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吧!”從地上站了起來,我幽幽對周姐道。
等着這緊急事情都已經過了,我才感覺自己全身由裡到外的疼。骨頭疼、四肢疼,皮膚上更是傳來陣陣熱辣辣的疼。
我無力的垂眼打量了一下自己,手上、腳上到處都是被荊棘、樹枝刮破的傷口。
周姐點點頭,“嗯!”了一聲。扶着我向回宅子的方向走去,走了兩步她又忍不住回頭,多看了那道士兩眼。
那道士依舊在地上擺着大字,仰頭透過頭頂的樹葉樹枝,看着頭頂的星星。
周姐和我回到宅子裡的時候,玄蒼又不見了蹤影。
次日我醒來的時候,看到陰陽雜誌社的大門已經修好。不用問我也知道,這是周姐昨天晚上帶了‘人’修好的。
只是前面被燒燬的地面,卻不是這些孤魂們能夠修復的。
遠遠向這邊乍一看,一片的禿地有些難看。
周姐此時正站在大門口,向着昨天打鬥的那個樹林方向看去。
“周姐!”我走出大門,輕喚了一聲。
此時她已經變回了平日工作的模樣,穿着黑色的包裙,上面配着一件白色的雪紡長袖衣裳。
她回頭看到我,勾着嘴角笑了笑。“夫人!早……”
我站在她身旁,也跟着她向那個樹林方向看了過去。昨夜種種恍若前世,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難以想象昨天晚上,自己竟然爆發出了這麼可怕的力量。
“那個道士走了嗎?”我問周姐。
周姐眼神閃了閃,像是在躲避什麼般,垂下眼沒有說話,久久才搖了搖頭。
“他還在?”我有些詫異。
這山林間的夜晚很是難熬的,先不說溼氣重,那些蛇蟲鼠蟻也都是可怕的存在。
周姐依舊沒有說話,轉身向屋子裡走了去。
看着她的身影,我又回頭看了看那個樹林的方向。心底有個聲音告訴我,周姐和那個道士或許有些淵源。
或許他們的淵源並不是這一世,或許是在上一世,或者是上幾世。
工作事情進入正軌,周姐說這一次雜誌要做溫馨向,所以我在那堆積如山的資料裡,找尋着用得到的材料故事。
認真工作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從上午到中午再到下午五點半,轉眼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和三兒已經很久沒見的我,在網上就已經和她約好,晚上要一起吃飯。
只是看到QQ上,那個名叫‘沒有靈魂的影子’的時候,我的心突地跳了一下。血管中有那麼一瞬間的凝滯,隨後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
每一個故事的開始,都是在不經意見的遇見。那個下午我遇見了他,那個始於算計並不美好的故事,最終以失敗結束!
這個QQ頭像,或許永遠都不會再亮起來了吧!這個在我記憶中,第一次向我表白、有正式表示要追求我的男人……
我和周姐說晚上出去吃飯,拿着錢包和手機,也沒有回去換衣服就出了門。
三兒說她有個新聞要跟,晚上直接約花禾商場見面。
她的工作比我的要忙許多,時間也不能像我這麼隨意。我故意提前了一個小時出門,我和她約好八點碰面,六點半不到我就到了市內。
我沒有直接到花禾廣場,而是在當初尋找連軒的那條街下了車。
那兒附近也有一個廣場,每天都有很多人從那裡路過。我甚至忘記了那個廣場的名字,可我記得我在那裡發過傳單,遇到過那樣一個讓人覺得可怕的男人!
幾乎是沿着記憶中,當時事發的整個過程,我又再次走了一遍。我不知道我爲什麼還要再來這裡,只是記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提醒着我,我應該再來看看。
當我走到那條黑暗的巷子裡時,那裡依舊破敗陰暗,空氣中瀰漫着腐朽破敗的味道。
夏天天總是黑得很晚,六點半外面還是有很大的光線。
就算是在白天,這條巷子裡也是鮮有人煙的。它就好像是被衆人遺忘了的存在,孤零零的靜止在那裡。
“哎……”我站在巷子口,向巷子裡面看着。
記憶中不願再想起的片段,在腦中又一一的重現。
那顆恐怖的女人頭,還有那個心懷不軌將我騙過來的男人,他們幾乎佔據了我腦中記憶的全部畫面。
“餓、餓……吃、吃……”突然想起那個女人的頭顱,嘴裡叼着袋子,緩緩向我飄來的模樣。
她當時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在笑着的。只是那可怖的模樣,看着卻叫人覺得更是陰森恐怖。
可是她爲什麼會有這種舉動呢?她爲什麼會覺得我餓,要我吃東西呢?而不是其他的別的呢?
心中正尋思着,手上握着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喂!三兒……”我打開手機,很自然的喚了三兒。因爲我手機裡,現在只有她一個人的號碼,而且我今天又恰好和她約好了!
“餓、餓、餓……吃——吃——”只是手機那邊傳來的聲音,卻叫我整個人都馬骨悚然起來。
艱澀、陰森的恐怖聲音,穿過我的耳膜,透過我全身的每一個毛孔,綻着森森的寒意。
我的牙齒有些打顫,我的身體在顫抖。我感覺握着手機的手,都開始哆嗦起來!
“你……你是誰?”我艱難的嚥了口口水,從嘴裡擠出來三個字。
“吃——吃——”可是那聲音,一直重複着那兩個字,像是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而且那聲音像是直接從我耳邊傳來的,並不像是從我手機裡傳出來的。那聲音越來越近,近到好像就在我身後,就在我耳邊……
我全身僵硬得,像是隨便動一下,都能發出嘎吱的關節聲響。
“……”握着手機的手慢慢垂了下來,我瞪大着雙眼看着前方。隱約之中似乎看到了一顆人頭,在漸漸向我飄蕩着靠近。
就在那顆頭飄到我眼前,和我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的看着彼此時。我手上的手機突然又震動起來,我怔了一下,低頭去看那手機,上面顯示着‘三兒’!
當我再擡頭是,那顆女人的頭顱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