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下就瞪大了眼睛:“蔡曉濱被什麼東西抓走了?”
“我不知道。”我咬了下嘴脣,“我看我們還是趕緊聯繫他這個師兄吧,你現在就給你男朋友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回家。”
“那你呢?”安然皺了眉頭,“你打算一個人在這裡待着?”
我點了點頭。
之前我覺得我的情況並不複雜,如果蔡曉濱真的懂行,肯定能解決我的問題,但是現在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我們在貓眼裡看到的那個女人,應該不是我家那個小人兒弄出來的,與小人兒有關的,我想只有那條紅裙子而已。不論是我在公司裡遇到的事情,還是蔡曉濱的失蹤,都和張大媽有脫不開的關係。
張大媽怨恨我,認爲勤勤是我害死的,所以死後依然對我糾纏不休,她的目標應該只是我,我不想連累安然。
還有一件事情我沒有跟安然說,我恐怕想走也走不了,那個男人不會讓我走的。
“我不走,我在這陪你。”安然膽子雖然小了點兒,還是很講義氣的,不肯把我一個人丟下。
我怎麼勸她都不聽,沒辦法,我只能先抓緊時間聯繫蔡曉濱的師兄。
我直接用蔡曉濱的手機打電話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對面是個從容而有磁性的男聲。
“又有事擺不平了?”他應該是在笑。
“請問,您是蔡曉濱的師兄嗎?”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對面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停了幾秒才又開口,語氣有些猶疑:“你是誰,曉濱呢。”
“蔡曉濱不見了,他應該原本準備發短信向你求救,但是短信沒發出去,我只能給你打電話。”我有些心虛,畢竟人是因爲來幫我纔不見的。
“不見了?”他吃了一驚,“你在哪兒,地址給我,我馬上就到。”
我趕緊給他說了地址,那人一邊重複着地址,一邊已經出發了。電話掛掉不到半小時,家裡就響起了敲門時,我趕緊去開門,外面站着一個陌生男人。
他的五官很立體,濃黑的劍眉下,有一雙古井般深邃從容的眼睛,彷彿什麼跌進去,都不會濺起一絲波瀾,明明只有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可是他的眼睛,卻好像能看透一切。
見一直我盯着他看,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你是林悅嗎,曉濱到底怎麼回事。”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把人讓進了屋子裡。
“今天他來幫我驅邪,看到門外有個女人在燒紙,他說那女人有古怪,就算對門雖然才死了人,可是燒紙也不該在家門口燒。”我試圖把事情解釋
清楚。
“這些不用說了,你就告訴我他怎麼不見的。”帥哥師兄擺擺手,神情很是憂慮,“你們最後看見他是什麼時候。”
“兩點半過一點兒。”我趕緊回答,見他師兄也那麼擔憂,我更心慌起來,“我在貓眼裡看見一隻紅眼睛,他就追了出去,到現在一直都沒回來。”
“胡鬧!”他的眉頭一下就皺緊了,頓了頓,他又繼續問,“那他的手機呢,你們又是在哪兒發現的。”
“在隔壁的臥室裡。”我一邊看着他的臉色,一邊往門口瞧,“我們去找手機的時候隔壁沒有人,但是現在有人在家呢,而且我們去的時候,對門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帥哥師兄沒有立刻接話,而是低頭思索起什麼來,我又心慌又心虛,生怕他遷怒我。
好在他雖然表情有些凝重,不過並沒有怪罪我的意思,過了一會兒,他才重新擡頭看我:“你有辦法讓隔壁的人先到你家來嗎,不用很久,半個小時就可以。”
我想起對門那女的說有事跟我講,於是我咬了咬牙:“我試試,應該可以。”
我起身就準備去找那女人,帥哥師兄卻把我攔住了,他問我要隔壁的鑰匙,我很驚訝,我說你怎麼知道我有隔壁的鑰匙,他搖了搖頭,“你說你們去找曉濱的時候,隔壁沒有人,如果你們沒鑰匙,怎麼進去的。”
