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刻,招娣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像是做夢,但是,招娣知道自己除了血海之夢,從來沒有做過夢,這種感覺似夢非夢,好像是親眼看到一樣。
那個畫面就是今天卞城王帶自己去的地方,但是,那兒的山川瀑布已經不再透明,已經卞城王血瀑布。
“把她的精血給我!”
說這話的人是玉麟,招娣認得,血瀑布玄天而下,迸濺出血花,宛若一朵朵開在地府的彼岸花瓣,悽美絕倫。
“怎麼?她出世了?”卞城王藍眸略帶玩味之色問道。
“打了這麼多年,你還沒有打夠?”玉麟見他煞氣騰起,先一步說道,很快,卞城王的煞氣收回體內,背過面去。
“當年若不是你不會毀了她,如今,我已經仁至義盡,人間之路也是她要追隨而去的選擇,如今,一滴精血也咄咄逼人不願留下。
更何況,作爲小迪的這一世,你不是也已經在十二歲之前趕到救了她一生麼?相守一生還不夠,現如今,卻又還不知足!”
“這一世,她一出生就沒有靈魂,如果可以,我願意拿龍靈與你交換,也不願再於你動手!”
玉麟說道,卞城王一愣,龍靈是什麼,龍靈就是他的靈魂,沒有龍靈,它如同灰飛煙滅。
“好!”卞城王看了他許久,點了點頭,最終,只收走了他身上一半的龍氣說:“
留一半給你用來活着保護她,這一半,將散落大江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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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招娣猛然雙目一怔,卞城王藍眸頓時消失了癡迷。
“怎麼了?”卞城王撩開招娣額頭被細汗打溼的碎髮,聲音低沉溫柔。
“你手上是不是有玉麟的龍珠種?”招娣問道。
卞城王的肩頭一顫,在這種時候,提起任何不相干的事情都是掃興,更何況提起的是玉麟。
卞城王翻身下榻,撩起裡衣裹在他銅紅色皮膚的肩膀上,那肌肉將他整個身子襯托的如同鋼鐵鑄造,肩寬腰窄。
招娣從來沒有想過,一個男人的身材也可以這麼的好看,興許,這就是她從女孩蛻變爲女人後的欣賞眼光,以前,她從來沒有。
“你是記起了些什麼事吧,龍珠種是在苗疆時他請我幫忙的交換條件,而交換的條件不只是讓你帶走蠱母蟲,而是將你整個人都交換與本王。”
他慢條斯理的將腰間紐帶繫上,披着一件披風坐在方纔的茶桌邊喝茶。
招娣的瞳孔猛然一縮,下身傳來的疼痛感隨着她身子每一個動作抽痛着,她幾乎想擡手扯過被褥的力氣都有些吃力了。
“他爲什麼什麼都沒有跟我講過,也沒有問過我,就把我推給別人?”
招娣喃喃自語,倏爾,她好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龍靈徹底從玉麟身上剝離,那麼,蠱陀山一別,難道他真的再也不會回來?而是去古墓陪他的妻子徹底長眠了麼?
招娣擡手,放下這榻上的帳簾,忍着疼,將衣服穿戴整齊。
卞城王隔着薄紗帳簾,看着她慢吞吞穿衣服的影子,劍眉豎起,宛若預展翅的蝶翼,他起身,一把撩開帳簾。
驚得招娣臉色本就因爲疼痛而蒼白的臉更加的蒼白。
卞城王低垂眉梢看着她半遮的身子,曾經那把握刀的大手,結實有力,卻不管她詫異的目光,遊離在她的手竟那麼的小心翼翼。
在給她穿衣服的整個過程中,他的手指會時不時碰到招娣的皮膚,那種熱浪似乎就在他指肚上,宛若蜻蜓點水般傳遞給招娣的身體上。
招娣竟然內疚了,她不該在那個時候提起玉麟,就算自己心裡還有他,可是,這麼多世,似乎眼前這個看似冰冷卻俠骨柔腸的王爺是千古最孤獨的人,不是嗎?
“對不起!”他給招娣扣上最後一粒鈕釦,招娣低頭說道。
“沒關係,都習慣了,你只不過是想要一個說法罷了。”
卞城王的動作沒有停止,包括將她穿戴整齊的雙腿挪到牀榻邊緣,墩身給她準備穿鞋的時候,招娣的心竟然有一種感動的想流淚。
“我自己來!”
感動,是因爲他說中了,招娣只是想問問玉麟,爲什麼從來沒有問過自己,就像是交換的禮物一樣,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推給了別人。
感動之二,是他身爲地府第六殿王爺,人稱戰神的卞城王,他馳騁沙場,冷若鋼鐵,從不留情,卻願意爲他屈身穿鞋。
“嗯!”卞城王不勉強她,起身任由招娣俯身自己穿鞋。
這個動作讓招娣覺得下身的疼痛更加劇烈了,疼的她額頭冒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別動了!”卞城王嘆了一口氣,將她的身子強行扶正,繼續墩身穿鞋的動作。
“不要內疚了,這不都是本王太魯莽造成的嗎!”他說道。
招娣的臉瞬間紅到脖子根,低着頭看哪裡都不是。
“好了,該本王更衣了!”他起身,招娣的目光躲閃,他卻捏着她的下巴,將她的小臉擡起來,嘴角彎起一絲賞心悅目的弧度。
即便是這樣,也掩蓋不了他那雙藍眸深淵處傳遞出來的冰寒和千古孤獨。
招娣迷茫了,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幾個意思?是讓自己閉眼嗎?可是,他話音剛落,披風隨意的落在地上,眼看着裡衣就退了去。
他的背影是那麼的結實,他肩寬腰窄的身體,鑲嵌着塊塊標準的肌肉,他的肩膀竟隨着他穿衣服的動作而挪動着肌腱,讓人感覺他的臂彎能撐起整個天下。
“好看麼?嗯?”他將烏袍的錦帶繞在腰間,轉過臉來,卻看到這丫頭癡傻的盯着自己,就連這個時候都還沒回過神來。
他抿脣一笑淡淡的說到:“這就是女孩和女人的區別!”
說着,他走到招娣面前,招娣一聽這話,才吸了吸脣角上的口水,臉色**,他卻說:
“來,履行你即將爲人妻的第一個使命,給本王繫上!”
“……”招娣一愣,她咬了咬脣,擡手接過那錦帶。
?這是怎麼扣的?怎麼也沒有什麼釦子什麼的,都是纏上的?
招娣蹙眉,試了好幾次,繞了好幾次,怎麼就是系不上?她尷尬的擡頭看了看卞城王,心想,改天給你賣個皮帶算了,這玩意兒太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