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頭拿出一塊半月玦,在孫道長面前晃了晃,笑問道:“見過這玩意沒?”
看着老劉頭手中的半月玦,孫道長臉色變了好幾變。垂下頭沒搭腔。
我一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他定是見着了,不捨得交出來呢。
我看了一眼老何,老何往前兩步哼哼道:“我說老孫啊。這玉玦你要真見着了,可得給我們,這東西帶在身上,那可是要生出禍端的……再就是你冒充趙四這事兒。你打算咋辦……”
一聽到這話茬,孫道長擡頭急道:“哎呦!警察同志,這事你可千萬別給我抖出去啊,你瞧瞧我現在這幅皮囊,我不做趙四我還能咋整……”孫道長說話間,自身上摸出一塊玉玦,滿臉肉疼的樣子,道:“我本來還打算賣了它,給我那小孫女治病呢,你們要~就給你們吧!”
“就這一塊?”老劉頭毫不客氣的把半月玦接了過來,遞給我,目光盯着孫道長,狐疑的問道!
孫道長點頭如搗蒜,道:“就一塊,這還是我昨晚收拾東西的時候,在衣櫃下面的一個暗格裡發現的,不騙你們。”
不對啊?
我在一旁狐疑,這玉玦咋對不上號呢!
我身上的那三塊,很明顯是徐家,馬家,跟無名氏三家的。孫道長這塊無疑是趙家的,可張家跟王家的呢?
張家之人當初被厭勝術全部害死,半月玦不翼而飛,不是應該被趙家取走了嗎?
還有王家那塊,我記得周寡婦臨死前,曾說她爲了得到王家的玉玦,委身於王家一個糟老頭,難道犧牲色相,都沒能把王家那塊玉玦弄到手?
再就是,當初俆爺找工匠雕刻的那塊假玉玦,丟棄後又被誰給撿去了?難不成在暗處,還有人在打玉玦的主意?
老劉頭盯着孫道長看了幾秒,見他不像說謊的樣子,點了點頭,隨後拿過我手中提着的一個袋子,遞給孫道長道:“這玩意你拿去賣了吧,看能不能換幾個錢。”
“這啥呀?”孫道長疑惑的接了過去,打開袋子,只看了一眼,他倒吸一口涼氣,低聲問道:“這~這是古董吧?你~們打哪兒整來的?”
老劉頭一揮手道:“這你就甭管了,賣點兒錢去給你那小孫女瞧病去吧,應該比這玉值錢。”
老劉頭給孫道長的東西,正是前兩天,我們尋汗屍時,打那大墓中取出的燈奴,燈奴本有一對兒,其中一個歸了吳道長,這個現在又給了孫道長。要說這孫道長這人也怪可憐的,這麼大年紀了,整天變着方的想着咋弄點兒錢,幫襯幫襯家裡。所以老劉頭決定幫幫他。
“這~這真是太謝謝你們了!”孫道長先是震驚,後是欣喜。他一連給老劉頭鞠了好幾個躬,隨即轉身打開大門,招呼我們進去。
進了屋,孫道長打櫃子裡捧出一個小木盒,道:“我們本素不相識,你們卻肯出手相助,我孫守昌雖然不算啥正人君子,可也知道知恩圖報,我這人識字不多,這裡有本老書,應該是趙家傳下來的東西,我看你是有大能耐的人,現在給你吧!”說着,他把木盒遞到了老劉頭手裡。
老劉頭打開盒子,我上去瞧了一眼,是一本裝訂本的破書,面上有三個老字兒,我辨認了半天,看出那是《魯班經》。
“這就是記載厭勝術的那本書?”我跟老何好奇,拿出來翻開看了起來。
書的開篇介紹說:厭勝又稱魘鎮,是舊時一種避邪祈吉的習俗。不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厭勝術除了能令居住者順風順水外,亦可以令居住者家宅不寧,招來橫禍,那類的厭勝術被稱爲‘制壓厭勝’。又說,在古時候,工匠的地位低微,很多無良僱主會對其肆意欺壓,剋扣工錢,這讓他們感到深深的不忿,於是木匠的祖師爺魯班,便整理了一系列的厭勝法,記載在了書中,傳給了後人,讓他們遇善則幫,遇惡則懲。
再後面,便是關於厭勝術的詳細記載,有助人興旺的,也有害人的。
……
告別了孫道長,帶着書跟玉玦回了家,剛進門,老劉頭又督促我們練習畫符背咒。另外,他還不知打哪兒找來了幾本手抄本的破書,裡面記載有很多古代方術,如相術,堪輿,符咒,內丹,道家捉鬼,破邪的術法,以及一些個人見聞,雜感,奇聞異事等。
他把書分給了我跟老何,讓我們沒事的時候多看看!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跟老何每天天不亮就起牀,跑步,練拳,學習道術,看書等等!
