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揚起的手掌向道士一揮,一股強大的吸力,迫使他的身體立即向我滑了過去。
道士伸手想要去擋,我身形突然憑空消失。
“什麼……”道士也有些愣神了,擡頭四望找尋我的身影。
“尋靈鏡中夢生琴,玲瓏判官有太陰;風廉樑王神荼印,麒麟判生斷長襟……”悠揚的聲音,自道士身後傳來。
道士驚愕的回頭,就看到一身赤紅火焰的我,緩緩伸出右手,蓋在他左手懸空的球形法器之上。
“閻王十殿,唯忘定靈!這法器,倒叫世人看不上了麼!”我輕輕挽手,那本是碧藍色靈珠火焰,在我的觸碰下立即變成了豔紅色。
“你……”道士驚呼一聲,慌忙將那定靈珠從他手中拋下,捂住手連連後退了數步。
定靈珠掉落在地上,在草屑中滾落了兩圈。所過之處皆被火灼黑,空氣中一片灰屑味道!
我垂眸伸手,朝那定靈珠微微一擡,那珠子立即懸空而起,被我握在了手中。
“定靈珠啊定靈珠……嘖嘖嘖……”我看着那定靈珠,輕蔑的微微翹起嘴角。右手猛的將那定靈珠朝外一甩,紅色的珠子立即向我身後的玄蒼和周姐飛了過去。
赤紅的珠子在空中劃過一條長長的弧線,玄蒼體內的藍色靈力,瞬間被那靈珠吸附消失。周姐身上猶如蓋着一層薄冰的藍光,眨眼間也被分崩瓦解。
道士見此情形,心知不妙。若我不放他離開,他今夜怕也是難逃命隕。思及此,他暗自念動咒語,右腳在地上起了個訣。
右手偷偷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符,猛的一掐劍指,幻出一把利劍,飛身就朝我撲了過去。
“夫——”剛剛清醒過來的周姐,驚訝的看着那道士的動作。
我緩緩回頭,赤紅的眼眸微擡,一股凌厲紅光由我體內撲出。那紅光猶如一隻巨手,將那道士的身體橫着定在了半空。
“咻——”的一聲,被我丟出去的定靈珠,又被我左手收回在手中。
“哼!”我冷哼一聲,看着那臉色漲紅的道士,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將左手端着的定靈珠,慢慢的伸向那道士面前。我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身體慢慢的也飄向空中,與那道士平視着。
“不是喜歡這定靈珠嗎?”右手狠狠拽住那道士的山羊鬚,我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那我便將它還給你吧!”
道士被用力拽着鬍鬚,疼得被迫張開嘴。我左手推着那赤紅的定靈珠,猛的就要往那道士嘴裡塞。
“夫人不要!”周姐驚呼一聲,身形一晃就朝我飛來。
“嗯?”我斂眉狠戾回頭一瞪,周姐那飄忽的身影,如那道士一般,被我定在了半空。
我看着她,看着那張好看卻脫離人間煙火味道的臉。那明明該是一張鬼氣森森,毫無表情的臉,爲什麼卻寫滿了沉痛與驚呼?
我有些好奇,鬆開拽着道士鬍鬚的手。轉身緩緩向周姐飄了過去,我與她面對着面,眨了眨眼睛問她:“你不想要那個道士死嗎?”
周姐皺着眉頭,擔憂的看着我。“夫人……”
頭隱隱有些抽痛,我擰了擰眉,身體立即向後飄退了些。我捏着手中的定靈珠,又問她:“那麼?你要替他去死嗎?”
話一出口,周姐和那道士都愣了一下。
道士側頭不解的看着周姐,周姐則滿是哀怨與糾結的看着那道士。
“哈哈哈!精彩!精彩!真是精彩!看來不光是人類喜歡自相殘殺,你們鬼物也是一樣喜歡自相殘殺啊!哈哈哈……過癮、過癮啊!”道士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癲狂的語氣與態度,讓人很是不滿。
“閉嘴!”我怒吼一聲,隔空朝那道士送了一掌。
身體無法動彈的道士,立即‘噗’的一聲,像是斷了線的紛爭,被我拍倒在地上。紅色的血液,不停的從他嘴裡吐出。
我轉身上前,想要再給他一掌,直接將了結了他這條性命。
周姐掙扎着伸手,拉住我的衣裳,阻止我再過去殺了那道士。“夫人!”
我不耐的回頭,逼出的一掌準備直接打在周姐身上。
藍色的身影瞬間竄了過來,冰冷的手指扣住了我揚起的手腕。
“語兒!夠了!”玄蒼身體一旋,將我從空中拖回了地面。
身體沒了力量控制,周姐的身體也從半空飄落下來。
我看着玄蒼,手中的紅色火焰立即滅了不少。我沒有說話,微微擰着眉頭,似乎在腦海中搜尋着他的身份。
他是什麼人?爲什麼那麼熟悉?而我又爲什麼會想不起來?
頭又開始痛了!我收回雙手,左手上的定靈珠重新掉落在了地上。我捧着頭,身體向後踉蹌的退了兩步。
“痛……”我悶哼一聲,感覺自己的頭,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燒灼一般的疼。
玄蒼伸手將我擁在懷中,縱使一身的傷痕,可在他懷中,依舊聞不到一絲一毫的異味。
“沒事了!不要怕……我已經沒事了!”玄蒼輕撫着我的頭,疲憊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溫柔與安撫。
聽着他的聲音,我的情緒奇蹟般的慢慢平穩下來。
那股身體裡燥熱的感覺,像是從我的頭部開始,慢慢的向下撤退,最後全都回到了它最開始的地方。
我身體上的紅色靈光也慢慢消失了,掉落在地上的定靈珠,也漸漸由原本的紅色,恢復成原來的藍色。
地上被那紅色靈光焦灼的枯葉,被風吹得動彈了一下,最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被打趴在地上的道士,在見到我身上的紅色靈光消失後,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翻了一個身,在草地上躺平了準備休息一下!
剛剛可真累死他了!
“哎……”見着我身上的紅光褪去,玄蒼緊繃的心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當他看到我暴走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縮在他的懷中,那種冰冰涼涼的觸感,舒緩了不少身上的不適。剛剛那一場廝殺,在我腦海裡是存有印象的。
只是在想到,剛剛我差點兒殺了一個人時,內心對那股力量還是存在很大的畏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