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牀上,看着宿舍裡的場景,還有些沒回過神,許甜走過來,遞給我一杯水,關切的問我:“董珠,你沒事了吧?”
“我沒事,別擔心。”我勉強的笑了笑,接過杯子,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都在抖。
許甜看見我的異常,皺了皺眉:“董珠,不是我說,你這身體也太差了吧,這樣下去不行的,你明天跟我一起加入體育社,我陪你鍛鍊。”
我有心拒絕,奈何許甜已經打定主意要拉我去體育社了,我只能暫時接受,想着以後有機會再提起來。
許甜陪我說了一會兒話,我忽然注意到鄭思思不在宿舍裡,疑惑的問:“思思呢?”
“她出去了,說晚上就回來。”許甜看了看手機,抱歉的說:“我也有點事,不能陪你了,你一個人在宿舍裡沒問題吧?”
我給了許甜確定的答案後,她才猶豫着離開。
許甜一走,宿舍裡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夢中錯亂紛雜的場景再一次佔據我的腦海,我深呼吸幾口氣,想着最後看到的周雅的那些器官,胃裡頓時傳來噁心乾嘔的感覺。
我還有些暈眩感,揉了自己的太陽穴好一會兒,才起身下牀洗漱。
我站在洗漱池前,沉默不語的看着身前的鏡子,鏡子中的我頭髮枯燥、臉色蒼白、嘴脣上毫無血色,我閉上眼睛,不去深究自己變成這樣的原因。
我走出宿舍,打車去了碧水灣。
碧水灣裡極少有人出現,這也方便了我偷偷摸摸的走到李少的別墅前,我扒着別墅門邊的欄杆,糾結着自己該怎麼混進去。
在我糾結的時候,門忽然自己開了。
這樣的情況下絕對沒有好事,我打定主意離開,卻在這時,忽然聽到周雅的求救聲,她的聲音氣若游絲,一聲比一聲虛弱,到最後,只有抽泣聲了。
我往回走的腳步立刻沒法挪動了,我看着安安靜靜的別墅,別墅上方陰雲密佈,烏雲沉重的好像就要壓下來,噴泉的水嘩啦啦的流淌,水中摻雜着幾許深紅,有風吹來,帶來淡淡的血腥味兒。
我擡起僵硬的腿,走進別墅裡面。
走進客廳,我頓時就驚住了,全身上下都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我咬緊牙關,看着正前方的一個巨大的鐵籠子。
籠子裡有七八個少女,她們全都失去了所有的器官和四肢,赤身裸體的被豢養在籠子裡,她們的身上傷痕遍佈,我甚至隱隱能看到其中一個少女的下身都血肉模糊。
她們似乎感覺到了聖人生人的進入,紛紛躁動不安起來,在籠子裡摸索着爬行,嘴裡發出難聽的彷彿捏着嗓子才能發出的聲音。
我壓下心裡強烈的恐懼感,仔細的盯着籠子,好在裡面沒有周雅,我鬆了一口氣。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籠子,圍繞着籠子走動着,發現籠子是可以打開的,只是被上了鎖,我看了看客廳裡的場景,猜測着自己找出鑰匙的可能,最終卻不得不放棄救出這些少女的打算。
我拿出手機,想把這個鐵籠子拍下來,然而看到裡面全身赤裸的少女們,我不得不放棄這個打算。
別墅裡越來越陰森,我緊張的呼吸着,慢慢的後退,想離開這裡。
“嗒、嗒、嗒……”二樓傳來腳步聲,每一下都和我的心跳同步。
我後退的腳步停了下來,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樓梯,想看清楚從上面下來的是什麼人,隨着腳步聲的接近,我終於看到了那個人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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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
我嚥了口唾沫,緊張的開口:“周雅呢?”
李少的脣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伸手指了指那個鐵籠子:“這是我代別人送給你的見面禮,喜歡嗎?”
籠子裡的少女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聽到了李少的聲音,全都驚慌失措的爬行着,籠子裡面亂成一團糟。
我收回自己放在籠子上的目光,想起李少的話,怔怔的問:“誰?”
“現在還不是你該知道的時候。”李少擡起腳,走向鐵籠子,皮鞋在地板上敲擊着,發出清脆的聲音,他輕咳一聲,便讓少女們全部安靜下來。
這樣的一副場景令我的心頭升起一種無法言喻的壓抑感,我能清楚直接的感受到,李少口中的‘別人’的願望,是把我也變成籠子裡的一員。
“你的目的是什麼?”從很久以前,我就意識到了,一次次的意外,不過是對方對付我的手段。
到底是誰,在害我?
