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鼻子,小心翼翼的避開腳下的垃圾,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着。
我走到剛剛看到的地方,那裡有一隻倒在地上的黑色箱子,箱子裡的東西滾了出來,就是我看到的頭蓋骨,我把頭蓋骨往旁邊踢了一腳,伸手打開箱子。
箱子裡,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一根根人的骨頭。
我尖叫一聲,扔下箱子,轉身就跑,連腳下踩到無數垃圾都不在乎。
迎面撞上一個人,他扶起我,往我身後張望着,關切的問:“怎麼了?”
我沒說話,帶着顧言走到剛剛的地方,指着那個箱子:“你看。”
顧言將信將疑的走過去,打開箱子,下一秒便合上,表情嚴肅:“你是怎麼發現這個的?”
“我在教室裡,看到那個頭蓋骨,就過來看看。”我的教室在一樓,看到這裡的東西很容易。
顧言沒說話,讓我在這裡守着,他打了電話報警,不一會兒警察就來了,還是上次見過的徐警官,他走上前來打招呼:“顧老師,沈同學,又見面了。”
我正心煩意亂,胡亂點了點頭,沒說話。
“鑑於你們是第一個發現的人,需要跟我們去做個筆錄,麻煩二位了。”徐警官客客氣氣的說道。
顧言和我一起,他坐在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安慰我:“別害怕,沒事的。”
“我沒事。”我點了點頭,我本來就不是害怕,只是心裡有些不安,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種感覺在那堆骨頭的化驗結果出來後被證實。
“這些骨頭出自同一個人,這個人,你們也絕對不陌生。”徐警官手中拿着那份化驗結果,表情中有些凝重:“她是你們學校的鄭娟。”
“什麼?”我站起來,奪過徐警官手中的化驗結果,我看不懂那些東西,但是最下面的結果寫着,與鄭娟的父母有99%的可能性爲至親。
顧言從我手中抽走那份化驗結果,無奈的遞給徐警官:“你先別激動。”
我意識到自
己的反應太大,重新坐下,眼裡有些驚惶。
鄭娟失蹤之後,一直沒找到人,結果現在她變成一堆骨頭出現在學校,代表了什麼?其他失蹤的人,會不會也已經遇害。
而同樣去過美容院的李雅潔,只是衰老……
我有些痛苦,總覺得發生的這些事像是一個陰謀。
“別害怕,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去了,不會有事的。”顧言伸手,把我攬進他懷裡,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徐警官遞過來一杯水:“喝點水吧,放鬆點兒,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他說完,纔想起來我們第一次見面也不是什麼好的回憶,訕訕的笑着。
我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份檢查報告上寫的是鄭娟的骨頭,但是卻有一個嚴重相悖的現象。”徐警官苦笑着。
“什麼?”顧言原本在安慰我,聽他說話,擡頭看了他一眼。
“這份報告不僅說明那些骨頭屬於鄭娟,更說明了,屬於一個老年人。”徐警官看到我不可置信的眼神,也覺得無奈,解釋道:“就是說明,鄭娟是一個正常衰老的老年人。”
我對這個並不陌生,就在之前,我陪李雅潔去各個醫院檢查,得到的結果同樣是正常衰老,那是不是代表着,如果再找不到辦法,李雅潔會變得和鄭娟一樣?
原來我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老太太,真的是鄭娟。
“這個結果目前除了我們,就只有你們兩個人知道了,如果傳出去,恐怕會造成社會影響。”徐警官特意叮囑我們。
顧言承諾不會把這個說出去以後,徐警官就讓我們離開了。
“顧大哥。”我走在顧言身邊,有些魂不守舍。
“怎麼了?”他皺着眉,停下腳步。
我想把李雅潔的事情說出來,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搖頭:“我沒事,就是有些擔心。”
“不會有事的,別擔心。”他把我送到了我家外,跟我告別:“你好好休息,調整下心態,這兩天就不用來上課了。”
“原來還能有這個好處啊?”我笑着問他。
他見我還能開玩笑,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估計這好處給別人,人家都不要。”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注意安全。”跟顧言分別以後,我走進家裡,就看到李雅潔在牀上坐着,一副黯然傷神的樣子。
“雅潔。”
她見我回來,眼中有些疑惑:“你現在不應該在上課嗎?”
“出了點意外,我就回來了,未來兩天也都不用去學校了。”我打算隱瞞部分事實,告訴她:“鄭娟死了。”
“怎麼死的?”
李雅潔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鄭娟的死。
我壓下心底那抹怪異感:“死亡時間還沒確定,我發現她的時候,她是一堆骨頭。”
李雅潔沒說話,我再次看向她的時候,她已經在靠着牆睡着了,我把她放在牀上,獨自一人走出家門。
我去了王薔家,這一次,很快就有人開門。
開門的是一個老太太,她整張臉都用絲巾裹着,只露出那雙灰暗的眼睛。
“你好,我找王薔,請問她在不在?”
“我就是王薔。”那個老太太說着,就把頭上裹着的絲巾取了下來,那張猶如風燭殘年的老人的臉便出現在我眼前,她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害怕了?”
“不……”我嘴脣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這是第二次來找我了吧,有什麼事,說吧。”她坐在沙發上,把絲巾往旁邊一扔,一點兒不在意的樣子。
“你變成這樣,是怎麼回事?”
她冷冷一笑:“你不是知道嗎。”
“那個美容院是有古怪,但是究竟是怎麼把人變成這樣的,我也不清楚。”我沒在意她的態度。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那個朋友也去過美容院吧,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和現在的我一樣了。”她的語氣中沒有幸災樂禍,只是平靜的敘述着一個事實。
“那你就打算一直這樣嗎?直到像鄭娟一樣變成一堆白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