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漂亮,而是,她的職業,法醫,讓我瞬間就沒有了自作多情的想法,這麼個漂亮女孩子來找我,肯定是因爲要看屍體,絕對不可能是因爲看上我的。
我暗暗嘆了口氣,果然,聽到對方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哦,今天的事故有些蹊蹺的地方,我需要再看一次屍體。誰知道你竟然擅離職守,打電話都不接。”
她說着說着就又開始忍不住的抱怨開了,我只能好脾氣的再三道歉,她才總算是不再提起了。
我知道人命關天,也不多說廢話,覺得休息的差不多了,心跳已經恢復正常了,就立刻起身帶着她朝着存放屍體的地方走去。
存放屍體的地方在地下一層,倒不是說火葬場有多麼講究,其實這個火葬場因爲地理位置非常偏僻的原因,地皮也不很貴,佔地面積非常的大。
因此,這火葬場也就大,存放屍體的地方也非常的寬裕,也不只一處,不過都是在普通的房間裡面。
據我所知,只有我負責的這一個存放屍體的房間在地下,科長沒有和我說過原因,我也沒有特意問過。
據我猜測,可能是因爲這些屍體都是和各種案件有關或者有各種特別的地方,並不適合讓更多人知道,所以才放到地下一層來,也是爲了和其他的人隔離開來,當然,這個想法在之後的事情中證實是非常錯誤的。
我帶着那個女法醫直接走到了地下一層,這個火葬場的各種設施,尤其是和商業收益不掛鉤的地方,比如宿舍,都很老舊,都是早就應該報廢了的。
但是,這種存放屍體的地方,別的設備不說,至少這頭頂的燈泡是非常明亮的,看樣子也就是八成新的樣子。
我走到了房間門口,掏出鑰匙打開,那女法醫率先推開門走了進去,我在後面跟上,我無意間擡頭,纔看門上面應該寫着房間名字地方是空着的。
我一愣,之前來存放屍體的時候因爲心裡發慌,太匆忙了,竟然沒有發現這裡的房間居然是沒有名字的。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疑惑了一下就拋開了,這個時候,女法醫已經根據藏屍櫃的抽屜上的標籤,將今天那女屍的抽屜拉了出來。
我趕緊走上前去,搭把手,兩個人將納屍袋從抽屜裡抱了出來,放在一邊空着的鐵製牀 上面。
那牀並不像是我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的那種不鏽鋼的泛着銀白色的樣子,而是全體漆黑,就像是完全用鐵做成的一樣,連噴一下漆都沒有,就那麼露着不太雅觀的黑色。
我將已經結了薄薄的一層冰霜的納屍袋放在那鐵牀 上面,雙手無意間從鐵牀 上面拂過,突然被凍得一個哆嗦。
本來這納屍袋就已經被凍得很冷了,可是,那鐵牀 上面的溫度也是低的可怕,雖然沒有納屍袋那麼冰,但是那種陰寒透骨的冰冷更讓人覺得冷。
我心裡疑惑,正想要再摸一把這鐵牀,確定一下自己剛剛的感覺,就聽到旁邊的女法醫突然疑惑的問道。
“咦?怪了,我總覺得好像這裡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我被她的話吸引了過去,見她一直東張西望的看着這房間的四周,眉頭緊皺着,好像有什麼事情想不明白。
我也好奇的朝着四周看去,雖然我之前進來的很匆忙,但是大概的事情還是記得的,跟我之前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差別啊。
“沒有吧,我之前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會不會是你記錯了,法醫小姐?”
女法醫有些沮喪的嘆了口氣,放棄了,她有些挫敗的低聲說道。
“唉,我除了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都不怎麼留意,一下子也想不起來,說不定是就是我記錯了。”
我轉身,湊到那架鐵牀面前,伸手緩緩的拉開納屍袋上面的鎖鏈,她剛剛一動手,就像是纔想起來什麼一樣,橫眉立目的瞪着我,不滿的說道。
“我叫姜桐桐,不叫什麼法醫小姐。”
她剛說完這句話,那納屍袋的拉鍊就已經拉開了一半,我本來想要趁着機會和這個有趣的女法醫套套近乎,卻無意間看到那納屍袋裡面的情況,瞬間就被打斷了。
我原本抓着那納屍袋的兩側,方便姜桐桐拉開,這一下子我本能的鬆手,納屍袋從鐵牀 上面滾落,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姜桐桐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不滿的看着我,厲聲問道,“你,你幹什麼?這樣會損壞屍體的。”
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這一點一樣,立刻蹲下身去查看那已經從納屍袋裡面露出一半在外面的屍體。
“啊——”
我來不及阻止她的動作,就見她扶起那屍體只看了一眼,就大叫一聲,將屍體遠遠的拋開。
這一下,那女屍已經完全從那納屍袋裡面被摔了出來,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兩下,滾到了一邊去。
那屍體從脖子那裡齊根兒斷開,就像是被人用刀砍去了一樣,我記得很清楚,今天白天我送過來的時候,那屍體的腦袋雖然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了,但還是好好的連在脖子上面的呀。
姜桐桐到底是做法醫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反應也比我要迅速的多,她立刻蹲下去,將納屍袋翻了個底兒掉,卻沒有找到屍體的腦袋。
“關淼!你,你到底是怎麼保管屍體的,腦袋呢?屍體的腦袋去哪裡了?”
她立刻很不滿的轉頭對着我厲聲喝問,我雖然不喜歡被人這麼指着鼻子呵斥,但是我也知道,重要的案件中的屍體出了問題,這責任是很大的,影響也很嚴重,我倒是能夠理解她的反應。
我眼睛在周圍一掃,這裡除了藏屍櫃就是幾張鐵架牀,並沒有看到藏人的地方,也沒有看到藏東西的地方。
這房間雖然年代久遠了,但是門鎖還是非常不錯的,我今天的鑰匙根本就沒有離身過,不可能有人會進來的。
因爲這房間裡面存放屍體的特殊性,管理這裡的科長也覺得不想惹什麼麻煩,更何況這裡又沒有什麼油水撈,除非不要腦袋了,所以,這裡的鑰匙一向是隻有負責這裡的人才有的。
那個請長假的人,在走之前,已經將鑰匙上交了,而且,那人也是長年幹這個的,不可能會私自複製鑰匙,監守自盜的。
再說了,今天的事情據說已經定性爲交通事故了,就算是有蹊蹺,也沒有人會那麼傻,弄出這種事來惹人懷疑的。
我這裡心思電轉,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姜桐桐也意識到我不會自己坑自己,早就停止了對我的責問。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眼前什麼東西閃了一下,我好像看到一道黑影閃了過去。接着,我就感覺脖子被人狠狠的掐住了。
我瞬間就感覺到了窒息,全身哪裡都使不上力氣,只能徒勞無功的雙手扳住掐着我的那兩隻胳膊,卻使不上力氣。
掐着我的就是剛剛那句沒有腦袋的屍體,被一具沒有腦袋的屍體掐死,我估計到時候隊裡的領導寫悼詞估計都不好寫的。
我腦袋裡劃過這個荒唐的想法,接着就見旁邊的姜桐桐已經反應了過來,一個側踢腿,就將那無頭女屍狠狠的踢飛了出去。
那女屍被踢得向後飛了出去,直接撞到了牆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捂着脖子,大量的新鮮空氣竄了進來,嗆得我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