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這句話我還擔心你什麼?”他輕手撫摸着我的腦袋,脣邊婉轉,笑得很淡然。
我下意識靠進了他的懷裡,享受着他身上的味道,這一刻能多享受就多享受吧。
不過片刻的歡愉都是奢侈的,很快耳邊就傳來了墨鴉的聲音。
“信君,有情況!”墨鴉始終都是這種一本正經的樣子,然而此刻他的表情早已不是正經這麼簡單了。他指着我們身後的大坑道,“這坑洞出現的奇怪,所以我剛纔就一隻小鴉飛進去看看情況,現在距離入洞已經有一段時間,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我看這坑內可能別有洞天!”
墨鴉有意強調了坑洞的不一般,可偏偏剛纔我只顧得上怎麼跟碧潭談條件反而忽略了他身下的坑洞。
說來也是奇怪,好端端的山地怎麼會莫名其妙的都冒出了一個這麼大的坑洞,而且探身往裡看去壓根就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甚至於從坑洞內還隱隱有一股拉力將洞外的一切往內拉去。
所以現在咱們是探一探這洞內的情況,還是放任不理?
薄冷猶豫了一會兒後做出了一個決定,先看看情況,如果小鴉還不飛出來的話,那就進坑洞看一看,說不定這坑洞內真的另有玄機。
打定主意之後我們三個便往竹屋走去,路上薄冷沒有忘記交代墨鴉做的事情。可是結果並不如人意,墨鴉說他查遍了整個寨子都沒有看到一個活人,甚至於整個寨子裡都沒有見到什麼家禽。
也就是說如今整個蠱寨裡除了我們這些外人就只剩下月竹一個本地人。
“好端端的蠱寨看着也不像是發生什麼瘟疫,反倒像突然發生了什麼大事,然後全寨子的人都一起出動……”
就在跟我薄冷說話的間隙,王懸跟安芷也趕了過來,看他們火急火燎的往咱們這邊衝過來,我這纔看清楚他們倆身後還追着一隻比狼狗還要大好些的狗。
“救、救命啊!那雅,快救救我們兩個!”安芷一邊跑一邊拽着王懸的胳膊想往他身上躥,樣子既急切又滑稽,活像是一個跳梁的小丑,但不得不承認追他們的那隻狗才是狗中的極品。
碩大的狗頭有臉盆那麼大,兩隻豎立的耳朵招着風,另一隻耳朵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撕咬了,就剩下一半。
透着綠光的眼睛將視線集中在了他們兩個身上,尖銳的獠牙呲在嘴巴外頭,這一看比薄冷養的鬼犬阿福好凶悍的多。
“怎麼辦?”這個時候不知所措的除了安芷他們,還有我。我一向不喜歡太過兇殘暴虐的動物,尤其還是這麼大個頭的。
薄冷當機立斷,一把將我護在了身後,與此同時墨鴉身形一閃,他的雙臂頓時化作了兩隻巨大的黑色翅膀擋在了我們的跟前,同時叫道,“你們快躲進竹屋裡,這東西我來對付!”
“墨鴉!”我與薄冷異口同聲,“你也躲開,這畜生……”
墨鴉不等我們兩個說完話,他雙翅猛地一扇,直接將我們送的老遠,等我反應過來時,那狗已經咬在了他的右翅上,鮮血一下
子就與黑色的羽毛混合在了一起,光憑一眼是根本就看不出什麼的。
狗嘴裡不斷地傳來低沉的嗚咽聲,牙齒摩梭在骨頭上的聲音嘎吱作響,明明很細微,但在我耳中卻越發清晰。
此時的墨鴉與狗之間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姿態,他不掙扎,不,應該說他根本就不敢掙扎。只要稍稍一動這隻惡犬很有可能會立刻撕碎墨鴉的翅膀。
就在這個時候王懸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槍,對準了狗的腦袋就開了一槍。
嘭!
劇烈極了,頓時打得狗嗷嗷直叫,然而一顆能要了人命的子彈卻在這個時候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惡犬憤怒地甩了甩腦袋,頓時將注意力從墨鴉的身上轉移到了王懸那邊,王懸握着槍本能的往後慢慢褪去,一邊退步一邊握緊了槍。
此時此刻我們都不敢作聲,生怕這隻惡犬一個不注意就調轉了方向。眼下面對這隻惡犬我們竟然沒有一丁點的辦法。
就在惡犬作勢要往王懸撲去的時候,竹屋內立刻傳來了月竹的聲音,“阿來,回來!”
