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那空中飄浮着的暗紅色符籙也剛好打在了我的身上,幾乎瞬間那三張符籙就貼到了我的面門,我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痛,很快就感覺自己周身無力,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
那個符籙就像是一個烙印一樣印在我的身上,我頓時魂魄盪漾,身體滾燙,彷彿被熱油潑到一樣,幾乎是瞬間我就痛的在地上滿地打滾。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季蘊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只能揮出一掌,那一掌凝聚了大量的黑氣朝着那老男人撲面而去,黑氣死死的將他的四肢纏住,季蘊趕緊蹲下身來查看我的傷勢。
眉頭微皺道,你怎麼樣?
我沒有想到這個符籙打在身上會那麼的疼,可想而知,季蘊要是受下這一掌的話,魂飛魄散也不爲過,因爲這個符籙真的太厲害了,這個老男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居然如此之強。
我忍着疼痛,苦笑的看着季蘊道,不太好。
接着就倒了地上,沒有力氣再動彈了,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溼掉,我的手指深深的陷入了泥土當中,想用這種辦法緩衝一下我的痛苦。
季蘊似乎看到我難受的樣子頓時猶豫了,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猛地站起身來,下一秒他身上的黑氣頓顯,臉色難看得近乎嚇人,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這個老男人,身影幾乎是飛快的就閃到了他的面前。
那個老男人的四肢早就被那源源不斷包圍着他的黑氣纏住,根本沒有辦法在動彈,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季蘊飛快的靠近他,他的嘴脣都在打着哆嗦。
他道,你想幹什麼?你……你別碰我。
季蘊看着他,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意,那笑彷彿罌粟花瓣那樣致命而又誘.惑。
他猛地伸出手直接拉住了他的手臂,輕輕一扭他的手臂便被弄成了一種詭異的形狀,只能聽到那個老男人一聲比一聲更加痛苦的聲音,他將他的雙手直接幫在了一起,他的手臂已經綿軟無力,顯然是已經被廢,只是靠着一點皮肉掉着的。
他痛苦的嚎叫着,一邊求饒道,可是季蘊卻毫不留情,直接扭斷了他的腿,然後左腿……我躺在地上看着一切,看着此刻的季蘊宛如修羅一般,季蘊其實十分的折磨人,也是一個殘忍的人,只不過以前沒有人犯到他的底線,所以他不屑,沒錯,他其實是不屑殺人。
因爲沒有人能夠逼得他親自動手親自折磨,這樣說起來,我這次受傷,還算是看到季蘊冷漠下面的另一面不是麼?六十年前和六十年後季蘊都是一樣的,他不會改變,我相信他。
不過我不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季蘊殺了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十分的厲害,我聽那幾個紙人說他們是素屍派的人,那個素屍派的人心狠手辣,這個男人如此厲害一定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不能因爲我,就破壞了歷史。
到時候季蘊和素屍派的人提前結怨,那我們未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於是我費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虛弱的喊道,季蘊,你住手,你現在還不能殺他。
我的聲音很小,但是季蘊聽到了,他動作一頓,然後突然就放開了那個老男人的手臂,可惜是已經爲遲已晚,他的四肢已經盡數被廢,只有一口氣吊着,雖然季蘊沒有殺他,但是此刻他也如同廢人一樣了。
相比過不了一時半刻他就得死在這裡了。
我支撐着疼痛的身體走了過去,那符籙早就被我在地上打滾的時候蹭掉了,我因爲並不是鬼魂,所以這些符籙對我作用也並沒有多大,但是如果貼在季蘊的身上那就不可想象了。
我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男人問道,你究竟是素屍派的什麼人?快說,你只要說了我說不定還會放你一條活路。
六十年前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絕對不是意外,聽說過蝴蝶效應麼?其實和因果循環是一樣的,都是因爲前面做了什麼,後面就會得到什麼。前者是一件不留意的小事引發大的案件,而後者卻是卻是你犯下什麼事情就會得到什麼報應。
六十年後我和季蘊幾次都是因爲素屍派的人,我相信一定是六十年前我種下了這棵果子,說不定就是因爲這個男人,所以六十年後我們纔會三番四次的和素屍派的人打交道。
不過這件事情我到是猜對了,可惜事情已經造成,未來已經有了不可挽回的損失,當然這已經是後話了。
那個老男人聽到我問他是不是素屍派的人,以爲得到了一線生機,於是點頭道,我是……我是素屍派的長老,你們不能殺我,你們殺了我,我門中的弟子一定會追蹤到你們的!絕對!
他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掏出了鍾馗劍,對着他的喉嚨就刺了下去,利劍劃破血肉的聲音尤爲的刺耳,季蘊不解的看着我,我卻臉色冰寒,這個人不能留,如果今天放過他的話。
素屍派向來是有仇必報,不管用什麼齷蹉的辦法,那個藥老就是曾經和季蘊有過節,如果季蘊能夠早點殺掉他的話,後面或許就沒有那麼多事情了。
我倒是不相信素屍派的人那麼有本事,誰殺了他都能夠調差清楚,季蘊是鬼魂,我又是附身在許意濃身上的魂魄,能夠找誰報仇?只不過如果真的能夠找到我們的話,我擔心的是遇到那個藥老,那個藥老是一個難以對付的人,要不是秦封他恐怕不知道會把我們害得有多慘。
現在是六十年前,季蘊還沒有成長成那麼厲害的鬼魂,萬一和藥老對上的話,勝算就小了,
我將男人殺死之後,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道,用火把這些屍體全部燒掉了吧,免得屍變。
季蘊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手中出現一簇幽藍色的火焰,然後點燃了那個老男人的屍體,和那些無辜的村民的屍體。
沒有想到才過了短短的四天,我就燒了兩個村子了,心中感概無比,此刻這裡發生的一切我已經不認爲是幻境了,幻境做不出來這麼真實的一切,也沒有這麼徹骨的疼痛,這一切都是真的,包括我面前站着的季蘊、
我還是忍不住擡起了手,摸向了季蘊,但是手卻從他的身體中穿了過去,我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忍不住發呆。
可是下一秒我的手卻被季蘊用力拽住,他將我拉到了跟前,眉頭上挑,看着一字一句的說道,剛纔是誰讓你給我擋的?
我啊了一聲,沒有反應過來,知道看到他近在咫尺的容顏,我纔想到他是在說我幫他擋那符籙的事情。
我才喏喏道,我知道那個空中畫符是很厲害的,你現在本就是一個魂魄,要是被那符籙打到,肯定會受重創,我一時情急所以就擋下去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啊,我沒事,我又不是鬼。
季蘊卻目光森然的看着我許久,這目光實在是有些嚇人,我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想怎樣。
但是卻沒有想到下一秒他就放開了我的手,臉上的表情琢磨不定,許久他才道,你不要接近我,不然你會死的很慘的。
我奇怪的問道,爲什麼?
季蘊卻轉身躲開了我的目光,冷冷道,沒有爲什麼,以後我不會再跟着你,這個村子裡面的障氣嚴重,等天亮之後再離開吧。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了,只好追着問他,我的嘴脣已經接近透明的蒼白色,我虛弱道,你爲什麼突然這樣?生氣了嗎?早知道你那麼討厭別人幫你擋劍,我就不該自作主張的,我道歉,對不起。
可是季蘊卻根本不正眼看我一眼,直接離開了,那決絕的樣子讓我心中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