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樑國棟的話我樂了,我說:“我就是揍你那小子呢,你找我們有啥事兒啊?”
樑國棟一聽是我,似有點兒不好意思。他乾笑了兩聲道:“也沒啥大事兒,就是上次那事想謝謝你們,再就是我廠裡工人家中出了點事兒,我想着請大師幫忙給看看。”
他說要請的大師肯定是老劉頭。我自認跟老何還夠不上大師的級別。他找老劉頭能幹啥?於是我直接問道他:“工人家中出啥邪乎事兒了?”
樑國棟道:“他們的孩子丟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聽了他的話,我有些無語,他真把老劉頭當成萬能的了。
“丟了孩子報警啊。找我師傅有啥用?再說,他現在也不在這兒啊!”
“報警了,警察啥都沒查出來,那事兒是真邪性啊……哎,電話裡頭我跟你也說不清楚,這樣吧,我找你們詳細跟你們說說去,你們在哪兒呢?”樑國棟問道。
這時,老何從廚房出來了,他接過電話道:“在我家呢,我們還沒吃飯,你過來順便帶點兒吃的。”說到這裡,老何瞅了一眼肥貓,又補充道:“要多帶啊。”
掛了電話,老何飯也不做了,他把圍裙一脫,往沙發上一躺,等了起來。
我則趁這個功夫,把我的行李搬進了臥室,收拾了收拾。
我收拾完了,樑國棟也來了,他提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另外還叫了外賣,老何搬了一箱啤酒,酒菜一擺開,很豐盛的一大桌子。
肥貓一見那麼些吃的,倏忽跳上了椅子,大快朵頤了起來。
樑國棟沒急着吃,他將一個紙袋遞給我道,“上次那事之後,一直也沒找着機會好好謝謝你們,這是那事的酬勞,今天給你們送過來了。”
我往袋子裡一瞅,我去,全是百元大鈔啊,我目測了下,差不多有十萬。
“這~這也太多了吧?”我驚訝,把袋子又推還給了他。
他那事當初我們只當是幫忙了,畢竟他是老何的朋友,並且那件事我們也沒出多點力氣,拿人家這麼多錢咋好意思?
樑國棟又推了回來,道:“不多,不多,你們不僅幫了我那麼大的忙,還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幫我找到了兒子,這份恩德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我謝謝你們,來,這杯我敬你們了。”
話畢,樑國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說起兒子,我才發現那個小鬼娃並沒跟在樑國棟身邊,並且樑國棟的氣色看起來挺好,一點都沒有因爲養小鬼,被小鬼吸食了元氣造成的那種萎靡不振。於是我好奇的問道:“孩子呢?咋沒帶在身邊啊?”
說起孩子,樑國棟眉開眼笑道:“我在城東出資建了一座廟宇,將它供奉在廟裡了。前段日子我找高人問過了,高人說要想讓它更好的存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它供在廟中,食衆人之供奉,香火,得衆人之信仰,念力,這樣可以使他得以長存。它也不至於靠吸收人的元氣活着了,並且待我百年之後,它也能有個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
聽了樑國棟的話,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又一座鬼廟誕生了,希望那小鬼修成氣候後,不要爲害,當真能替衆生盡點心力吧。
說起廟宇,大廟小廟可以說屢見不鮮,在我們村與慶和村的交界處,就有一座小廟,當年,我們全豐寧谷的孩子,每天早上上學路過那裡,都會集體跪下磕頭。
那個時候,我們都認爲,但凡廟宇都是神聖的,裡面住着神明,我們磕頭了,廟裡的神明就會保佑我們。
那個見廟就磕頭的習慣,我一直持續到小學畢業。我記得很清楚,小學畢業後的那個假期中,老劉頭揹着爺爺偷偷領着我去趕集,當再次路過那座小廟時,我習慣性的跪下就拜。當我拜完起來後,老劉頭問道我,“你知道這廟是打哪兒來的?裡面又供奉着誰嗎?”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
老劉頭道:“村中多廟宇,幾乎每一個村子裡都會有幾座,可許多人不知,那整日裡居在廟中,接受世人香火供奉的‘神明’,實際上多是邪魅鬼祟之物,它們多是山野中修煉的山精野怪,或者冤魂厲鬼。”
“山野精怪修出道行後,會通過各式各樣的方法提高自身修爲,它們有些選擇了出馬替人算命,瞧病……有些則通過附身,或者託夢等等方式,讓人爲其修廟,以求得人之供奉,用人的信仰力加速修行。”
“而冤魂厲鬼跟山野精怪還不一樣,打個比方,比如某個水庫淹死了人,出了個水鬼,水鬼是不能去投胎的,它要想投胎,就必須找替死鬼,於是那個水庫便會不斷的淹死人,不斷的出事。出事多了,水庫邪了,人面便會在那一處築廟鎮~壓,而那所謂的鎮~壓,亦可以說是收買,讓水鬼安心的接受人間香火的供奉,不要再製造禍亂了。”
“所以,但凡來歷不明的廟宇,中間供奉的大多都是邪祟,它們食人之信仰,取人之精神,以此達到修煉,長存等目地。它們不是正神,卻奉神仙之名,有些精怪倒是也會爲人做些好事,可也有許多,它們只會汲取地方靈氣,爲害一方……”
“常生,你咋了?難不成我兒子在廟裡接受供奉有啥不妥?”樑國棟見我出神,忍不住碰了下我,神情嚴肅的問道。
我搖頭道:“不~不是的,可以供奉……並且小孩子心性純良,你沒事時多去跟它說說話,將它往好的,善的方面引導,這樣更有助於它的修行!”
樑國棟聽我這麼說,鬆了一口氣,道:“這個我知道,那個高人也是這麼跟我說的,現在我晚上就住在廟裡陪它,給它講佛理,唸佛經,你們說,我長此已久下去,它某天會不會成爲神仙啊?沒想到,我們樑家……”
“咦?你電話裡說的工人家丟孩子那事,究竟是咋回事兒啊?”
說起小鬼娃,樑國棟滔滔不絕,看他那滋味,我要不打斷他,他一準能講上一天,於是我趕緊扯出了正題。
“哦~哦。我咋把這茬忘了,真是糊塗了。”
樑國棟不好意思的照着額頭拍了一巴掌,隨即說道:“我那廠子裡又四工人,一週前忽然來找我請假,說是家裡發生了點事兒,要回老家一趟。我當時也沒多想,就準了他們兩天假讓他們回家了,可不想,他們回家後,過了四天還沒回來。那四人都是廠裡的老職工了,乾的崗位都比較重要,總不回來可不成,於是我給他們打電話,這才知道,他們家孩子丟了。”
“四家孩子都丟了?”聽了樑國棟的話,老何插嘴問道。
樑國棟搖頭道:“丟了仨。另一個被一條狗給救了。”
“丟了仨孩子可不是小事兒啊,哪個村的?那仨孩子都是一個地方的?咋沒接到報警呢?”老何皺着眉頭,連珠炮似得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樑國棟點頭道:“都是後屯彎的,他們幾家大人一起打工,幾家小孩也一直在一起玩兒,報警了,鎮上的警察去的,連同親戚朋友,鄉鄰等,組織了一百多號人,將防空洞都翻過來了,硬是沒找找。”
老何說的後屯彎我當初還跟小婷去過,在我們縣城的西南角上,那裡有個風景區。並且也有很多防空洞,據說那裡曾經是小鬼子的什麼基地,我當初去的時候,還趴在那洞邊瞅了眼,裡頭黑漆漆,陰森森的,怪滲人,小婷一把將我拉走了。“難道那幾個孩子進防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