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認爲不是一個膽子小的人,哪怕現在突然出現一個人,或者是一隻鬼,我都不會這麼驚訝。
可是這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的一隻手掌,卻是實實在在的讓我的心跳加速了一會兒,到現在我還覺得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
那隻手掌倒是沒有像我以爲的那樣對我做出什麼攻擊的動作,也沒有像我猜想的那樣,繼續一點點的露出後面的部分。
它就那麼靜止下來,彷彿它本身就是隻有一隻獨立的手掌那樣,我小心謹慎的待在原地,並沒有靠近,而是很有耐性的等待了一會兒。
見那手掌再沒有了動作之後,我才小心翼翼的靠近,我站在離那手掌一尺遠的的距離,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伸手摸向一直都沒有離過身的揹包,想要將符紙抓在手裡,以免遇到突發的狀況應對不及,可是,這一摸卻讓我摸了一個空。
我驚訝的低頭看去,只見我的腰間空空蕩蕩的,那個我一直帶在身上的腰包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心裡一涼,伸手探入一衣服裡面的暗袋,果然,那裡也同樣是空空蕩蕩的,我一直小心護着的銅棺也不見了蹤影。
我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已經不齊了,什麼突然出現的手掌早就被我拋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我焦急的在全身摸了個遍,卻怎麼都沒有找到我的銅棺。
我剛要轉頭朝來的路上去找一遍,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胳膊上一緊,被什麼東西大力的抓住了。
我低頭看去,只見那隻慘白的手掌不知道什麼時候抓在了我的胳膊上,那力氣非常的大,我感覺自己的手臂就像是被鉗子鉗住了一樣。
雖然手掌移動了地方,但是那個光斑就像是長在了那手掌那裡一樣,一點都沒有露出那手掌的後面的部分。
也許是丟失了銅棺的打擊太大了,被這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手掌抓住了,我的第一個感覺竟然不是恐懼,也不是驚慌,而是着急。
那手掌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感覺,抓的卻是更緊了,我使勁的掙扎了幾下,卻怎麼都掙脫不開。
我使勁的往外一撲,想要用身體的慣性的力量掙脫開來,可是我撲到了一半,就感覺手上一鬆,狠狠的撞到了地上,鼻子被撞得一陣痠麻。
我心裡暗罵,這什麼鬼東西,竟然讓我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這個念頭剛剛泛起,我還沒有來得及罵出口。
突然,我感覺一陣陣的冰涼的氣息鋪天蓋地的朝我涌來,本來是冰涼的讓人不舒服的感覺,尤其是這樣冰天雪地的季節裡。
可是,我卻只覺得舒服,就像是炎熱的暑天裡被泡在冰涼的水裡一樣的舒服,再熨帖也沒有了。
隨之而來的是,無數的幻影像是江河入海一樣,瘋狂的涌入我的腦海裡面,那瞬間的舒服的感覺過後,我只覺得自己的的腦袋快要被這奔涌不息的潮流弄得崩裂了。
幸好這鋪天蓋地的冰涼的氣息包圍着我,讓我能夠稍微的緩解一下腦袋被充斥的悶熱脹痛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腦袋裡越是脹痛,越是不舒服,我就反而越是感覺那隻覆蓋在我的手臂上的手掌,越是感覺親切而又溫和。
一隻手掌,溫和?親切?我感覺自己的這個想法非常的好笑荒誕,懷疑自己莫不是被這奔涌的潮流弄的腦袋壞掉了吧?
這樣的困惑並沒有維持多久,我最後感覺眼前白色的光芒大盛,刺痛了我的雙眼,我只來得及舉起手臂捂住雙眼。
我最後看到的畫面就是那隻手掌飛快的向我撲過來,如同一股暖流沒入了我的手中,之後我就被那白晃晃的光芒包圍了。
我再次恢復的意識的時候,是被耳邊不停的響起的像是水龍頭沒有關緊的那種淅淅瀝瀝的細細的水流聲吵醒的。
聲音雖然沒有多大,但也正是這樣細小而毫不停歇的聲音最讓人頭疼,本來我就感覺腦袋要被漲破了,現在被弄得更是難受。
我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片昏暗中,從頭頂投下來的一絲絲的光線,那光線並不算明亮,可是在這完全的黑暗中,卻是讓人嚮往的光明。
我漸漸的恢復了意識,腦袋也清醒起來,這才發現,那種細小的水流一樣的聲音是從我的身體裡傳出來的。
我低頭看去,我懷裡抱着的那具奇怪的乾屍,因爲我最後貼上去的鎖魂咒,倒是沒有藤條敢靠近,只是不甘心的圍繞在乾屍的附近罷了。
可是我身上就沒有那麼好運了,我渾身像是刺蝟一樣,扎着數不清的細長尖銳的尖刺,那些尖刺像是針管一樣,在不停的抽取着我身體裡的靈力。
可是和剛剛昏迷之前的那種虛弱的感覺不同,現在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裡有無盡的靈力,絲毫沒有之前那種油盡燈枯般的痛苦感覺。
我心裡明白,這一定是跟剛剛的那個夢境有關係,而唯一能讓我覺得神奇的,也就只有那從我們關家祖輩上流傳下來的銅棺了。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以爲靈力充沛,我感覺自己渾身都是力氣,我單手抱着懷中的乾屍,騰出手來,抓起一直都沒有離身的破天刃。
我秉足了力氣,將全身的靈力都朝着手中的破天刃涌去,破天刃突然發出一聲龍吟聲,我狠狠的一個橫劈。
眼前阻擋着我的光芒的那些紫黑色的藤條突然像是一灘泥水一樣,慢慢的從給我的身上流了下去。
我感覺身上一陣輕鬆,等到攢足了力氣,我才慢慢的站了起來,我剛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沒有來得及看周圍的情景,就聽見一聲驚叫。
“啊——這,這是什麼東西啊?又是這個傢伙弄出來的怪物嗎?”
這聲音尖細又透着一點幼稚的感覺,我狠狠的一皺眉,雖然自己能從這藤條弄成的包圍中活着出來,並沒有奢望着被別人當成英雄高手一類的人物。
但是,我也沒有想到會被人當成怪物。我皺着眉頭,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還沒有看到發出聲音的是何方神聖,就被一個大力的擁抱緊緊的抱住了。
我愣了一下,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哽咽的低聲說道。
“水哥,我,我還以爲你已經,已經被那個老傢伙給,給……”
他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只能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就再也說不下去了,我心裡多少感覺欣慰了一些,總算還是有一個號哥們兒關心着我的安危的。
我拍拍瘋小雞的肩膀,示意我沒有什麼事情,就朝着剛剛的那道聲音傳來地方看去,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裡竟然多了四個人。
兩男兩女,分別站在三個方位,其中的一個看着有三十歲的樣子的男人帶着金絲眼鏡,溫文儒雅,就像是學校裡的學者似的,見我看過去,還溫和的笑了一下,向我點頭示意。
另一個女生則是二十幾歲的樣子,看着也是笑眯眯的,很好脾氣的樣子,見我看過去,也只是掃了我一眼,笑了一下,並沒有過多的表示。
最後站在另一個地方的,是一對年齡相仿的男生和女生,看樣子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那男孩子看着倒是個內向靦腆型的,看我看過去了,咬了一下嘴脣,頭就低了下去。
倒是那個女孩子,冷哼了一聲, 看着我的目光很有敵意,聽聲音,剛剛的話就是她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