老劉頭對我們嚴加督促,特別在我跟老何練習太極推手時,他就拿着一根鮮樹枝子在一邊瞧着,哪兒有偏差,那根樹枝子就往哪裡抽,開始那幾天,我身上被他抽的青一道紫一道。不過嚴師出高徒,幾天下來,我跟老何也打的像模像樣了!
只是每當我們捱打時,肥貓就趴在一旁看着我們,那表情中滿是看熱鬧的樣子,端的一幅欠抽的表情。
肥貓身上的傷口恢復的很是神速,在我們爲它包紮後的第二天,它就自己扯開了繃帶。不知道是那符灰產生了作用,還是妖的體質恢復機能太強,總之,它身上除了那三處較大的傷口外,其它的都已經結痂了,那之後,它就開始曬太陽,舔傷口,或許這是它一種特有的治療方式,沒幾天下來,它的傷就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那身五色毛還沒長好,渾身都是參差不齊的毛茬茬,加上它太肥,那模樣真是不咋好看。不過,我也終於明白了它肥的原因,它能吃了,那麼點個兒,吃起飯來跟只老虎似得,幾天下來,老劉頭直呼把他的棺材本都吃沒了。
他越是這麼說,肥貓吃的越是多,像是牟足了勁兒要吃窮老劉頭,一報那天的剪毛之仇。恨的老劉頭幾次趕它出去抓老鼠,自食其力。
每次說起這茬,肥貓便像是受到了侮辱,它就跟老劉頭幹架,獠牙利爪一起上,幾天下來,扯破了老劉頭好幾條褲子。
老劉頭說,他年紀大了眼神不好,穿不上針,讓老何給他縫縫。老何說,常生,你家那縫補的技術是祖傳的,這活就得你幹。如此,我修習之餘,還得兼職縫縫補補。如此,自打貓妖來了,老劉頭就沒穿過一條囫圇褲子。
修煉辛苦之餘,日子倒也過的其樂融融,接下來的兩個月裡,我的拳腳功夫,與道術突飛猛進,當然,這都是我自個兒認爲的,或許帶點兒自我膨脹,可較於之前,那變化絕對是顯而易見的。
村子裡也沒再發生啥事情,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安靜,平和。老劉頭甚至跟我們做了一個規劃,讓我們苦修一年,然後出去歷練,之後,便在歷練中逐步的成長。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着,直到六月末的一天晌午,我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天,我正在看一本異事錄,忽聽門‘吱呀’一聲,開了。我探頭去瞅,就見我家院子裡走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兒,
那女孩長得可真好看,尖尖的臉上帶着一絲稚氣,長長的睫毛下,兩顆水晶葡萄似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瞅着我問道:“你是常生嗎?”
我吞了口唾沫,點頭道:“是,你~你找我?幹啥?”
女孩聽了我的回答,眼神中一喜,激動道:“哥,我終於找到你了!”
女孩一聲哥叫的我一頭霧水,我咋不知道我還有這麼個漂亮妹妹呢?
就在我這一愣神的功夫,女孩忽然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道:“哥,你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