月竹一聲令下,惡犬立刻跪伏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碩大的動腦耷拉在了它粗壯的前肢上,若不是因爲他此刻的乖順,我很難想象它剛纔是怎麼跟墨鴉纏鬥的。
唯有這時我纔看清楚,阿來的身形簡直比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成年男性還要壯,這樣的身形以我們幾個根本就對付不了。
月竹緩緩地從竹屋裡走了出來,她左手心裡握着一支短小的竹笛,而另一隻手中則握着一條粗壯的鐵鏈。
阿來一見到她手裡的鐵鏈頓時從地上蹦了起來,逃似的往樹林裡衝,就在這個時候月竹雙腳跟蹬了風火輪似的,一個健步便衝了上去,手裡的鐵鏈被她甩的森森作響。
不過月竹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一隻天性敏捷的畜生。阿來在林中四處逃竄,健碩的身體撞擊着身邊的林木,不多時一些不夠挺拔的樹木直接被它撞得東倒西歪。
“阿來!站住!你給我站住!”月竹連連叫喚了好幾遍都未能叫住阿來,到了最後她急了,乾脆停下了腳步揚起手中的短笛放在脣下吹奏起來,古怪低沉的笛聲頓時從她口中傳出來。
就在笛聲傳來的一剎那阿來發狂似的對着一株高聳的大樹猛撞起來,不多時,那棵大樹的樹腰生生的被阿來給撞彎了。
對於眼前的一幕讓我們幾個吃驚不小,不過再一想剛纔王懸對着阿來的腦袋蹦了一槍都沒有起到什麼作用,竟沒想到這狗居然厲害到了這種地步。
不過阿拉再怎麼樣跟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畢竟墨鴉的傷還很嚴重。
此時墨鴉的雙翅已經恢復成了手臂,右臂的傷勢比我想象中的要嚴重,袖子幾乎被咬爛了,而地上滴落的血液當中還帶着不少的血肉。
墨鴉咬緊了煞白的嘴脣,強撐着痛楚用另一隻手撕下了衣服的一角準備替自己包紮,幸好這個時候王懸衝了過來。
“等等,你的傷要好好處理。”王懸說着從揹包裡掏出裡
消炎藥水、紗布還有一些止血止痛的藥。
他小心翼翼地幫墨鴉包紮着傷口,看不出他這麼粗鄙的漢子竟然還有如此細心的時候。
倒是站在一旁的安芷不住的向墨鴉說對不起,說她不該將狗給引過來。
但是就衝安芷他們的行爲我們心裡就很詫異,畢竟剛纔墨鴉也說了,整個寨子裡除了這裡幾乎沒有什麼活物存在,而阿來這條狗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於是乎我跟薄冷同時將注意力放在了月竹還有阿來的身上,此時阿來因爲撞樹耗盡了力氣,拖拉着一條十多釐米的舌頭喘着粗氣,而月竹趁着它休息的時候當機立斷,衝上去就用鐵鏈鎖住了阿來的脖子。
阿來的脖子被她這麼一套,頓時恢復了力氣,於是繼續在林子裡橫衝直撞起來。
偏偏好巧不巧的,阿來衝着衝着就跑到了之前的那個坑洞那裡,結果耳邊傳來一聲長而深邃的嗷嗚聲之後,緊隨而來的就是月竹的叫聲。
“阿來,你堅持住,我現在就拉你上去,阿來……”
“糟糕!出事了!”薄冷一聽遠處傳來了月竹的聲音,當下拽着我就往那邊跑去,我倆剛跑沒多遠,墨鴉也追了上來。
然後我們很快就看到阿來這條狗掉進了坑洞裡,月竹一隻手死死地拽着阿來脖子上的鐵鏈,另一隻則拽着阿來的前爪。
她卯足了力氣想把阿來給拽上來,可憑她一個小丫頭的力氣根本就拽不動一個比成年男子還要重的狗。
眼看着月竹的身體漸漸往坑洞裡鑽,我二話不說一個撲身直接抱住了月竹的腰,雙腳往下一使勁兒就直接往後拽,“薄冷,快,快拉我上去!”
我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怎料到阿來這條死狗竟然這麼重,就聽到月竹的衣料摩挲着地面,而且我越使勁兒她反而往坑洞中滑去。
就在她大半個身體要進坑洞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飛來了一大羣烏鴉,直接叼着他們兩個,愣是從坑洞裡給拽了出來。
得救後的阿來再也不敢對着我們齜牙咧嘴了,而是老老實實地趴在了月竹的身後。
這會兒折騰完了,我也沒力氣跟月竹多說一句話,徑自癱坐在地上拍着心口喘着氣兒,下意識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坑洞,總覺得這洞裡藏着什麼東西。
正當我休息夠了準備詢問月竹時,她卻拍了拍衣服站起身轉身就牽着阿來走了。
幸好薄冷身手敏捷,直接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站住,誰讓你走的?”
月竹沒吱聲,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牽着的阿來,下一秒她就鬆開了鐵鏈,乾脆放任阿來這條死狗不管了。
“喂,你這丫頭還真是……”見過彆扭的,還沒見過這麼彆扭的,好歹我們剛纔還救了她啊!
我氣呼呼地從地上爬起來準備追上去跟月竹理會一番,卻被薄冷給攔住了,“你別問了,她該說的一定會說。”
“可是……這丫頭這麼囂張,她會說……”
“你們想知道什麼就進屋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