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拽着的手,傳來陣陣疼痛。疼得時候以爲,自己的手肘,是不是就要被他這麼生生給拽下來。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疼痛難忍的我,咬牙恨恨的看着他。
“放心!我不會讓你,被這個江湖刁民搶走的!”蘇少爺冷哼一聲,全然不在意我所說的話。
“你……”我氣急的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擡腳,狠狠的給他來上一腳。
心中剛剛這麼想着,我也就真的那麼做了。等我反應過來意識到的時候,我的腳已經踹倒了蘇少爺的胸口上。
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腳的蘇少爺,立即向後退了兩步。
玄蒼趁機上前,將我的手從蘇少爺手中給拉了回來。
“走!”玄蒼拉着我,回頭又一把拽住那粉色衣衫的女子,縱身就從窗戶口跳了出去。
就在我們身體越出窗戶口的那一剎,身後的蘇少爺立即朝我吼道:“司徒語!你可別忘了你們司徒家的性命!”
我心頭一顫,雀躍的心情頓時沉如谷底。
我看了看玄蒼右手邊上抱着的粉衣女子,再看了看眼前的玄蒼。心口,就像是被什麼突然狠狠撕扯了一下。
很疼……疼得我幾乎要昏闕過去。
我並沒有忘記,玄蒼最後被司徒語徒手挖出心臟的畫面。
以前我沒有能力阻止,可現在……司徒語的身體,是由我控制着。
若是我能夠替司徒語放棄這段感情,那麼……玄蒼是不是就不需要被挖出心臟?也無需忍受,這百年的孤寂生活呢?
握着玄蒼的手緩緩鬆開,感受到我的退縮,玄蒼緊擰着眉頭,側頭難過的看向我。
“語兒!”一直沒有開口的他,緩緩開口,從嘴裡吐出了極爲溫柔的兩個字。
心底的勇氣,在聽到他的聲音時,頓時酥軟了下來。
這般深情的男人,我又怎麼捨得放棄呢?可是我若不放棄,司徒家那數十條的人命,我又該當如何呢?
“對不起!”不忍家中的人爲我牽連。
在淚水滑出臉頰前一刻,我伸手掰開玄蒼拉着我的手。
懸空的身體,因爲失去了玄蒼的託力,立即向地面掉落下去。
“語兒!”玄蒼大驚,立即調轉身體向下躍去。
“玄大哥!”粉衣姑娘催動內裡,伸手死死拽住玄蒼,不讓他去救我。
飄落的身體,徐徐向地面墜落。
在這一刻,我真希望自己就能如此,代司徒語死去。若是司徒語在此時死去,那麼……她後面就不會去殺玄蒼,玄蒼也不會吃那麼多苦頭了!
可是……上天偏偏就是那麼的喜歡捉弄人。
從半空掉落的我,就這麼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一輛馬車裡。
馬車車頂是平頂,我幾乎是直接從中間那塊布料上,砸落而下。
身體就這麼不偏不巧的,落在了坐在馬車裡的人的懷中。
“司徒小姐……”在我昏迷前,我耳邊傳來的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當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是在一間極爲簡陋的小木屋裡。
屋子裡的擺設極爲簡單,全是竹製品。
就連鼻息間呼吸的味道,都帶着一番竹子的香味。
頭有些疼痛,我掙扎的從牀鋪上坐了起來。
身上蓋着的薄毯滑落而下,看着那整潔的白色薄毯,我疑惑伸手捏了捏,手感十分的舒服,並不像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東西。
“奇怪……”屋內擺設簡陋,可這毯子卻又不像是普通人用得起的東西。也不知道這木屋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心中覺得疑惑,我立即將薄毯撩開,小心翼翼的牀上鞋子下牀。
安靜的走到門口,我小心的將木門拉開。外面立即吹來一陣涼風,還帶着花草的芬芳,十分的舒服。
拉開房門走出去,入眼的是一片波光涌動、綠意盎然、野花遍佈的景象。
“啊!好漂亮……”我看着眼前的景緻,忍不住爲其讚歎。
先前不開心的事情,在見到這如同仙境般的美景後,心情當即舒服了不少。
我擡腳走了出去,開始四處晃悠着,欣賞着這裡的美景。
一路晃盪着在湖邊溜了一圈,外面陽光照射,最後我卻在一塊較爲陰涼的地方,看到了一個用着一塊絲巾覆面,手上拎着一杆魚竿,躺在地上釣魚的男人。
男人身上穿着一件極爲普通的麻色衣裳,黑色的長髮隨意的飄落在地上,灑落在青草之間。
輕薄的絲巾蓋在他臉上,隨着那人的呼吸,一上一下的動着。
“誒?”我好奇的蹲坐在那人身旁,伸手想要將那絲巾從他臉上拿下來,看看他是什麼人。
又覺得這樣做,會打擾到對方的休息。而且在這社會,我這舉動也實屬唐突冒犯。
男人如此尚顯輕薄,女兒家如此更是會顯品行不端。
心中糾結一二,最後在一陣清風之中,被吹醒了頭腦。
不管對方是誰,對我來說都並沒有什麼意義。
四周陽光已經轉移方向,這塊地方顯得有些陰涼。這人在這躺着,身上又沒有蓋東西,只怕是會要着涼了!
我從那人身旁起身,轉身向小木屋走了過去。
將竹牀上唯一的那一件薄毯拿了出來,小心的蓋在那人身上。
“也不知道……是在這釣魚,還是在這睡覺的!”看着那人依舊睡得深沉,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從那男人身旁站了起來,我欲轉身回木屋。卻突然聽到身後的男人驚呼一聲:“啊!魚已經上鉤了!”
被他突然的聲音,我嚇了一跳,一腳險些踏空直接掉到水裡。
“啊?”我回轉身,看着那突然坐起來,手上緊拉着一杆魚竿,正奮力往上拉的男人。
男人似乎拉得很用力,手上的竹竿,都被他拉得彎成九十度。
“快過來幫忙!……”男人見我還未走,忙開口叫我過去幫忙。
“額……”我愣了一下,猶豫了兩秒,還是轉回了腳步,走到那男人身旁幫他拉魚竿。
兩個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一條‘碩大’的小魚,從湖裡給拉上來。
就在那魚被拉出水面那一剎,還有許多更爲細小的魚,不停的在湖面上蹦跳着。
我突然有些明白,爲何剛剛我和這男人拉魚竿時,爲何會如此吃力了!
只怕剛剛我們拉的時候,是有很多的小魚,在水面下與我們抗爭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