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一顆榕樹下,找到了龍敏,那時候的她,已經氣息微弱,臉上都是血,溼透了她平日裡高高紮起的馬尾辮。
可是,明明看到龍敏受傷嚴重的躺在樹下,可是,當招娣衝過去的時候,竟然空無一物。
“怎麼回事?”柳巖也發現了不正常,可見,二人方纔確確實實是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色緊身皮衣的龍敏,可是,臨近的時候人卻不翼而飛了。
這漆黑的密林,這詭異的場景,讓二人後背都起了一層白毛汗。
即便招娣知道,這又是一啓車人失蹤的案子,也知道是障眼法,可還是後背發毛。
“柳巖……”招娣喘着粗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對柳巖說道:“障眼法,柳巖,你知道該怎麼破障眼法嗎?”
“我所瞭解的並不多,只是知道,障眼法其實就是一種簡答的陣法,有時候是根據人類是覺得的盲點設計出的一個陣法,就好比竹林小築的竹林……”
“偏偏生門就在餘光的盲點處,就因爲設置道了盲點處,所以,很多人都面對明明可以走出去的生門,即便是擦肩而過,還是沒有看到,這就是我所瞭解的障眼法。”
柳巖似乎覺得事情很蹊蹺,如果招娣沒有告訴她關於玉麟的解釋,那麼,此刻的柳巖,恐怕也是招架不住的。
“有法子破麼?”招娣問道,回頭看一眼榕樹下空空蕩蕩的榕樹跟,露出滿眼的恐懼。
空氣凝重,在深秋,二人還是流了一脊背的潮溼汗水。
“我……真的不太懂玄學的陣法,如果說是苗蠱的話,可能還略知一二。”
柳巖喪氣的蹲在地上,點了一根菸。
招娣心急如焚,她一下子就想起了玉麟,可是,她不能再拖累他了。
突然之間,像是春風拂過招娣的面頰,眼前的叢山峻嶺像是颳起了一波碧綠的浪潮,竟然天亮了。
幽幽河畔,綠草剛剛吐出嫩芽,一顆顆都嫩的像是雨後的春筍,細雨綿綿,背對着招娣的是那抹皎潔的背影,他就站在那兒,沒有撐傘,面對這稀稀疏疏的河面。
“玉麟……?”招娣喉中哽咽,看着那抹背影,是那麼的有安全感,好像她就是他世界中不可或缺的一人,她衝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一個比她還要快的身影衝了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將臉,深深地埋進他的脊背。
這一刻,招娣的心,冰涼宛若被針扎一樣,難受的想哭,也哭不出來,想走,卻又想多看他兩眼。
“歩罡學的怎麼樣了?竟會耍小孩子脾氣。”玉麟回眸,肩頭一片溼漉漉,頭髮上還掛着細細點點的雨珠。
“學會了,你娶我?”那女孩背對着招娣,她的聲音宛若玉瓷。
“等你長大!”玉麟笑着,笑的是那麼的美,美得又那麼的不真實。
“我都十六了,虛歲十七,等我十八歲,你就娶我可好?”
女孩仰着頭看着玉麟,玉麟低垂的眉梢下,那對丹鳳眸子,竟然儲滿了她的樣子,好像只有她,纔是他的世界。
他敲了一下她的腦門說道:“好!”
招娣的心一下子像是被塞進了冰窖,而自己所站的位置不過三五步,他竟然看不到。
倏爾,那女孩回眸一笑,美得無懈可擊。
招娣後退了兩步,是她?是那個古墓裡的女屍?
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屍。
招娣似乎心裡明白,轉身就走,卻不了,被那女孩叫住。
“你站住!”
招娣的眼淚早就順着臉頰滑落,她倔強的抹去眼角的淚水回眸與她四目相對。
“我們已經結婚了,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休想靠着那張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臉皮哄騙我的玉麟。”
她走了過來,每一步都好像是度過了無數個春夏秋冬,每一步,她的容顏都在轉變,從一個小女孩,變作一個成熟曼妙的女子。
招娣的心此刻像是被凌遲,因爲她長大後的樣子和古墓裡的女屍一模一樣,就連穿着打扮都一模一樣。
這個女人,纔是玉麟的妻子,她們有了自己的孩子……
“不要……”招娣的生意宛若撕碎夜空的閃電,一下子震碎了眼前所有的景象。
玉麟不見了,她也不見了!
“招娣!你想死嗎?”
突然,招娣覺得下半截身子都是溼漉漉的,一睜開眼,恍若隔日,木訥的回頭,看到了柳巖。
再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下身,自己……竟然不知道怎麼的,走到了那條河裡,下半身都沒在河水裡。
“把她拉上來!”身後傳來氣息微弱的聲音。
緊接着,招娣覺得自己的腋下一緊,被柳巖拖出了河水。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響起,招娣轉眸,脖頸都有些僵硬,好像她還沒有從那場噩夢中醒來一樣。
這一眼,她看到了龍敏,就躺在河邊。
“我怎麼了?”招娣癡傻的問道,方纔不是在陡坡上嗎?
好像,龍敏就在榕樹下,然後因爲障眼法,阻隔了龍敏,所以纔沒有發現,他們不是在想法子怎麼破開障眼法的嗎?
“你跟得了失心瘋一樣,一個勁的往山下跑,一濛子就跳進了河裡。”
柳巖說道。
招娣看去,這個時候,天邊已經展開魚肚白,秋高氣爽的日頭就要破曉而出。
剛纔,那是夢幻?招娣愣了愣。
長出一口氣的招娣,竟然覺得那是一場夢而舒服了起來,可是,那面對那夢幻中的場景,來自心靈的折磨是那麼的真實。
“柳巖,你方纔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嗎?”招娣企圖再一次確認方纔是夢。
“沒有!”柳巖很明顯,點了一根菸,走向龍敏,那個表情很明顯是躲閃,招娣不得不想到,柳巖也陷入了自己內心世界的夢幻當中。
只是她不願意說罷了。
魚鱗屍一開始就能趁着人的思緒薄弱之處侵犯,就如肖傑當時一樣,本來可以理智對待狀況,卻因爲某些埋藏在心裡的**被挖掘出來而失控。
“龍敏,你怎麼會從山崖上跌下來?你不是去找師傅了嗎?”招娣也走了過去。
“老大說你很有可能會來,算準了時間來攔你,不讓你去,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抵達了苗禿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