李少再次轉身的時候,手裡多出來一把匕首,他沒有血色的臉上露出一個森然的笑容:“當然是讓你加入她們。”
我幾乎是在下一秒就反應過來,轉身就要逃走,但別墅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緊緊地鎖住了,我咬牙躲進門邊的一個房間,背靠着門,在腦海裡飛快的想着對策。
這棟別墅裡除了我和李少,還有那一羣人彘少女,恐怕不會再有第三個活人了,如果我想離開,只能靠自己!
我掃視了一圈這個房間,裡面只有幾樣簡單的傢俱,我抵住門,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求救,結果絕望的發現,手機沒有信號!
身後傳來“砰、砰”的聲音,是李少在瘋狂的踹門。
我抵着門的後背幾次被彈開。
隨着時間的流逝,我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抵住門了,可李少的力度卻絲毫不減,趁着我分神的功夫,李少一下子撞開門。
門開的那一刻,我因爲那股力道,直接跌倒在地面上,身上傳來深入骨髓的疼痛,我無暇顧及這些,只能盯着李少手中的匕首,一點點的往後挪動着。
“甜心,逃跑可是會有懲罰的喲。”李少把匕首湊近自己的脣,伸出舌頭在匕首森冷的刀光上舔了舔,他的臉上出現滿足而渴望的表情:“讓我來嘗一嘗,你的鮮血是什麼滋味兒。”
我後退的動作頓了頓,身後就是牆,我無路可退了。
李少揮起匕首,刺向我。
我閉上了眼,忽然發現自己心底除了絕望悲傷之外,竟然還有一分意料之外的釋然。
我不知道那個一次次害我的人是誰,也不想知道對方和蘇流景的關係,但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就這麼結束,未必有什麼不妥。
李
少的匕首最終還是沒有刺下來,幽渡一把將李少手中的匕首奪走,毫不留情的刺向李少的胸口。
我躲在幽渡身後,只能看到鮮血源源不斷的從李少身上留下來,完全沒法判斷他的傷情,不過一想到籠子裡的那些少女人彘,我對李少的同情就完全消失了。
“嬸嬸。”幽渡伸手拉起我,把我帶向他的懷中,他湊近我的耳邊,涼薄的脣輕輕地摩擦着我的耳垂,我僵硬着身子,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反應。
等他終於玩夠了,才用一種我聽不懂的語氣說:“每一次見你,都是這麼狼狽,你總能讓我心疼。”
“雖然我很感謝你救了我,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在幽渡深沉的目光中,我咬牙提醒他:“你可以放開我了。”
幽渡無言的看我一眼,鬆開摟在我腰間的手,帶着我走出這個充斥着血腥味兒的房間。
路過客廳的時候,少女門又開始躁動起來,我連看一眼她們的勇氣都沒有,閉着眼扯了扯幽渡的衣袖:“能不能把她們放出來?”
幽渡語氣平平的說:“現在放她們出來,她們也沒法離開。”
我有些失望,跟着幽渡離開,在踏出別墅的門的那一刻,我回頭看一眼那個束縛着少女們的巨大的鐵籠子一眼,她們白皙的皮膚和黑色的籠子成了鮮明的對比。
電光火石之間,我忽然想起舒蕊和張逸晨的死,那時我對蘇流景滿心驚懼,竟然沒有注意到,他們也是被兇手做成了人彘。
和這些少女,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舒蕊張逸晨的死和這次的事有沒有關係,如果有,那我豈不是從一開始就不知不覺的被籠罩在一個陰謀之中?
寒意一寸寸的升起,掠過我的全身,我的牙關都開始打顫。
幽渡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兒,皺着眉看我一眼,問:“怎麼了?”
聽到幽渡的聲音,我內心的恐懼減少了不少,我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袖,好像這樣能給我帶來安全感一般,我舔了舔乾澀的嘴脣:“你能把那些少女救出來嗎?”
按照李少的身份,即使我報警,最後依然能被他砸錢粉飾太平,這些事不會被公佈,那些少女的下場多半也是被毀屍滅跡,我既然看到她們這麼慘,就不可能熟視無睹。
幽渡低頭,目光看向我拽住他衣袖的手,然後落到我臉上,半晌之後,他用近乎蠱惑的口吻說:“你可以去找蘇流景。”
我的手頓時失去了力氣,幽渡的衣袖從我手中滑落,我無心在意這些,失魂落魄的說:“他不會管我的。”
幽渡對此不可置否,接下來始終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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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失望的跟在幽渡身後,隨他走進學校,結果在走進學校的下一秒,就看到了蘇流景的身影,他在我和幽渡之間看了好幾眼,臉色沉了沉:“幽渡,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幽渡伸手從背後推了我一把,將我推向蘇流景,同時說:“我以爲叔叔溫香軟玉在懷,就不要糟糠之妻了呢。”
蘇流景擰起眉頭,冷冷的盯着幽渡:“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離她遠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