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微微一笑,冷峻着說,“我不介意順手解決一個半吊子的陰陽師,一個被惑情操控的陰陽師,也不算是陰陽師。你說是嗎?”
“陸離,那是我的媽媽!”我拉了拉陸離的衣袖,他的樣子並不像是開玩笑,而是我媽如果不答應陸離的條件,陸離真的會殺了她!
陸離拍了拍我的肩膀,冷聲說,“我做事自有分寸,你和胡*找千面鬼棺,這種東西不能流落人間!”說着就把我往胡三那邊推,我沒站穩,直接撲倒了胡三懷裡,胡三一把把我推開又嚷嚷着,“撲什麼撲,你又不是什麼絕色美人兒,我胡三的懷是你能撲的嗎?”
我握着黑劍勉強站穩,回頭看陸離,只見他面色更加的冰冷,周身就像是凝結着一層層的寒冰,讓人靠不近分毫。
我媽氣勢洶洶,絲毫不讓半分,只有被胡三踩在腳下的肖博額頭髮黑,臉色鐵青。
見我發愣,胡三拉着我的手就要往外走,我扭着頭看着我媽和陸離,想要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離開屋子,我的心還懸在我媽身上,胡三見我這樣隨即安慰我說,“那是你媽,是那隻千年老鬼的丈母孃,女婿怎麼可能殺丈母孃呢,你可安安心的去追千面鬼棺,一旦這東西去了人類中間,可真就是煉獄了!”
“胡三……”
“別囉嗦了,我能感覺得到千面鬼棺就在附近,這裡交給千年老鬼沒有問題!”
雖然擔心我媽,但是更憂心千面鬼棺會爲禍人間,只能嘆了一口氣跟着胡三從二樓直奔一樓。
樓下的場景跟我們來的時候大不一樣,所有的傢俱都變成了猛獸,那些獅子、老虎、狼竟然能和諧的在一起,全部匍匐在地,似乎隨時都能撲上來咬死我和胡三。
“臭丫頭,那些都是幻想,外面的術士造出來的幻象。你要是被迷惑了,可就會一直被困在這裡!”胡三靠在樓梯的欄杆上,雙手抱胸涼涼的說,絲毫沒有幫我的意思。
我也沒有指望胡三,握緊了手裡的黑劍,胡三嘿嘿一笑,“你揹包裡那麼多寶物你都不用,就指着這把黑劍闖出去?”
“沒什麼有用的了,都被我媽一劍給劈了,稍微有用點的黑狗血還用在了你身上,你說我冤不冤?!”我擺弄了一下手裡的這把黑劍,覺着用來劈桌子、椅子倒是挺順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劈的了這些猛獸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舉着黑劍就往樓梯下走,胡三悠閒自在的跟在我後面,似乎一點都不願意爲我分擔點。
狠了狠心,握着小黑劍就往下衝,下面那些猛獸見狀都站了起來,喉嚨深處發出了低吼,露出了獠牙,做出了要攻擊的姿勢。胡三在身後指導着我怎麼攻擊,專心致志的聽着胡三的指導,一劍一劍朝着那些撲上來的猛獸砍過去……
每砍死一隻猛獸,猛獸的屍體消失的同時隨即出現破碎的桌椅。
直到最後一條蛇被我砍成了七八節,才發現砍的不過是普通的傢俱。大汗淋漓的喘着氣,胡三卻沒有給我休息的機會,指揮着我往屋子外衝。
來不及細想就跟在胡三身後離開了這棟別墅,只看到門口有個穿着唐裝的中年男人正在收拾地上的東西,慌慌張張的要走。
胡三拽着我立即圍堵上去,那個中年男人看到我們倆倒是鎮定下來,笑着說,“我還以爲是什麼厲害的妖怪,不過是隻小狐妖和一個半吊子陰陽師!”
“我還當是什麼高人,不過是個三腳貓功夫的術士!”胡三學着中年男人說話的樣子堵了回去。
中年男人聽了胡三的話冷笑一聲說,“你說我是三腳貓功夫的術士?”
“是啊,可不就是三腳貓的術士嗎,你再不把你身上的千面鬼棺交出來就要禍及自身還不知道呢!”胡三倚在我身上,全身的重量似乎都掛在了我身上,被壓的幾乎要站不穩。
“胡說!”中年男人臉色微微變了,我看到他身後散發出濃濃的黑氣,天氣微變,烏雲壓頂,隨時都會變天。
“千面鬼棺這兩天殺了可不止一個人了吧?一旦血染遍鬼棺,便是它復活之日。雖然你是個三腳貓的術士,但也應該知道這千面鬼棺的厲害。”
術士聞言臉色更是青得發黑,立即要把手上提着的黑包甩下來,可是那個黑包卻像是長在了他的手上。
術士周身的黑氣越來越重,臉上隱隱有東西在裡頭亂動,似乎隨時會撕破術士的臉皮從裡頭鑽出來!
