是騷媚之物,往往狐狸棲息過的地方,數日氣息都不會散去,而狐狸長期居住的洞穴,就算是暴雨沖刷數十日,都會有氣息殘留。所以我才說想到這個法子的人是高人,因爲狐狸的氣息能夠暫時將陰司之氣遮蔽住,也正是因爲這樣,那些剝皮鬼才會就此而放手!”
但……
餘暉的話說道一半突然頓住了,在我和小琪眼巴巴等着他說下去的時候,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同時將手指向了天空。
“但能瞞過鬼物,卻瞞不過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