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手腳都被綁着,我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條大蟲子,在地上蠕動翻滾,好不容易蹭到了瓦罐旁邊。我掙扎着坐起來,反手摸到那個瓦罐的蓋子在地上打破了,然後開始割我手上的繩子。
瓦罐的邊緣實在稱不上鋒利,繩子又粗,反手抓着那塊破瓦片,我的手很快就痠痛起來,稍微轉了下手腕,我就繼續割,整個過程持續了至少二十分鐘,我終於弄開了手上的繩子。
我心中狂喜,搓了搓紅腫痠麻的手腕,又解開了腳上的繩子,然而門被鎖住了,我根本打不開,窗戶也被鐵絲鎖死,我咬了咬牙,抱起地上的瓦罐用力扔在了玻璃上,“嘩啦啦”一陣響,玻璃被我砸開,我顧不得邊緣那些玻璃碴子,馬上爬上窗臺,往屋子外面鑽。
然而砸破玻璃的聲音驚動了那一家三口,我剛跑到門口,就看到他們披着衣服從裡面追出來,院門是被從裡面鎖上的,我慌張的拽着扣鎖,卻怎麼都拽不開,不顧一切的踩在一堆木頭上,就想爬上圍牆。
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腳腕,用力一扯,就把我從圍牆上拽了下來。
“不!”我尖叫一聲,“放我出去,救命啊,放我出去!”
老男人捂住了我的嘴,將我拖回了之前的那個房間,他狠狠教訓了年輕男人一頓,重新將我捆住了,只是這一次,不僅手腳,我渾身被五花大綁,完全動彈不得,嘴裡也被塞上了破布。
他們還拿走了我的鞋子,將屋子裡所有的瓶瓶罐罐還有碎玻璃全部掃走了,窗戶上用塑料布糊了好幾層。
“叫你跑,叫你跑!”老女人在我身上拳打腳踢,我連擋一下就不行,最後還是那個年輕男人拉住了她,說我是城裡人身子骨嬌氣,怕把我打壞了。
繩子的一頭綁在了牀頭的木頭欄杆上,老女人狠狠剜了我一眼,警告我老實一點兒,否則就要我好看。
門再一次被鎖住,我的眼淚忍不住涌了出來。
夜寒,你在哪兒啊,你怎麼還不來救我,我好害怕,好難受。
哭着哭着,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年輕男人進來叫醒了我,他端着一碗飯,給我去掉了嘴巴里的破布,要餵我吃。
“大哥,我求你了,你行行好放了我吧,你花了多少錢,我雙倍給你。”我馬上對年輕男人說。
“那不行,觀音娘娘說了,俺要是不娶你,俺就要打一輩子光棍,討不着老婆,斷子絕孫嘞。”年
輕男人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可是剛纔我都喊救命了,大白天的,隔壁肯定聽見了,說不定會叫警察來的!”我見軟的不行,我又開始嚇唬他。
年輕男人嘿嘿笑了兩聲,說村子裡好多男人都是從外面買的媳婦,村裡人才不會叫警察。
我心裡簡直拔涼拔涼的,這是什麼地方,爲什麼這年代了還有這麼多這種事情,年輕男人把飯喂到了我嘴邊,我已經餓了將近兩天,心力交瘁,早就餓壞了,也顧不得別的,大口大口的把飯吃進了嘴裡。
飯很難吃,就這樣我還沒吃飽,我讓年輕男人再給我一碗飯,他卻不肯了,他說他媽叮囑過,不能讓我吃飽,否則我有力氣了,就要跑。
我簡直淚流滿面,我都被捆成這樣了,我還怎麼跑啊,年輕男人又餵我喝了點兒水,我以爲他要走,結果他坐在牀邊,就那麼看着我傻笑。
我忽然靈機一動,我說我要上廁所,讓他把我鬆開,年輕男人居然立刻就點了頭,鬆開了我下半身的繩子,卻沒給我解開手。
“大哥,你這樣我沒法上廁所啊。”我苦着臉看他。