“嘖,看來是遲了!”胡三砸吧着舌頭說,視線卻饒有興趣的落在扭來扭曲的術士身上。
“臥槽,那對狗男女說這個千面鬼棺沒有傷過一個人,怎麼能這麼快……”術士口不擇言,開始胡罵,手一直在摳背後的東西。
“說來找你做事的人也夠坑爹的,這個千面鬼棺之前就殺了一個人,這兩天若是再有人命在手,可就真是回天乏術了。”胡三慢悠悠的提醒,我在旁邊好像什麼用場也派不上。
“MD,老子被坑了。”術士大叫大嚷,一點高人的風度都沒有,繼而瞪眼瞅着我和胡三大吼道,“你們倆個小崽子,快點救老子!”
胡三看着我,揚了揚下巴,“臭丫頭,咱救麼?”
“救吧,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我也不知道七級浮屠是啥。”我拍了拍胡三的肩膀,只見術士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好多張人臉,好像都藏在皮膚下面,爭着吵着要從皮膚下面鑽出來。
術士的眼睛裡的黑色已經瀰漫到了所有的眼球,罵罵咧咧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消停了,只是不斷的在撕扯身上的衣物。
烏雲越積越厚,天色越來越暗,天邊時不時閃過一道閃電,看樣子隨時都有一場暴風雨。
術士身上的衣服終於被扯乾淨了,他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出現了很多張人臉,一張張的就像是原本就長在皮膚下面,往外掙扎的時候能清楚的看到五官……
那些東西都在術士的身上嚎叫着、掙扎着,千方百計的想要從術士的皮膚裡鑽出來。
“嘖,遲咯,這個術士救不回來了!”胡三拍了拍我的腦袋,隨即問我,“我們倆沒有答應救他吧?”
“好像……沒答應?”
“還好沒有答應,臭丫頭你上吧!”
我舉着黑劍哆哆嗦嗦,面前這個人不僅噁心,更多的是恐怖。
“胡三啊,我腿軟……”我一把拽着胡三的手哆哆嗦嗦的說,“這隻鬼就交給你吧,我會給你鼓掌打氣的……”
“臭丫頭,你可得了吧,剛纔你沒有聽那個術士說,我就是一隻小狐妖,哪裡有能力能打得過這種千面鬼!”胡三一個勁的把我往前面推。
此時此刻除了哭,我幾乎不知道還能做點啥,額頭上的冷汗一個勁的往下流,心裡發虛,腿發軟。
突然間術士身上的鬼怪同時發出了聲音,整齊又嘹亮,“小鬼,你敢擋我的路?”
“不……不敢,我哪裡敢擋您的路!”我陪着笑,一個勁的想往胡三身後躲,胡三死活把我擋在他身前,自己躲在我身後。
四處瞧了瞧,琢磨着往哪個方向逃跑的勝算大一點。
“臭丫頭,這傢伙的體內可是有千隻怨鬼,你想逃啊,沒戲!”胡三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在我身後給了我狠狠一擊,我差一點就吐出血來!
“小鬼,你們想逃?”術士身上的鬼又在爭先恐後的叫着,這時候術士的身體以奇怪的姿勢開始移動。
“往這邊走!”
“往這邊走!”
術士的身體裡面開始打架,皮膚裡面的鬼面開始爭先恐後的要做主。頭要往前走、左腿要往左、右腿要往右,還有兩隻手在指揮着方向,術士的身體被這些鬼折騰的千奇百怪。
胡三開始抱着肚子笑起來,笑的直抹眼淚,“臭丫頭,快看這羣小鬼自己打起來啦!”
我踢了踢胡三的屁股,提醒他收斂一點,誰知道他絲毫不知道收斂,笑的更爲放肆。術士發覺了胡三的肆意妄爲,異口同聲的冷聲問,“小鬼,你笑什麼!”
我趕緊揪了揪笑的抱着肚子的胡三,讓他放機靈點,誰知道他一邊笑一邊抹眼淚,“你們爭吵,我看的高興,所以就笑了唄!你們這羣烏合之衆還妄想控制人類的身體,真是可笑!可笑!”
術士身體的鬼都開始大笑,震的地上鳥雀亂飛,耳朵嗡嗡的疼。天上的烏雲隨着它們的笑聲風起雲涌,閃電越來越頻繁,隨之傳來陣陣的悶雷聲。
我揪着胡三,雙腿開始抖的跟篩子似的。
一瞬間,千面鬼侵佔的身體就開始協調,雖然皮膚下的東西還在亂動,時不時的往外掙脫露出一張人臉,隨即又隱藏在皮膚下面,就這樣周而復始。
人類的身體上突然就出現了成百上千張的人臉,這邊起來,那邊下去,每一張臉上五官齊全,表情驚悚恐怖。這要是被普通人看到了,還不得立即嚇死了!
“臭丫頭,你揹包裡還有沒有什麼厲害的法器,這個時候不拿出來,還等什麼時候?”胡三一個勁的戳着我,我哆嗦的把揹包給扯下來,抖抖索索的搜了搜,裡面只有一把四十公分左右不長不短的桃木劍,還有幾張黃符,以及幾個收魂瓶。
立即把黃符塞在了自己的身上,桃木劍和黑劍都握在手裡,揹包扔給了胡三,“你這隻臭狐狸,真的要害死我們了,沒事你笑啥你說!”
胡三撇了撇嘴,“還不是因爲這些鬼太好笑了,忍不住麼?你背了一大包,就剩了這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