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長風眯縫着眼睛,他看着沈木風,片刻,他笑道:“沈老弟真會說笑,如果我真的知道什麼,我怎會不告訴你呢?都知道天涯浪子沈木風最愛多管閒事,即便我不告訴你,你也會想盡辦法去查出來。因爲你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
沈木風笑道:“區樓主還真是瞭解我,我沈某做事一向憑着自己喜好,但區樓主有一件事卻是沒有說對。”
區長風聞言,疑惑的問道:“哦?”沈木風微微一笑,道:“我沈某做事一向是查出端倪之後方纔去找正主。”
區長風聞言,臉色微變,道:“既然沈大俠已然查出原因,何必在此浪費時間?”沈木風道:“區樓主所言差矣,正因爲這件事與你區樓主密不可分,所以沈某今日纔會冒昧登門。”
樑嶽天等人聽聞沈木風此言,不覺感到狐疑,他們目光注視着沈木風,想要聽聽沈木風接下來要說什麼?
沈木風沉了口氣,他喝口茶水,清了清喉嚨,踱了幾步,說道:“其實原本我並未多想些什麼,只因從擂臺招親開始我便多了些疑問。”
“想必區樓主並不知道我與另千金卓喬靈卓姑娘私交甚篤,我們認識已經很久了,卓姑娘知道我以什麼面目示人,所以那日在比武現場,這位卓姑娘看也未看我一眼,卻始終把我當做路人。”
“區樓主,你可知道我是卓姑娘親自請去的?所以我發現這一疑點,便決定要試探試探,讓這位粱少俠上臺比試一番,可誰知道,卓姑娘居然不願比試,竟然直接同意。”
“區樓主,你的女兒難道你不知道她的性格?卓姑娘一向是喜歡武藝,雖說不甚精通,卻也是把好手,如果讓她碰到粱少俠這般好身手,她哪裡能按的住性子?只怕臺上先前的那位太極手常玉州常公子是提前安排好的吧?”
“再有,便是這位被易容的卓姑娘,我們既然已久,那夜在寒山寺相見,你卻是顯得陌生的很,依照我與卓千金的關係來說,她見了我首當其衝的便是纏着我講些江湖異聞,而這位姑娘卻是安穩的很。”
沈木風說道這裡,他看着眼前的卓姑娘與區樓主區長風,又要說話,那樑嶽天說道:“沈大俠,原來你是拿我當做了問路石,可這卓姑娘那日是因爲見了她爹爹親人慘死,哪裡還有心情聽你講故事?這有些說不過去呀!”
沈木風笑了笑,說道:“的確如此,不過有件事我很奇怪,粱少俠在那破廟裡發現卓小姐時她是被人綁着的,甚至點了穴道,”樑嶽天點點頭,說道:“不錯!”
沈木風道:“粱少俠,如果你要綁架卓姑娘或者要找人假扮她,你爲何不把真人藏匿起來,反而只是留在原處,難道你不怕在人發現她後破壞你的計劃?”樑嶽天聞言,感覺沈木風所言有理,他點點頭,道:“不錯,若是我要這樣辦的話,一定要先把她藏起來或者乾脆殺掉!”
沈木風點點頭,繼續說道:“而且在之後,我去過你所說的破廟,哪裡並沒有搏鬥的痕跡,一切很正常,而且,甚至連多一個人的腳印都沒發現,所以我更加斷定,這個卓姑娘絕對是假的!”沈木風指着卓喬靈,看着她的眼睛,卓喬靈被沈木風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把目光挪向一旁!
區長風注意到這裡,說道:“如果她是假的,那她有什麼目的?”
沈木風冷笑一聲,說道:“這也正是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尤其是在姑蘇事件後,我才知道,原來擂臺上的卓涇陽居然也是假扮的,而那夜之後,那真假卓喬靈便人間蒸發一般突然消失了。這是爲什麼?哼,不就是爲了讓這個假扮者更容易混到我們身邊。”
“之後我一直在觀察她,甚至用言語試探,尤其是在曾二爺被我們抓到以後,這位卓姑娘是不在我們身旁的,而是跟着樑少俠,那時候曾二爺安全的很。可是我們到了虎丘山以後,在場的所有人知道我們抓了曾二爺,虎丘山衆人本就不願與風鈴樓惡化關係,他們又怎會去殺害卓涇陽?即使他們這樣做了,爲何不直接向你區樓主下戰書?殺掉一個卓涇陽跟本動搖不了風鈴樓的根基,那他們豈非多此一舉?”
“而在從虎丘山下山的時候,我一直在後面觀察着卓姑娘,雖看似卓姑娘毫無異動,但卓姑娘總是感覺心神不寧一般,她一再故意落在我們身後,其實已經暗中發出訊息,通知了風鈴草原狼。”
“不過,我沒算到他們居然會去殺曾二爺,而小穆的追擊,導致他們計劃失敗,他們原本並不是要殺小穆,但小穆不放手,所以他們便動了殺機。”
“現在我只想弄明白兩件事,第一件,卓涇陽的死因和卓喬靈的下落。第二件你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沈木風一點一點剝開事件的情景,樑嶽天也感覺到了卓喬靈的不同,甚至在姑蘇事件後她完全變了一個人。他原本以爲是卓涇陽的死讓卓喬靈性情大變,經過沈木風細緻的分析,他也更加篤定這個卓喬靈是假的。
區長風沒有說話,卓喬靈也沒有,時間好似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看着對方。
突然,區長風一聲大笑,大殿之上瞬間便圍起了三十多人,區長風狠狠的看着沈木風,道:“沈木風,你原來竟是這麼聰明,看來我太低估你了!不過,即便你查到了什麼,哼,今日,你也休想走出我這大殿一步。”
區長風一聲厲嘯,大殿上瞬間便圍滿了手持兵刃的大漢,區長風冷笑道:“即使你們武功再高強,也抵不過我的人多吧!”
