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秋雁的目光凝望着他,竟有些悲愴。
“景王來做什麼?”施萬里喃喃自語,“就算是鬧出事情,怎麼會這麼快就傳到宮裡去。”
顯然,是他們想錯了,龍呈穹根本就沒有理會魏家的車隊,帶着他的人馬一路而去,完全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
最可笑的,並非魏家被忽視。
而是當龍呈穹的人馬路過時,有些踩在散落了一地的珠寶上,竟然硬生生的將它們踩爛。
無論真假,很難倖免。
“景王是出去做什麼的?”施秋雁很是“好奇”,更多的是對龍呈穹處境的擔憂。
怕是那些踩爛的珠寶,有可能會算在龍呈穹的頭上,魏家人最擅長的就是轉移皇上的注意力,甚至是擺出一副受害人的嘴臉。
“走吧!”施萬里對施秋雁的擔憂當然都沒有放在心上。
施秋雁是一步三回頭,真真切切的緊張起來。
施萬里不耐煩的抓住施秋雁的手腕,硬扯着施秋雁離開這是非之地。
龍呈穹到底是要去做什麼,無從可考,因爲他已經遠遠走開。
至於那是非的中心,必是與施家沒有關係的。
當施萬里與施秋雁準備坐上來接着他們的轎子時,就聽到有人的議論。
那偌大的箱子裡面,只有不到半箱的珠寶。
從箱子裡面掉出來的物件中,有屬於大殤國之物。
有一封書信,好像是與大殤國互通有無。
施秋雁聽着這些話,腳步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許多,卻引得施萬里的不滿。
“妹妹,不要再去擔憂和王同魏家了。”施萬里誤會了施秋雁的掛心對象,“先回家。”
施秋雁回過神來,就坐上了轎子。
在口口相傳的速度,當真是要比書寫出來的內容,傳播得更快,更廣。
施秋雁心知肚明,這絕對是長風樓的手筆,不過,完全不像元逸興會做的事情。
如果元逸興也要在這等事情上動腦子,怕是會很累的。
當他們兄妹快要剛剛回到施府時,就聽說皇上已經派了人去截住魏家的車隊,瞧起來,應該是東窗事發了。
不過,這事情發生得太過迅速,令人措手不及。
更重要的是,事件如何能這般快的傳到宮裡去?必是有人就等着傳話呢。
事情都準備得很齊全,就等豐魏家在衆人的面前丟臉喲。
施秋雁看着施萬里,對於施萬里的沉默與無視很是擔憂。
施萬里畢竟與魏家是曾經那般的要好,現在卻像是再無任何瓜葛一般,實在是讓人擔憂得很啊。
物極必反,施秋雁覺得自己有必要與施萬里好好的談一談。
“哥,不許把事情悶在心裡,我要與你說一說。”施秋雁扯着施萬里的衣袖,急切的說道。
施萬里看着施秋雁,輕輕的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打算再過多的提及與魏家有關係的事情。
“不行,必須要說的。”施秋雁咬牙切齒的看着施萬里。
“妹妹。”施萬里嘆息的看着施秋雁,“不要太執着,我也只是不想說而已。”
爲何不想說?與她講一講,興許……
施
秋雁正準備反駁時,就看到龍呈楓竟從府內走了出來。
恩?他是在府裡的?
“見過恪王。”施萬里與施秋雁同時行禮,估計這心裡都是在納悶着,當真是不知龍呈楓是於何時進的府。
這傢伙,越來越神出鬼沒了。
施秋雁在心中腹誹着,十分不喜歡龍呈楓的隨性而爲,讓她一眯兒都摸不到頭腦,惱火得很。
“施萬里。”龍呈楓直呼施萬里的名字,令施秋雁輕皺眉頭。
不懂禮貌,又加一條。
“恪王吩咐。”施萬里連忙拱手作揖,一派恭敬,心裡也是犯着嘀咕,納悶得很。
施秋雁正準備開口,就見龍呈楓的手搭在施萬里的肩膀上,“走,喝酒去。”
喝酒?開玩笑的?
“那個……”施秋雁正準備伸出手來,替施萬里拒絕時,就被龍呈楓揮開了手。
“王爺。”施秋雁真的是想要狠狠的跺着腳,將龍呈楓扯走。
哪知,龍呈楓完全不是來看望着她的,而是真的來找施萬里喝酒的。
“不行。”施秋雁忙攔住了他們,“魏家剛剛出事,我們也不宜太過張揚。”
施秋雁的話算是提醒了施萬里,但是這對於龍呈楓來說,不見得是有什麼用處的。
“魏家出事?他們家最近總出事。”龍呈楓隨手一說,就對施萬里道,“走,繼續喝。”
還喝。施秋雁都沒有好意思提。
那一日元宵佳節,龍呈楓莫名其妙的就帶走了施萬里,說是要飲酒,聽說施萬里是在次日天明前纔回府。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灌了多少酒水,施萬里向爹孃請安的時候,還是醉熏熏的,實在是氣人。
“王爺,如若您的心裡有何不滿,大可以衝我來。”施秋雁說得仗義,“莫要再爲難我哥哥了。”
施秋雁的眼中,龍呈楓的確就是在爲難人啊。
籬萬里的酒量不錯,都能被龍呈楓灌得快要昏迷,那如果再喝下去,必然傷肚傷身啊。
“爲難?本王是把你哥哥當成自家人。”龍呈楓不滿的說道,“你在這裡喊什麼?”
