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敖炎說的那個藍衣女子,我怎麼覺得這事情越來越狗血了呢?
他說的那個女子,該不會是她吧?
或許是自己孤獨了太長時間,那幾百年壓抑的情感,在這一瞬間得到了釋放。
敖炎對我們講出了他在情竇初開時,遇到那位女子的故事。
而我們幾個人,早就抱着八卦的好奇心,圍坐在他的身邊。
在五百多年以前,敖炎還只一尾小蛟龍,那個時候的他也只有人類的14歲左右。
身爲龍宮的太子殿下,最有潛力的龍宮接班人,自然是被衆人捧在了掌心,就連老龍王,也是對他寄予厚望。
所以那個時候的敖炎並沒不快樂,他每天都被繁重的課業壓的透不過氣來。
除了修煉就是修煉,長年過着被囚禁一般的生活。
隨着越長越大,心中對自由嚮往的那份渴望也越來越大。
終於,有一次讓他逮着了一次機會。
五百年一度的蟠桃盛宴,王母邀請了各路神仙,當然也包括了四海龍王。
當老龍王駕着祥雲飛向天界的時候,敖炎在海底透過蔚藍的海水,看着外面廣袤無垠的天際,終於開心的笑了。
太好了,終於不用再枯燥的修煉了。
敖炎化成一位模樣俊俏的小男孩兒,站在浪頭上,在平靜的海面上御水而行,一時間引得海里的魚蝦紛紛觀看。
都讚歎東海的太子果然不同於凡人,而敖炎出衆的外表,早已引得女海妖對他欽慕不已。
敖炎有些洋洋得意,從他一出生開始,頭頂上的光環就成了爲他得意的資本。
他理所應當的享受着衆妖的讚美,接受資質平凡小妖的朝拜。
可就在這羣海妖裡,敖炎卻看到一尾藍蛟,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竟然面無表情的從他跟前兒走過。
如果說是現在的敖炎也就算了,偏偏那個時候的敖炎,年少輕狂,再加人衆人捧月般的擡高他的身份。
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換句話說,就是敖炎驕傲了,自我膨脹了。
所以,當他看到那尾藍蛟目不斜視的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敖炎的自尊心覺得受到了莫大的傷害。
她只不過是一尾不起的小藍蛟,憑什麼這麼看不起人。
尤其是他還是龍太子的身份,未來龍王的接班人。
於是敖炎不由的有些惱怒,聲音也拔高了幾度,還刻意的將身上的龍佩亮了出來。
“喂,那個小藍蛟,見了本太子爲何不跪?”
小藍蛟也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年紀,臉上還帶着些稚嫩,聽到敖炎喊她,停下腳步。
臉上卻有着她個年齡不該有的鎮定,忽閃着大眼睛,看向敖炎問道:“你是在喊我嗎?”
敖炎本就不悅,本以爲亮出自己身份,這尾小藍蛟會對他刮目相看,卻沒有想到,她不僅沒有露出他預期的表情。
反而還很鎮定的反問他,這讓敖炎的心裡更加憋悶了。
“本宮是龍太子,將來執掌這片海域的龍王,你見了本殿下,應該跪拜。”
小藍蛟聽到他這麼說,臉上露出純真的笑容,說道:“衆生平等,人人都生得一樣,就算是龍太子也不例外,若非說你有什麼特別之處,也只不過是頂着龍太子的名頭而已,在東海沒有半點功績,於塵世沒有一絲貢獻,我,爲什麼要拜你?”
這一笑,竟讓敖炎看傻了眼。
他常年閉關修練,哪裡見過女子,自己宮裡淨是些醜陋的蝦兵蟹將,早就看得敖炎煩透了。
可如今一看這女子雖然只是十二歲左右的女娃娃,但畢竟年紀相仿,而她又生得如此美麗。
竟然這麼大大方方的直盯着敖炎的眼睛,笑得如此燦爛。
讓敖炎這平靜的心,不由的顫了幾顫。
等到他回過味兒來的時候,那尾藍蛟已經消失在茫茫大海里了。
從那以後,敖炎就記住了那個倔強又美麗的小藍蛟。
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以全新的面貌出現在那個小藍蛟的面前,到時定會將她娶進龍宮,做自己的王妃。
可是,這一等就是幾百年的光陰,他連那尾小藍蛟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
東海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冥閻聽到這裡,和我對視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和我之前一樣的表情,喃喃的說道:“不會吧?”
我肯定的點了點頭:“就是她,放眼整個東海,也只有她是藍蛟。”
凌墨在一旁邊聽得雲山霧罩的,疑惑的問道:“你們說的她,是誰啊?我認識嗎?”
