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鬼像是沒有聽到安馨的問題,他又翻着白眼,開始用那僵硬的語調說道:“老婆該吃藥了,我要回家。老婆該吃藥了,我要回家。老婆該吃藥了,我要回家......”
安向宇忍不住,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哇靠,我還以爲鬼會有多嚇人呢,搞半天,他怎麼和臺復讀機似的,只會說這麼一句話。”
劉亞也皺了皺眉頭,想了想說道:“估計他在死的時候被驚嚇的太厲害了,有一魂一魄被嚇走了,他現在三魂七魄並不齊全,纔會變成這個樣子,只記得最重要的事,別的卻都不記得了。他這個樣子就算是去投胎,出生時,也會是一個智障兒。”
聽了劉亞的話,安馨不由得爲眼前的這個倒黴鬼感到揪心,她詢問道:“那我們有什麼辦法幫他沒有?”
劉亞微微一笑說道:“當然有辦法了,我們可以招魂。”
“招魂?”安馨也沒有見過這門奇妙的法術。
民間傳說人有三魂七魄,是人的本命精神所在,人的靈魂平時就附着於人體,當活人受到意外驚嚇後,其靈魂就會離體旁落,難以迴歸,導致萎靡不振,精神恍惚,甚至於臥牀不起。而死者要是靈魂不全的話,他的靈智就會喪失,就算是重新投胎,也是先天性的智障者。這就是‘掉魂’。在迷信人的眼裡,對‘掉魂’者救治的唯一辦法是招魂,也稱爲“喊魂”或是“叫魂”。
有的招魂儀式,是非常有職業特徵的,比如漁民的招魂。他們有一套特殊的祭奠習俗。漁民不幸葬身大海之後,因爲往往無法找回屍體,他的家屬就用稻草人代屍,穿上死者生前的衣服,在家裡擺設起“靈堂”。同時,在村外的海邊上。要請道士爲死者招魂。
招魂要在夜間的海水初漲時進行,死者的親人要到海邊去叫喊,把失落在海里的“陰魂”喊回來,招進稻草人裡。再進行安葬,這種招魂儀式。叫做“潮魂”。
親屬要先在海邊搭起一個小小的“蘸臺”,然後到了傍晚,就在帳篷裡點起香燭,中間放上稻草人,身上貼着死者的生辰八字。等到晚上漲潮的時候,道士就坐在“蘸臺‘上,搖響手裡的招魂鈴,嘴裡念着咒語。
這個時候“蘸臺”前後就要燃起一堆堆的篝火,有人手裡拿着一杆帶根的毛竹。頂捎上掛着籮筐,裡面裝着一隻雄雞,面對大海,隨着道士的咒語,不停的搖晃着毛竹。
也有的由死者家屬披麻戴孝。提着有字的燈籠,高聲呼叫死者的名字:“某某某來呀!某某某來呀!”聲音非常的淒涼。然後,由一個孩子或者死者的親屬答應道:“來囉,來囉!”一呼一應,直到潮水漲平,才由道士引魂回家。到了第二天,親屬才把稻草人放進棺材裡。送到山上去安葬。
當然這是漁民特有的一種招魂方式,並不是每一個地方都適用,過去在鄉村常見的一種招魂方式是:死人出殯以前,由死者的一位親人站在屋頂上高呼死者的名字,以爲這樣就能把他走掉的魂召喚回來,以免回不了家而變成野鬼。
當然劉亞所謂的招魂和這些都不一樣。只見他又開始翻他那巨型的百寶袋,不一會,竟然從裡面又翻出了一捆白線和一袋百米。“哇,難道你這就是傳說中的叮噹貓的百寶袋。”安向宇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然後他又開始好奇的往劉亞的袋子裡探頭探腦。努力想要看清楚裡面還有些什麼,嘴裡還嘟囔着說道。“裡面會不會還有鍋子和鏟子呀,那你不是可以隨時野餐了。”
劉亞的手又在袋子裡翻了一會,嘴裡還不忘反駁道:“一聽你就是一個吃貨,你看着這堆的爛肉難道還吃的東西進呀?”
安向宇不解的說道:“那你還隨身帶着一袋米幹什麼呀,不是用來煮飯的嗎?”
劉亞終於從他的袋子裡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他把手抽了出來,手裡竟然拿着幾個小小的精緻的竹籮。他長吁了一口氣還不忘記安向宇的問題,回答道:“當然是招魂用了。”
他找來四根細細長長的竹竿,把這些竹籮牢牢的綁在了竹竿的上面,然後又把從死者身上剝下來的貼身衣服拿了出來,分別是一件背心,一條短褲衩,還有一套棉毛衫內衣,他用白線把這四樣東西分別綁在了竹籮裡,然後又在每個竹籮上插上了一隻招魂幡。
做好這些後,劉亞一反平時的不正經,滿臉嚴肅的說道:“要想要把他的魂魄招回來,需要我們四個人的一起努力,光靠我一個人是不行的。”
馬超只是撇撇嘴,什麼都沒有說,因爲他和劉亞合作過無數次,早就有了默契,當然知道他想要怎麼做。安馨卻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她還是堅定的說道:“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我一定照辦。”
安向宇卻傻了眼,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還有我的事?”