對哦,我可能是最近接連遇到的情況太多,精神緊張,所以腦子不好使了。
我把鑰匙給了他,他看了一眼安然,安然立刻說我先去臥室待一會兒,我把安然給攔住了,小人兒在臥室衣櫃裡呢,誰知道安然進去會不會出什麼情況。
“你還是先回家吧,這裡你也幫不上忙,有他在應該沒事的。”我對安然說。
安然想了想,把手機留給我了,讓我有需要隨時給她男朋友打電話。我把安然送到了樓下,帥哥師兄也跟我們一起出了門。
回來之後他躲去了樓梯間,交待我和對門的人說話的時候,儘量自然一些,不要讓對方起疑心,我點了點頭,然後纔去敲了對面的門。
“悅悅啊,快進來吧。”那女人見是我,就把我往屋裡讓。
“那個,大媽,要不您上我家來吧,我那個……”我假裝支支吾吾的,不敢往屋子裡走。
“也行,你等等啊。”她說着,轉身進了臥室裡,過了一會兒出來把門鎖上了,和我一起回了我家。
“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呢。”一坐下,我就擺起了拉家常的架勢,蔡曉濱他師兄讓我把她拖住半小時,可是半小時萬一不夠怎麼辦,我還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我是鳳仙的大姐,你叫我張大媽就行。”鳳仙就是張大媽,現在又來一個張大媽,我總感覺彆扭的不行,我就說我叫您張伯母吧。
“行,都行。”張伯母笑着點頭,“悅悅,我看你年紀也不大,二十幾了?”
“二十四。”我聽張伯母這口氣,也像是想跟我拉家常,心裡暗鬆一口氣,開始和她聊起來。
我感覺張伯母好像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和我說,就是在跟我閒扯,好像準備給我介紹對象似的,拐着彎兒的問我和我家裡的情況。
我覺得挺奇怪,她是張大媽的姐姐,張大媽和勤勤才過世,之前她一直顯得很傷心難過,今天怎麼好像跟個沒事人似的。
我們東拉西扯,我一直不停的瞄牆上的掛錶,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對面什麼聲響都沒有,那個什麼師兄到底有沒有把蔡曉濱找回來啊?
“悅悅啊,伯母其實有個事情想和你說。”張伯母搓了搓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勤勤原本是要嫁了,可是她偏偏又走了,她婆家那邊,不太樂意呀。”
我心裡有點兒奇怪,勤勤死了,這也不是她想的,她這婚結不成也沒辦法,有什麼不樂意的,何況不樂意有用嗎,這時候對方應該是傷心而不是不樂意吧?況且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該不會張伯母也想借那條紅裙子做什麼文章,想訛我一筆吧?
我沒吭聲,低頭假裝喝水,張伯母見我不說話,等了一會兒,好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重新開口。
“悅悅,你和勤勤歲數差不多,你能不能幫伯母個忙,替勤勤去一下酒席?別的不用你操心,你就幫忙走個過場,最多佔用你一天時間,這事完了,伯母肯定好好謝謝你。”張伯母看着我,語氣幾近哀求,“悅悅,你就行行好,幫伯母一把吧。”
這要求簡直太匪夷所思,我吃驚的長大了嘴巴,勤勤都死了,這酒席還有什麼好擺的,就算擺了酒席,以後他們打算怎麼辦?
我正要拒絕,張伯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眼淚嘩啦啦就掉了下來,我看着她的臉,不知道爲什麼,腦子裡就開始有些暈乎乎的,感覺她特別可憐,我實在不應該拒絕她的要求,我必須得幫她。
“好,我去。”我不自覺的張口答應了。
“那我們就說定了!”張伯母顯得特別高興,“那你現在就跟我走吧,時間也不早了,我趕緊給你收拾收拾,免得耽誤了時辰。”
我好像完全意識不到這事情有些不對勁,夢遊似的站了起來,跟着張伯母開始往門口走。
“你不能去!”一隻冰涼的手,拉住了我的胳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