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曉峰和我同齡,可是除了這一點以外,我們再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他是接替姜桐桐,來處理這一片區域的人。
姜桐桐傷勢嚴重,情況很不容樂觀,普通的醫院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最後,她被家族裡的人接了回去,辦理了休學。那時,我還不知道之後很久的一段時間我都沒有再見過她了。
雖然姜桐桐沒有說的很清楚,可是依照我的理解,每一個地方,都會有降魔世家的人,平日裡正常生活,同時負責處理那裡的靈異事件。
這裡是姜家負責的地盤之一,可是因爲姜桐桐身負重傷,且彙報回去的消息裡,提到了那個修習邪術的人,用的是姬家的七星步法。
家族裡出了這樣的邪門歪道,對於降魔世家來說是非常嚴重也是十分不光彩的事情,姬家便提出要清理門戶,對其他的降魔世家有個交代。
於是,來接替姜桐桐的便換做了姬家的人,不知道是暫時的,還是這片區域已經劃分爲姬家的了。
哦,這些就說遠了,至少這些都是那些世家高層要考慮的事情,我們年輕人根本就不關心這些東西。
姬曉峰是姬家子弟,從小也是錦衣玉食的,長相又帥氣,學習成績也好。是別人口中的青年才俊。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有問題,或者是我真的嫉妒他?在我看來,這個傢伙,其實,有點二。
比如說現在。姬曉峰賊頭賊腦的四處張望一番,湊了過來,低聲說道。
“你小點聲兒,我是在聽重要的消息呢,你沒聽見他們在說那個賭場嗎?”
“我聽是聽見了,可是,說這件事兒的人是對面牀鋪的人吧?你爲什麼要鬼鬼祟祟的偷看隔壁的小女生呢?”
對面病牀 上的人,說起賭博這種本來應該偷偷摸摸的違法事情,一點也不低調,我估計,耳朵好點的人站在病房外面都能聽見。
姬曉峰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圈,說道,“我這不是爲了掩飾我的行動,怕被對方察覺嘛。”
“咱這個病房裡的所有人都在盯着他們看呢,掩飾?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說實話,我是真的有點無語,姬曉峰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看起來高深莫測,完全符合一個降魔世家的人的身份。
可是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以一個病人的身份,住在了我旁邊的病牀 上,據說是因爲什麼靈異事件,追蹤到這裡來的。
我對賭博一點也不感興趣,而且一個賭徒吹牛說的話,我也不認爲有多少可信度,聽聽他說的,什麼‘只要你有實力,能打贏,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錢,女人,哪怕器官都行’,‘沒有人敢到那兒抓人’。
除了他的身材的確像是一個拳擊手,體型健碩,看起來有些胖,但是又很有肌肉,聽起來很矛盾,看起來卻的確是這麼回事兒。
除此之外,那些話要多離譜有多離譜。不知道他是什麼病,也許是精神方面的也不一定,也許還沒有確診?
我不再理會他,半靠在牀頭,閉目凝神,專心研究葬天經,現在只有儘快增強實力纔是最重要的。
當我沉下心來,那葬天經上面的文字和圖畫就像是幻燈片一樣,不停的在我眼前閃過,我越是努力想要看清上面的字,就越是沉浸在其中,耳邊的所有聲音都漸漸遠離。
我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是被一陣巨大的聲響給震回來,不是聲音,而是感覺像是共振一樣的效應。
我疑惑的朝四處看過去,眼前一片漆黑,我拿過手機來,一看,已經夜裡十一點多快十二點了。
竟然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了?我感覺也就一會兒的時間而已啊。
外面一聲炸雷響起,我起身朝外面看過去,天地間一片昏暗,大雨像是直接沖天上倒下來的一樣,路上已經看不到行人了。
這些都沒有引起我的注意,真正讓我感興趣的是,剛剛電閃雷鳴的時候,我的身體裡感覺到一陣震顫,這種感覺很熟悉。
像是被電到了一樣,可是又沒有被燒灼的電擊感,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應該像是全身所有的感官和毛孔都張開了,能更加清晰的去感覺外界的變化,總之,就是感覺很奇妙。
這種感覺,好像是在姜桐桐用九霄雲雷攻擊裘文書的時候,我就有過這樣的感覺,當時我以爲是因爲自己被雷電波及的原因,現在看來另有蹊蹺。
我回到病牀 上躺下,本能的閉着眼睛,漸漸的加深這種感應力,一片黑暗中,我閉着眼睛,竟然還能看到一白一黑兩個人一起走進了病房裡,隨着他們的走動,傳來一陣鎖鏈互相碰撞的聲音。
這兩個身影,頭上戴着尖尖的帽子,一個手持鎖鏈,一個手拿哭喪棒。這樣奇特而有頗具經典形象的,我就是用腳後跟想也知道,他們就是黑白無常啊。
他們直直的走向對面的牀鋪跟前站定,定定的看着病牀 上的人,那是一個身材肥碩的中年男人,樣子看着不是廚師就是屠夫。
“朱——修——永——朱——修——永”
不知道是黑無常還是白無常,兩個人嘴巴都沒有動過,可是卻能聽到聲音是從那兩人,哦,不,兩個鬼身上傳來的。
一個灰色的透明靈魂慢慢的從病牀 上坐了起來,正是那個白天在那裡高調的談論賭博事情的人。
他好像還沒有搞清楚這是什麼狀況,只是呆呆的愣着,半晌過,他反應了過來,驚疑不定的看着眼前打扮奇形怪狀的人。
“你,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幹,幹什麼?”
朱修永,就是那個胖子,明顯的很害怕,不光是因爲他的聲音像是要抖碎了一樣,他的身體也抖得像是觸電了一樣。
如果不是因爲他已經是鬼魂了的話,那可憐的病牀恐怕早就被他抖散了吧。
沒錯,他已經是一個鬼魂了,這個從依然躺在病牀 上的那個肥胖的軀體就能確定。
對於一個陌生的賭徒,其實我沒有多少關心的意思,真正讓我在意的是,我竟然能閉着眼睛看到這一切。
“你,跟我們走吧。”
黑白無常顯然沒有多少同情朱修永驚惶失措的意思,也許是因爲這種情況他們已經見多了,畢竟他們已經在神話裡存在了千百年了。
黑白無常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很機械,聽不出有什麼情緒在裡面。
“不,不,你們要我帶我去哪兒?我,我要報警。”
不知道是朱修永是不願相信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還是無神論者,所以不認識眼前的兩位神話人物,他努力的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這種精神我倒是很讚賞,不過,作爲當事的執法者黑白無常並不這樣想。
“別廢話了,能讓我們哥兒倆親自來接你,這是你運氣好,一般人還沒有這待遇呢,別不識擡舉!”
黑白無常不是陰差嗎?這話我卻聽不懂了,聽他們的意思,他們一般不來接死人的魂魄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朱修永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不期然的,我想起了白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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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死,我還年輕,我還不到四十歲呢,我怎麼可能就死了呢?只不過是一個胃炎而已啊。”
朱修永好像才認清現實,崩潰的大聲吼叫。也是,恐怕不論是誰,睡了一覺就死了,還看到了陰差,也一樣會崩潰的。
“哼!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