樑嶽天幾人見狀,連忙抽出單刀,圍在沈木風身邊,沈木風卻是微微一笑,道:“區樓主,你覺得你能留的住我們?”
區長風聞言,哈哈大笑道:“沈大俠,你覺得你們能出的去嗎?”沈木風道:“這倒未必,不過通過你如今的表現,我發現我錯了!”
區長風冷眼看着沈木風,說道:“你錯了?呵呵,已經晚了!如果你沒有這麼聰明,或許我不會這樣做!”
沈木風雙手抱胸,嘴角帶着笑意,道:“我想你又說錯了。我是說你的行動說明你已經不是你了!”區長風聞言臉色微變,眼神變得有些恐慌,沈木風注意到了這點,也主意到了他身邊的“卓喬靈”。
“卓喬靈”瞪着沈木風,眼神裡竟是驚奇,不過她的手裡早已握起了一把刀,一把令人心驚膽顫的刀。
樑嶽天、趙無燕、劉鶴靈、張空宵四人見到這把泛着妖冶藍色光芒的刀,不覺瞳孔驟然放大,樑嶽天叫道:“你這把刀是哪裡得來的?”
“卓喬靈”沒有說話,她握着的刀正是樑鼎峰所尋得的鬼刀,它泛着令人膽顫的光芒,在場所有人都被這光芒所震懾。
樑嶽天一聲慘呼,道:“原來是你殺害我的父親,你到底是誰?一直潛在我的身邊到底是爲了什麼?”
“卓喬靈”低笑一聲,道:“有一本書在你的身上,我希望你能乖乖把它交出來。”樑嶽天聞言,不覺一怔,道:“書?什麼書?你殺了我父親,卻沒有膽量露出你的面目。”
“卓喬靈”道:“粱少俠,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把你身上的那本書交出來,你們就可以平安離去。”
樑嶽天道:“我身上沒有你說的勞什子書。你若要動手,我們還不一定鹿死誰手?”
“卓喬靈”冷笑一聲,道:“樑少俠好大的脾氣,真跟你的父親相似的很!只可惜呀,”她話還沒說完,樑嶽天吼道:“你這個妖女,拿命來!”
樑嶽天怒火中燒,恨生五臟,他打一聲喊,手中單刀圈起一片刀花,單刀直入直撲向“卓喬靈”。
區長風見狀,連忙從身邊拿過一隻長劍,接過樑嶽天的刀刃,與他交鬥一處。
樑嶽天本就怒火叢生,見區長風竟然攔阻,怒火更熾,他施展開“水月刀法”,一連使出十幾招攻招,“笑裡藏刀式”、“敲山震虎式 ”、“夜戰八方式”、“立劈華山式”、“移花接木式”,式式狠辣,直逼對手全身要害。
區長風畢竟是老江湖,眼見樑嶽天刀法驚奇,不覺心中便留了心眼,他心知對方年輕力勝,也不好與他糾纏,接了幾招,便佯裝不敵,飄身一旁,叫道:“攔住他!”
“卓喬靈”眼見區長風如此怕事,暗罵一聲道:“老狐狸!”手中鬼刀藍光飄閃,便迎着樑嶽天的單刀劈砍過去。
沈木風見狀,面色一變,叫道:“樑少俠小心。”
樑嶽天雖說怒火沖天,但也不是失了心智,衝昏了頭腦,他父親樑鼎峰尋到這鬼刀時便向他們師兄弟展示了這把刀的厲害。樑嶽天知道這把刀鋒利無匹,尋常兵器無意是自尋死路。
樑嶽天身子一扭,如穿花蝴蝶般有“卓喬靈”肋下穿過,隨即一招“雲長出徵”,轉身背刀亮掌,左掌迅捷拍向“卓喬靈”後背命門。
“卓喬靈”眼見樑嶽天不敢與自己兵刃相交,反倒與自己近身掌鬥,她冷哼一聲,只見她頭也不回,前衝之勢倏地變快,右手鬼刀反削。
樑嶽天心知不中,也未用足掌力當下收掌撤身,足尖一點,身子向上拔起,單刀脫手擲出,直擊“卓喬靈”腰間大穴。身子倒立,雙手連拍向她天靈穴。
“卓喬靈”不防樑嶽天如此拼命,只見她回身之際,樑嶽天竟後發先至,一雙肉掌直拍她腦際,那把脫手擲出的單刀隨即射到,好一個“卓喬靈”,只見她鬼刀斜劈單刀,左掌迎向樑嶽天雙掌,她竟然不避不讓,硬接樑嶽天這全力一擊。
只聞得“噹”的一聲脆響,單刀被一劈爲二,刀鋒藉着慣性擦着“卓喬靈”腰腹劃出一道口子,樑嶽天右掌直擊她左掌,左掌變掌爲拳,一拳擊在“卓喬靈”的胸口。
“卓喬靈”腰腹受傷,又受了樑嶽天一拳,要知樑嶽天擲出單刀時,刀上已然受了十成力道,其趨勢迅捷無倫,所以當“卓喬靈”劈斷單刀時,單刀餘力猶存,只是變了方向,樑嶽天雙掌更是用足全力,這一掌一拳,力量不可小覷,“卓喬靈”猶如一隻斷線紙鳶,重重摔落一丈開外,手中仍是死死握着那把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