她喊了嗎?她明明是“心平氣和”的在說話呀。
施秋雁氣惱不已,可是實在是攔不住龍呈楓。
“王爺。”施秋雁上前一步,正打算用着野蠻手段之時,就聽到文陽公主的聲音,“王爺,等一等。”
幸好。施秋雁不由得出了冷汗,她方纔險些就撲到龍呈楓的懷中,想要阻止他們離開。
如若不是文陽公主出現,她就要出糗了。
“姑母。”龍呈楓不滿的瞧了施秋雁一眼,對文陽公主倒 算是恭敬的,“有何吩咐?”
文陽公主連忙笑着,“吩咐自然不敢,只是,府裡有好幾罈好酒,不知王爺可否賞臉,留下來品嚐。”
施秋雁的心裡頗爲不是滋味,聽一聽文陽公主對龍呈楓說話時的態度,十分的謙和,全無長輩之姿。
如若是其他王爺在此,必然是對文陽公主畢恭畢敬的。
看來,文陽公主對龍呈楓,還是心有嫌隙的。
“不必了。”龍呈楓是毫不猶豫的拒絕,“還是出去喝,自在些。”
豈有此理,敢就這麼輕易的駁了她孃親的面子?
“王爺,不如嚐嚐吧。”施秋雁乾笑着。
“是啊,留下來吧。”文陽公主道,“如果喝多了,就在這裡住下也是可以的。”
什麼?讓他住下?
施秋雁錯愕的看着文陽公主,覺得她所說的話,實在是不可思議呀。
倒不是不能讓龍呈楓住下來,只是他與施府的關係,尚不見得如此的親密呀。
正當施秋雁想要提醒着文陽公主,這般做着並不適合之時,就聽龍呈楓是痛痛快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這還答應了?施秋雁咬牙切齒的。
文陽公主鬆了口氣,顯然也是沒有打算讓施萬里到外面飲酒。
這是在自己家裡,無論喝成什麼樣子,都能夠及時的照顧,會比較方便。
“娘,對不起。”施秋雁看着龍呈楓由施萬里請着去了後院,便走到文陽公主的身邊,很是抱歉的說道。
施秋雁知道,她是龍呈楓的未婚妻,無論龍呈楓去做些事情,都與她有着脫不開的干係,就像是方纔的事情,她必也是有責任的。
“與你也沒有關係。”文陽公主苦笑着搖頭道,“他們到底是怎麼湊在一起的。”
施秋雁緩緩的低下了頭,也很想要弄清楚,龍呈楓爲何會獨獨拉着施萬里來拼酒?
他們並非是無話不談的好友,甚至說,從前是毫無交集,都算不上是對盤的。
“娘,那酒……”施秋雁猶豫的說。
文陽公主嘆了口氣,“外面發生的事情,可是亂了?”
“極亂的。”施秋雁向文陽公主回道。
文陽公主也猜得到,她早有預感,魏家必會在此事是栽着跟頭,最後又中了她的猜測。
這令文陽公主不得不考慮着,這是不是皇上的主意。
“雁兒,走吧,陪娘去抄抄經。”文陽公主緩緩的嘆了口氣,“估計你也是被嚇到了,趁着機會,可以平息心境。”
她沒有被嚇到,她還想要湊上前去好好的瞧一瞧呢。
施秋雁不可能將這種話說出來,只是心裡面悶悶的着實是透不過氣來。
施秋雁跟着文陽公主進了佛堂,便各坐一桌,展開佛經,慢慢的抄寫了起來。
這幾年,施秋雁幫着文陽公主抄寫了不少經書,早已是背下來不少,抄起得也不見得吃力。
下人時不時的會向文陽公主說着龍呈楓與施萬里的狀況,兩個人不停的拼着酒,仿若是在練着酒量。
“小姐。”有侍女走到施秋雁的身邊,並沒有偷偷的告訴她,反而說道,“皇上已經把魏家人請進宮裡去了。”
施秋雁讓他們所查的事情,通常是不可以讓“外人”知曉,但是文陽公主就站在那裡,他們也不過是說得含蓄些。
“希望不會有事。”施秋雁喃喃自語。
“多行不義,必自斃。”文陽公主忽然說道,“他們也早晚是要吃虧的。”
僅僅是吃虧嗎?那也太不對勁了吧。施秋雁在心裡面悶悶的想着,卻是撐着笑容,繼續抄寫着佛經。
施秋雁集中着精力,猜測着皇上會如此處罰魏家,話說回業,最後也極有可能會不了了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