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幾次與他回眸的目光碰撞上,其實,那是一種悸動,可是,她卻突然覺得師傅的笑容沒有以前那麼瀟灑了,她還是喜歡以前的師傅,地下的一切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師傅改變那麼大?
他有事,難道是着手開始處理那莫名其妙出現的島嶼的事情嗎?
他不讓自己跟着,是怕自己會被染上不治之症?
越想,招娣就越覺得師傅是她咋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她已經沒了家人,什麼都沒有了,如果師傅再沒有了,她還剩下什麼呢?前面那個看似白衣勝雪,卻滿身都是謎團的背影嗎?
“正如你師傅所言,那不是你所能接觸或者所能幫上忙的範圍。”
玉麟似乎看出了招娣的心思。
“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這麼下了斷論。”招娣說道。
“知道,怎麼不知道。”玉麟說着,繼續前進,招娣的腳好像不聽使喚,只要他走,她就走,好像已經追逐了他的步伐習慣了一樣,就這麼低着頭跟着他的後腳跟。
好像已經跟了他不知道多少世紀一樣,就好像他一走,招娣若是不跟上,就會迷失自我,她以爲她對他已經病入膏肓。
“你知道?那……如果我被染了病,你是不是也會去那個小島一探究竟?”
招娣擡眸渴望的問道,她希望他說是。
他卻笑了,回眸淡淡的說道:“不會。”
招娣一擡頭,渴望的眼神變作一種扭曲的眼神,她想問爲什麼,但是她沒有問出口,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步伐前進,自己卻赫然的駐步。
他走出了四五步似乎才發現後面的那丫頭又跟丟了,才轉過眸看着招娣說道:“因爲我有把我能治好你。”
招娣的心一顫,治好我,他就不用去小島上一探究竟?還是,救了我,全世界都和他再無瓜葛?自己已經成了他世界的一部分?
要知道,他光是眼神就給人一種只有他才存在的世界纔是世界,又有誰能闖入他的世界?招娣自知沒那分量。
只是這話說了,招娣便當真了。
“那……能不能幫師傅做些什麼?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招娣快步追了上去,拽着他的衣袖問道,眼神流露着渴望和憂鬱,一下子竟讓玉麟愣了。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就能幫上薛辭?”他問道,目光挪開。
“你能治好我,就能治好這些病毒,你只是太封閉了自己,感受不到他們有多痛苦,只要是生命都會痛苦,野草攔腰隔斷也一樣。”
招娣說道,玉麟再一次將目光移到她的臉上,沒有月,她的臉卻那麼的清澈,五官是那麼的明顯,特別是那一對大眼睛,閃爍着悲天憫人的光環。
“除了你以外,我已經很久都沒有救過人了。”他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裡想着。
“你太善良了。”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低沉,擡手竟觸摸了一下招娣的面頰,這個動作來的太突然,雖然他的動作很慢,也讓招娣愣了半晌,好像這句話讓他想起了回憶一樣,好像在回憶裡,他也是這麼跟其他人說的,那個人,是他至親至愛的人。
“那種病毒裡面攜帶了屍毒,應該是一種傳染病死後的屍體所感染的,那種傳染病攜帶了病毒以外,屍毒侵體會出現種種幻覺,如果我沒猜錯,定然是有人出了海,看到了早就沉入海底的一處小島,我知道在上百年前,有一個被譽爲棺材島的地方,想必病毒的根源是來自那個小島。”
他似乎在解釋,解釋這一切的經過,他補充了一句:“能活着登陸說明他是個淺水高手。”
“那你……不做點什麼嗎?”招娣怯生生的問道,她比較沒有底氣,因爲她如今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該幫,什麼樣的人不該幫。
至於師伯所言的逆天改命之術,不單單要知道整個人這一輩子是不是得到了因果報應,還要知道他前世今生,師傅說過,能看破前世今生的人只有玉麟。
所以,他的判定肯定是正確的,不過,招娣對他懂得相師一脈傳承的本事還是另眼相看,雖然一般相師也只是能看透整個人這一輩子的因果和劫難或者是……災難,而他,卻能看透整個人的前世今生。
“薛辭只是和無名子在賭氣罷了,他沒有把握的話,定然不會貿然接受,和他收你爲徒是一樣的。”
玉麟說完,突然一愣,似乎感覺自己說了太多的話,招娣卻一點反常的表現都沒有,因爲他不知道,師傅早就跟自己說過關於這些做法的因素,薛辭是和師伯有着背道而馳的道家觀念。
師伯是順應天意,而薛辭自己的師傅薛瘋子,是一個非要證明點兒什麼纔會善罷甘休,說白了,和青春期叛逆心裡是一樣的,或許,這就是他做事出人不宜被譽爲薛瘋子的結果。
“先回去吧,薛辭若是有什麼事至少有龍敏這麼半個徒弟幫他。”
玉麟說完,一把拉過招娣的手腕就往前走,招娣愣了一下,看了看緊緊攥着自己手臂的大手,纖長的手指宛若是爲彈琴而生的一般,卻那麼的有力溫柔。
招娣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攥着自己的手腕走路,或許,或許是因爲她不小心停了腳步,他以爲跟在他屁股後面的跟屁蟲丟了吧……
招娣想着,師傅之前失去聯繫,好像沒聽說龍敏前來幫助,她就好像消失了一樣,莫不是師傅拍她去做了別的事?
總之,龍敏給招娣來自心裡的感覺很不好,好像她一出現就得罪了她一樣。
下半夜,幾乎沒有什麼車輛在農村裡來回穿梭了,只有消防隊的人似乎街道舉報前來救活,但是,估摸着這個時候,孫奶奶家的火都熄了吧,農村的通訊一直都不怎麼發達。
當然,招娣響起了一個笑話,說是一個村莊的概況:治安基本靠狗,交通基本靠走……
雖然沒這麼誇張,卻也差不多了,午夜十分發生的火災,這個時候都快凌晨天亮了,才趕到。
“看來以後得開車才方便。”面對着漆黑的長途客車站,似不整個世界都進入了沉睡,他喃喃道,招娣幾乎沒聽見他在說什麼。
“你不是隱居了嗎?”招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