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顏…快…跟我走!”
我趴在玻璃上看見她急成這個樣子,一把推開趴在身上的幼稚鬼,穿了衣服下了牀。
打開大門。
“大嬸,怎麼了?”我打着哈欠問。
“快跟嬸子走。”她說完就要拉我。
我抵着門:“嬸子,是出什麼事了?”
“張喜發家出事了。”
我急忙搖頭:“嬸子,別人家的事我會管,她家的麼…我可不敢去。”
嬸子急了:“小顏,鄉里鄉親的,人命關天啊,你不能不去。”
我疑惑:“人命?”
“是啊…”
嬸子猶豫了下:“你跟嬸子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是個善良的熱心腸。
“我去換件衣服,嬸子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就過去。”
我說。
其實我也很好奇張喜發家怎麼了?
“好,你快點!”
我回到屋子裡,看到幼稚鬼還保持着之前被我推開的姿勢,而且沒穿衣服。
“別秀身材了,出事了,快穿衣服!”我把他衣服丟過去。
幼稚鬼穿的薄,基本就是襯衫加一個羊毛大衣。
比起他,我的衣服就顯得費勁多了,等我裡三層外三層的穿好,幼稚鬼臉都洗了。
我深深的體會到了做鬼的好處!
“蘇蘇,出什麼事了?”他問。
“張喜發家的事,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剛剛聽那位嬸子的話,應該不會是小事。”我說。
“哦!”他似乎並不意外。
我們兩個到了張喜發家,天才剛剛亮。
早晨的太陽照在門外的白幡上,和隔壁的紅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覺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和景文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你們可算是來了。”村長把我接了進去。
村長都來了,必定不是小事了。
我們進了屋子被領進一間屋子,地上是個男人,已經死透了,身上被蓋了一件衣服,臉都變青了。
這個人我認得也是村裡的光棍,叫張六子,平時有大姑娘,他一雙眼睛滴溜溜的恨不得長人身上去,特別的不講究。
“他怎麼會死在這?”我疑惑。
村長複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才說:“他是來找張喜發媳婦的。”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心裡暗罵了一句。
“張喜發媳婦呢?”
“在隔壁屋子。”
景文上去查看了下張六子的情況,然後他小聲跟我說:“這個人已經死了兩天了。”
我一怔:“可是他昨天…”
隨即我就明白了,昨天張六子已經死了,難道他的情況和當年平度山武家那幾個人一樣?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嗎?
我去了隔壁屋,還沒進門就聽見張喜發媳婦鬼哭狼嚎的。
我皺了皺眉。
張喜發媳婦縮在炕上哭個不停,屋子裡有她們本家的兩個女人在照看,不過看樣子,人家也沒有什麼耐心。畢竟快過年了,家家戶戶有忙不完的事,而且她們家還這麼詭異。
看到我,兩個女人像看到救星了,迎上來說了兩句客套話就跑了。
“小顏,救我。”張喜發媳婦完全沒有了以往的囂張氣焰,哭相很難看的求我救她。
“說說,怎麼回事?”我問。
她猶豫了。
我無語:“要麼痛快說,要麼我就走了,家裡還有好多活呢。”
張喜發媳婦爲難的看了景文一眼。
我拉了拉景文的手,意思很明顯,要麼這樣說,要麼我走。
她最後還是悠悠的說:“昨天張六子來找我,我就和他…”
她有些難以啓齒道:“早上我才發現他不對勁,一探鼻息居然沒氣了!”
“就這些?”
“就這些!”
“你說謊。”
我冷笑:“你好自爲之吧!”
“等等…”
在我半隻腳踏出門的時候,張喜發媳婦叫住了我。
“我說!”
張喜發總是賭博,所以經常輸錢,有些錢輸了就還不起,於是他就把老婆抵了出去。
張喜發媳婦開始是排斥的,可是後來也想通了,這種又拿錢又享受的事也挺好。
夫妻兩就做起了暗度陳倉的買賣,村裡有幾個老光棍就成了他們家的常客。
包括這個張六子。
不僅如此,她們還拉攏了幾個村裡留守的小媳婦跟她們一起幹,起先有的女人不同意,張喜發兩口子就設計把那女人騙來,然後灌醉,製造那女人和張喜發酒後亂性的假相,逼迫她們就範。
“半年前張喜發去我家那次是不是也是你們的計劃?”我問。
張喜發媳婦猶豫了下最後還是點了頭。
我後背不由的發涼,本來覺得當時景文的鬼瘡下的太狠了,現在看來真的是太輕了。
“後來怎麼了?張喜發爲什麼會死?”我冷冷的問。
”後來…”
張喜發媳婦支吾了一會,最後還是說:“後來我們引誘了去年剛嫁過來的一個小媳婦,我找了個藉口把她騙到家,又留她吃飯,最後在她水裡下了藥,那次是張喜發和張六子一起上的,那個小媳婦老公去外面打工了,第二天她醒來,哭的不行,還說要告我們,於是…”
“於是怎麼了?”
“於是,張喜發和張六子怕她說出去就把她掐死了,然後乘着天黑,埋在了後山的亂葬崗…後來我們就不安寧了,一直出事情,張喜發又被下了鬼瘡,我就和張六子單幹,說來也奇怪,張喜發發鬼瘡的那幾個月我們家很安生,沒出什麼事,可他的鬼瘡好了之後,他就不正常了,神神叨叨的總往後山跑,還說後山有人在賭錢,我也沒在意,直到幾天前他死了,我雖然傷心,可是張六子說會照顧我,我也就放心了,可是現在張六子也死了…”
我怒火頓起。
拉着景文轉身就走。
“小顏妹子,你要救我…”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即醜陋又惡毒,我平生第一次不想救人了。
“不好意思,我沒空。”我拉着景文出了門。
村長守在外頭,我看着他有些發慌的臉,猜測,他是不是也來過張喜發媳婦她們這個窩點?
村長被我看的發慌問:“怎麼樣,問出什麼了?”
“他們殺了人,村長我覺得您還是趕緊報警的好,免得再出什麼岔子。”
村長抹了一把額前的汗:“有了人命官司自然是要報警的。”
我點點頭。
和景文出了張喜發家院子,只覺得空氣都乾淨了不少。
“景文。”
“嗯。”
“我不想救她,我覺得她不值得我救。”
景文點頭:“蘇蘇,做的是對的。”
“走吧,這裡讓我感覺到骯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