劉亞點點頭說道:“當然有你的事,加上你我們纔剛好有四個人可以看到他的魂魄。因爲他這一魂一魄早就不知道飄到那個方向去了,所以需要我們四個人分成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頭去找,不管是誰找到了他都可以把他給引到這裡來。我就可以同時做法把他的三魂七魄合體。”
“要我一個人去找一隻鬼?那我不是點着燈籠進茅廁—找(屎)死嗎?我可不去,打死我都不去。”安向宇幾乎是跳起來,激烈的反抗道。其實他的心裡還真是欲哭無淚,人家只是想來看看熱鬧,長長見識的好不好,一點都不想要和這些鬼魂做近距離的接觸,嗚嗚嗚,媽媽我想回家,外面好可怕。
劉亞卻不肯給他退縮的機會,不懷好意的要挾道:“你今天要是不和我合作的話,我就不給你解除牛眼淚的功效,讓你這一輩子都能見到鬼。”
安向宇這回眼淚真的是飆出來了,他絕望的試圖做最後的掙扎:“你身爲人民警察,怎麼能做出強盜的行爲,我不服。”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你想想救鬼一命有多大的功德啊。”劉亞此時軟硬兼施,就像是拿着棒棒糖想要誘拐小紅帽的大灰狼。
這時安馨也勸慰道:“小宇,我們就幫幫他吧,這樣,你把我的這串小葉金星紫檀佛珠戴上。”說着,她就打算取下手上的佛珠給安向宇戴上。
劉亞卻打破道:“安小姐的佛珠的確是一件難得一見的佛門法器,就連我都沒有一樣可以和它媲美的,戴上以後,任何陰邪之物都不能近身。可是我們今天是要去招魂,你戴着這串佛珠,陰魂一樣不會敢靠近你,他又怎麼可能跟你一起過來。所以,安小姐你自己都不能戴着它。”安馨聽他這麼一說,二話不說就把那串小葉金星紫檀佛珠取了下來,劉亞又遞給她一個黑色的小布袋,說是用來遮擋佛光,安馨小心翼翼的把佛珠裝進去,然後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不過爲了安撫安向宇的情緒,劉亞還是給了他一道“甲午玉卿護身符”護身。最後迫於劉亞的淫威,安向宇只得乖乖的挑起了其中的一根竹竿。剩下的三根就分別由安馨,馬超,劉亞拿在了手裡。
劉亞還囑咐道:“因爲我們並不是他的親人,他不一定會跟着我們走,所以現在我們每人都帶上一袋百米,如果你們誰看見他了,就趕快往回走,邊走邊灑白米,他就會跟着你一起回來了。記住,一定要看見了他再灑,不能胡亂的灑,不然在這荒山野嶺的,就不知道你帶回來的是誰啦。”
安馨也不放心的囑咐安向宇要聽清楚後照做,千萬不能亂來,這回安向宇還是老老實實的答應了下來。
最後馬超選擇了東邊,安馨選擇了南邊,安向宇選擇了西邊,而劉亞沒得選,只有北邊了,劉亞還不放心的囑咐道:“他的一魂一魄不會離他的身體太遠,如果你們走出五里地後還沒有看到他的一魂一魄,就證明他不在那個方向,你們就要立刻原路返回來,不能在路上耽擱。”
安向宇天真的問爲什麼,馬超沒好氣的說道:“因爲走出五里地以後,就是一個亂葬崗了,你被他噴了牛眼淚,再走下去,就會看到許多平時你沒有看到過的東西,保證是精彩紛呈。”
安向宇嚇了一跳,忙問道:“那到什麼地方是五里地了,我依靠什麼來判斷呀?”
劉亞沉思片刻後,從他的百寶袋裡又翻出了一種特製的超長的線香,他給每個人都遞上了一根說道:“我們在出發的時候,把香給點燃,等香燒完了以後,大概就是五里地了,到那時你就可以往回走了。”
終於準備就緒,四個人做好一切準備,要踏上這段未知的行程,這時安向宇又舉起了手,劉亞不耐煩的說道:“你又要幹嘛?”
安向宇振振有詞的說道:“我現在只有最後一個問題,這個人叫什麼名字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喊呢?”
劉亞一個踉蹌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