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有些微微慌神，不知道師傅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這和蠱母蟲的死有關嗎？
記得當初玉麟說，師傅似乎和龍敏起了爭執，不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她只是外面看上去很冷，其實我覺得她……”
招娣沒說完，就被薛辭打斷了。
“你看人太膚淺，我早知道有今天。”薛辭說道。
“老大，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不願意收我爲徒？那麼多秘術，你都交給一個沒有教養的丫頭，那我跟着你二十年又爲了什麼？“
這句在血潭邊龍敏說的話，迴盪在薛辭的耳畔。
想起來，薛辭就微微搖頭。
擡眸看一眼招娣，這兩個人有着天壤之別，他還是覺得看着這徒弟，欣慰了一些，雖然，她的玄學之術並不精湛。
“如果師傅告訴你，她從小就有心理疾病的話，你還覺得她做事不極端？”
薛辭說道。
招娣一愣：“心理疾病？是……是心理扭曲？還是變態？”
“她野心太大，你還小，師傅只和你說一件事。”薛辭認真的說道，招娣看着他，等待下文。
“她對於所有背叛過他的人，都不會手下留情，而這個背叛，只是滋生在她自己心理的，用最簡單的事情描述，也就是，她自己覺得你會背叛她，即便你沒有這個想法，她也會弄死你。”
薛辭說完，招娣一愣，她怎麼沒發現？
“她從小跟着我不假，期初，師傅一視同仁，確實有想過將她收爲弟子，只是，她做了一件讓我都無法接受的事情，那時候，她才十五歲。”
薛辭說着，又喝了一口茶，似乎在斟酌，要不要說。
“師傅，您說就是了。”招娣說道。
“你也長大了，這些事情，你就當是個故事。”薛辭頓了頓繼續道：
“龍敏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爭強好勝到令人膽寒了，就因爲一個公子哥兒，叫什麼名字，我也不記得了，當時是對她愛慕，經常來找她。
她不喜歡那個男子，對於玄學，她已經處於一種走火入魔的境地，這些，倒是沒什麼，她苦心鑽研，倒是學得很快，
那男子和她見面的時候，突然有了生理反應，她卻將那男子的生殖器活生生一刀給劈了下來……”
說到這裡，招娣幾乎站不穩。
喜歡沒有錯，有人喜歡，證明你有被人喜歡的地方，有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她就……
想到這裡，招娣終於想到了，當時從蠱陀山下山，孫啓叫囂着，龍敏的車子座位下放着個玻璃瓶，瓶子裡，放的是“鳥”。
如今想來，招娣真的要是早知道，她會吐的昏天暗地。
“師傅，龍敏她……平時很正常！”招娣似乎還是不相信，她一直都覺得，龍敏只是說話做事方面有些偏激罷了。
“那是因爲你沒有觸碰她的逆鱗。”薛辭說道。
“她……我覺得她對玉麟……有愛慕之心。”招娣說道。
她說這句話的原因，並不是吃醋，而是想說，龍敏都挺正常的。
“還沒到時候，我是看着她長大的，這個龍敏，也是我一手調教的，她的本事確實不錯，我只是怕……”
“怕什麼？”招娣問道。
“我已經把她趕走了，只是怕她找你麻煩~”薛辭說道。
“我又沒得罪她，她爲什麼找我麻煩？”招娣雙手一攤。
“她心裡往往存在扭曲的地方，就如那天在血潭邊，鬼谷秘術，並不是爲師教你的，她偏偏認定是我教你，而不教她，這一點，就足以讓你警惕了，更何況……”
薛辭頓了頓接着說道：
“更何況，玉麟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明知道你是救活他妻子的唯一籌碼，卻還對你呵護有加。
這一點，火候未足，待到火候純青，她就會覺得自己比你強百倍，爲什麼玉麟會對你這麼照顧，從而心裡扭曲。”
薛辭這一番話說的很透徹，招娣明白了。
龍敏從一開始就不喜歡自己，現在聽着師傅的這番話，在清水鄉認定了師傅收自己爲徒的時候，她總是冷着一張臉。
如今，招娣已經有了答案。
可是，招娣依舊不想和她比，她也不想和她有任何摩擦，如果有一天，她心裡扭曲非要挑撥，招娣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對抗，她其實是不想的。
“師傅，您先好好休息幾天，這些都是我的事情，我覺得我自己能處理好。”
招娣說道，薛辭看着她愣了一會兒，就一小會兒，就覺得，這徒弟長大了。
“要是有什麼難處，切勿不可心慈手軟，佛說一顆盲目的善心，終歸是適得其反，你太善良了。”
薛辭說道，嘆了一口氣。
“我……我只是像師傅一樣，念舊情罷了，也沒有您說的那般……”
招娣沒說完。
薛辭笑了，他說：
“既然你知道玉麟的事情，那麼，你知道他在成爲蛇精之前是什麼嗎？”
招娣一愣，她知道的無非是玉麟是一條蛇，然後修煉道如火純情的地步，又是指定的成龍所向，若不是爲情所困，他應該是我華夏國唯一的神龍纔對。
其他的，招娣真的還不知道。
“於慈山，也就是如今的蠱陀山，曾經在幾千年前，是一處禪院，裡面有一位叫吡咯的小和尚，但是，他雖然只是個小和尚，地位卻不比禪院的高僧底。
因爲他不需要每日聽禪，誦經唸佛，在夢裡，就有地藏王菩薩誦經與他，他是地藏王菩薩欽點與民間的使者，心存善念，這小和尚吡咯的善心已經達到無法控制的邊緣，
他從來不會傷害一草一木，他還有個綽號叫九辭，這個名號是因爲他的身份，爲地藏王欽點的使者，只要滿了九世基業，就能脫胎換骨西天成佛，可他卻在第九世的時候因爲救人，一年死了八次，每一次都是地藏王將他復生……
待到第九次死去的時候，地藏王菩薩愁眉不展，若是能好好的活着，積累九世基業的話，那便是西方極樂的佛。”
薛辭說到這裡，倏爾回眸看着招娣，認真的說道：
“善惡各有道，善，若是出發點和終結點不成正比的時候，那便是孽善……”
“師傅，那位吡咯小師傅，救了什麼不該救的人嗎？”招娣說道，師傅的話語便是這個意思，胡亂的善便與惡沒有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