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你最近太累了，有時候會出現自己思緒錯亂的現象，也就是對整個案子的疑心，對自己的實力也漸漸有了懷疑的心裡，這樣忙碌對你破案的進展本就不利，這是你自身沒有把握好尺度的原因……”
“長期處於緊繃狀態的推理和假設都是強迫出來的，不可作爲依據，第二，你本身就精神緊繃，自己不懂得如何調節壓力，定然會在神經敏感的情況下只追求細節而錯過了粗略的大方向，父親的意見是，你該好好睡一覺……”
肖成勇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完這一席話，起身邊準備去睡，一直以來，肖傑在外面奔波，他總是會不管多晚，都會等他回來，要知道，警察這個職業本就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他又何嘗不擔心。
“爸，你覺得我睡得着嗎？”肖傑站起來，肖成勇止住了腳步，回身又坐回了沙發上，卻說了一句跳躍性很大的話。
“你可以把這個案子先擱下幾天，若是覺得你的生命就是爲了國家，爲了民族，除了這以外，你覺得放下了就空虛了，那麼，爸爸給你派個差事，去看看你的母親。”
“……”肖傑一愣，這麼多年了，就算是他去看，母親又何時讓他真的看一眼過？
不是大門緊閉聽着裡頭的喃喃禪音，就是不說話，肖傑從懂事以來，不知道去過多少次，每次都是買了許許多多的禮物又原封不動的拿回來。
一開始，肖傑也想知道到底父親和母親之間發生了什麼，他也曾試探的問過父親，父親只是說，個人追求不同，到不相同總歸覺得是性格不合，就如現代社會有很多人離婚，離婚的理由，十個有八個是——性格不合。
何爲性格不合？根本都是含糊其辭的說法，真正的性格不合，也許正是肖傑父母這般狀態，一個愛的至深，希望至深，當一切繁
的樹葉敗落，真實生命的脈絡才歷歷可見，那時，早已葉落歸土，留下滿樹空枝。
眼下，這是父親第一次主動提出讓他去看看母親，他錯愕的愣了半晌，都沒說出話來，使勁搓了一把臉道：“我知道了，我明天去看看她。”
說是這麼說，在肖傑心裡，早已經從一開始的期盼變成了蒼涼，一次兩次不見，難道，母親是鐵的心？人家的孩子上學放學，吃飯，都是母親親手喂的，都是母親親自接送的，他也曾經試過。
經過這麼多年，母親在肖傑的心裡早已經是心狠的角色，肖傑甚至有時候看到那緊閉的大門，他摔碎禮物，對裡面那個已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母親的女人產生了濃郁的恨意，他若是不將所有的心思放在工作上，他就會覺得自己的生活變得陰霾。
他努力的工作，這樣就不會發現，其實他的生活中少了一個重要的角色。
“把這個帶上……”肖傑以爲父親說完邊去睡覺，誰知道，他又從臥室裡走了出來，拿了個盒子，那盒子看上去有點陳舊，就連鎖釦也是獸環，特別像解放初期那會兒的大木箱子，只是個頭兒小了很多。
肖傑疑惑，從來沒加過老爹的房裡還有這樣的盒子。
眼睜睜看着父親將獸環跳起來，打開蓋子，這一刻，肖傑竟然從一直都鐵面無私的父親臉上看到了珍惜的眼神，好像他手裡拿着的不是個普通的盒子，而是他的命，不對，比他的命還要重要，還要更值得珍惜。
“爸，這是什麼？”肖傑問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肖成勇將盒子遞給了兒子，自己卻沒有打開，好像那盒子裡的東西讓他無比珍惜，但是，他又覺得不忍直視一般，遞給肖傑之後，他便雙手背後，咳嗽了兩聲回了房間。
看着父親軍挺的背影，肖傑怎麼突然感覺，他不在軍挺了呢？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原來，父親真的年邁了。
肖傑將目光收回，落在那木盒子上，他知道這裡面的東西一定對父親很重要，打開的時候都忍不住要小心翼翼。
盒蓋掀開，肖傑蹙眉，滿眼都是驚訝。
盒子裡面躺着，竟然是一枚血跡斑斑的彈頭……
因爲年歲久遠的原因，銅質的彈頭上的血跡已經呈現暗黑色，肖傑蹙眉，他知道父親曾經帶過兵，打過仗，可是，這彈頭與母親有何淵源？
……………………
招娣跟隨者薛大爺下了洞，隨機龍敏丟過來一枚手電筒，她自己手裡拿了一個，丟過來的手電筒，薛大爺遞給了招娣。
地下的空氣十分潮溼，而且很悶熱，後背流着汗，又感受着潮溼，那感覺就好像是全身都泡在漿糊裡一樣，讓人有一種剋制不住的心煩氣躁。
“老大，你聽到了什麼聲音沒有？”龍敏在前面開路，招娣殿後，中間走着大搖大擺的跟逛街一樣的薛大爺。
龍敏的聲音在地下帶着迴音傳來，招娣細細聆聽，果然，聽到了一絲絲嗚咽的風聲，就好像是一股極其強烈的風穿過狹小的縫隙留下的聲音，可是，招娣卻一絲風都感覺不到。
“招娣，感覺到了什麼？”薛大爺將問題拋給了招娣。
“風聲~”招娣實話實說。
靈敏回頭看了一眼招娣，搖搖頭：“那是鬼哭的聲音~”
聲音有些不耐煩，招娣打了個冷戰。
“龍敏，你什麼時候學會賣關子了？方纔告訴我你的判斷不就得了？”薛大爺說道，這通道只能三個人一字排開，因爲太窄。
龍敏很顯然，早就知道這個情況，還說了一句不敢妄下結論。
就在招娣聆聽的時候，突然，身邊土牆上似乎有東西在洞，招娣趕緊將手電筒照過去。
這一照不要緊，招娣後退了兩步，那牆壁上參差不齊的溼土牆面，竟然有水滴緩緩滑落，在燈光的閃爍下，還反照出猩紅的顏色，招娣腦中出現了瞬間性的空白，很快反應過來那是血。
“血！”招娣條件反射驚恐的說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