我跟冥閻此時的心情,簡直不能用任何詞彙來形容了,只是無力的看了眼凌墨,搖了搖頭。
可敖炎卻聽出了些端倪,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就連黯淡的眸子,也明亮了起來:“怎麼,冥王殿下知道我說的那尾藍蛟?”
冥閻略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將他和珈藍的前塵往事,簡單的跟敖炎說了一下。
果然,敖炎本就脆弱的小心臟,我再一次聽到了碎裂的聲音。
最後,敖炎有些沉重的說道:“罷了,罷了,我只是沒有想到,她就近在眼前,我卻始終尋而不得,只能說我倆有緣無份。”
後面的事,我們沒有跟敖炎細說,怕說了也只是讓他擔心而已。
就在這時,龍龜船的速度慢了下來,我一看周圍已經是波瀾壯闊的海面了。
東方露出了魚肚白,一輪紅日透過厚重的雲層,冉冉升起,映得整個海面都紅了一片。
敖炎深吸了口氣,腳尖點地,從船上飛身躍起。
化成一條金光閃閃的巨龍,在空中蜿蜒盤旋,隨後直衝向海面。
巨大的浪花濺起,在我們面前,平靜的海面被敖炎巨大的身軀砸出了一條溝壑。
海水竟從兩邊分裂開來,浪花翻滾着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水牆,而那水底下面,赫然出現了一條通往龍宮的道路。
冥閻拉起我的手,從船上下去,沿着那條道路走向了海底。
海水在我們身後,慢慢的合攏,等到我回頭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海底了。
這裡儼然是另一個世界,雖然我的頭頂上方是濤濤的海浪,但海底卻是出奇的寧靜。
一些小魚小蝦驚恐的看着我們這些闖入它們世界的人,紛紛逃竄到珊瑚叢裡。
只露出一對黑豆豆的眼睛,偷看着我們。
有了敖炎這尊大神,凡是攔截我們的水妖,看到是龍太子之後,全都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
敖炎領着我們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裡坐下,不多時,一名龜丞相慢騰騰的從殿外走來。
敖炎快走幾步,主動迎了上去,照那龜丞相的速度,估計是到天黑也走不到。
在跟那個龜丞相簡單的說明了來意之後,就帶着我們來到了一處地宮裡面。
這裡層層守衛,步步結界。
如果不是有敖炎帶着我們,估計連這裡的一層都進不來。
這裡是整個東海的中心,自古以來,海眼都是由蛟人族看守的,但是當蛟人看到敖炎之後,竟全都露出恐懼的神色。
一名將軍模樣,身披鎧甲的蛟人卻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對不起,太子殿下,現在您不能進去。”
本來我就們對海眼的問題產生了疑惑,現在就連敖炎也被攔了下來,所以我們心中的疑惑也就更大了。
別看敖炎在我們面前很親切,像個懵懂的大男孩兒。
可是一到了海里,這裡就是他的領地,尤其是他的身上還揹負着龍太子的身份。
整個東海都歸龍族掌管,而蛟族只不過是他的一個下屬。
現在竟然敢攔住了他,所以敖炎的語氣也是不善起來,直接將龍牌亮了出來:“怎麼,連本太子也敢攔?”
那蛟人一看龍牌,立馬嚇得跪倒在了地上,聲音裡有說不出的惶恐:“小人不敢,只是,只是……”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敖炎神情一凜,有說不出的威嚴。
那個蛟人一看事情要掩蓋不住了,索性將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啓稟太子殿下,現在海眼出了問題,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我跟冥閻互看了一眼,果然是這裡的問題。
“大膽,那你們蛟族爲何不早點稟報。”敖炎怒吼一聲,威嚴的氣息差點直撲在蛟人身上,將他壓趴了下去。
噗的一聲,那蛟人吐出一口鮮血。
隨即就又重新跪倒在敖炎面前,渾身瑟瑟發抖:“屬下知錯,請殿下饒小人一命。”
其實,這事還真就怨不到這個蛟人的身上。
如果不是蛟人王將這事件掩蓋了下來,就是借他十萬個膽子,也不敢隱瞞。
敖炎也是考慮到了這點,所以也沒有過多的責備那個蛟人,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見那個蛟人還是跪在原地不動,敖炎不悅的問道:“怎麼?你還有事?”
“小人不敢,只是……”蛟人拿眼角偷看了敖炎一眼,有點畏懼的低下了頭去。
敖炎嘆了口氣:“你下去吧,如果有事,有本太子擔着。”
聽到敖炎這麼說,那個蛟人才如釋重負的走了出去。
只是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欲言欲止,似乎有話想說。
敖炎見他那樣,心中一動,將他叫住了:“怎麼,你還有話要說?”
最終那個蛟人,回過身來,對着敖炎跪了下去,說道:“殿下,其實,海眼馬上就能回來,還請您不要將此事張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