年輕男人居然從牀底下拖出一個木盆來,說他來給我脫,這我怎麼肯,然而我好說歹說,他怎麼都不願意解開我手上的繩子,要麼他給我脫褲子,要麼我就憋着。
最終我選擇了憋着,年輕男人還感覺很惋惜的樣子。
晚上我被捆着睡了一夜,天還沒亮我就醒了,我是真的被尿憋醒的,我簡直都要哭了。
好在沒過十分鐘,老女人進來了,她給我鬆了綁,但是被捆了一天一夜,我根本就沒辦法逃跑,被盯着去了回廁所,她扔給我一套衣服讓我換上。
大紅色的鳳冠霞帔,和上次屍妖給我的那套一模一樣,我更加確定這所謂的觀音娘娘顯靈是妖魔鬼怪作祟,可我知道也沒什麼卵用,這家人是怎麼都不會放我走的。
衣服穿的很慢,不能怪我,我的手腳都還沒完全恢復過來,等我穿好了衣服,老女人用木梳把我的頭髮飛快梳成了一個髮髻,拔得我頭皮都疼。鳳冠一插,紅蓋頭就給我蓋上了。
這一回我不僅沒有被捆上,也沒有不能動彈,鳳冠和紅蓋頭都失去了之前的那種詭異的力量。我心裡盤算着是不是能拔根簪子下來威脅老女人放了我,但是老女人寸步不離的看着我,我根本沒機會。
終於門外響起了喜樂,老女人抓着我的胳
膊把我扯出了門,直接塞進了轎子裡,我都懷疑這些擡轎子的人,和上次屍妖那裡是不是同一夥的。
轎子出了門,繞着村子走了一圈,我被老女人從轎子里拉了出來,看地面我就知道自己又回來了。
外面吵吵嚷嚷的,顯然這次院子裡有不少人,我剛被老女人抓着走了兩步,就聽到一個陰沉的聲音喊道:“放開她,否則你們全都要死在這!”
是夜寒!
我一把就扯掉了蓋頭,果然看到夜寒站在院門口,他臉上帶了一副黑色的面具,手持利劍,直直指向老女人。
“有人搶新娘子啊!”老女人立刻就把我擋在了身前,別看她年紀不輕,力氣卻不小,死死抱着我往後拖。
我來了兩天,就吃過一小碗飯,幾乎沒什麼力氣掙扎,又有人站起來幫忙,我很快被拖到了後面。
那些來吃喜酒的村民,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要來鬧場,一個個居然手持鐵杴鋼叉就朝夜寒衝了過去。
夜寒僅從面具中露出的雙眼微微一眯,利劍猶如游龍一般瞬間劃過最先衝到他面前的村民身上。
血濺五步,七八個村民如同割麥子一般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人立刻膽寒了,緊緊抓着手裡的農具,卻不敢靠前,慢慢的往後退。
夜寒如同從地獄中走出的修羅,劍尖斜拖在身側,鮮血還在從劍身上緩緩滴下來。
“殺人啦!”老女人又扯着嗓子吼了起來,“大活兒併肩子上啊,他就一個人!”
那些村民聽到老女人的叫聲,又往前走了兩步,夜寒的手腕一轉,那些村民又被嚇得退後更多。
“我不想再說第三遍,放開她。”夜寒的聲音冷如寒冰。
“觀音娘娘救命啊!”老女人哭喊了起來。
我的心立刻一沉,整個院子忽然颳起了一陣狂風,那些站着的村民一個個都軟倒在了地上,狂風之中出現了九個身着黑衣的人,他們手持造型怪異的彎刀,將夜寒團團圍住。
“夜寒,如果你就此收手,跟我們回去,之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其中一個黑衣人看着夜寒。
我忍不住心裡一顫,什麼意思,難道這些變着花樣想把我嫁掉的人,其實和夜寒原本是一路的?
“既往不咎?”夜寒冷笑,“誰給你的資格,來追究我的過錯!”
話音未落,夜寒已經出手了,利劍朝着剛纔說話的黑衣男人直刺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