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他們的車正好和呼嘯而來的十幾輛警車插肩而過,秦少卿在安撫好驚魂未定的朱迪後,就把善後的工作交給了隨後趕來的當地警察部門。
他在清點傷亡人數時,欣喜的發現,他帶過來的這些戰士們因爲準備充分,個個都穿有防彈衣,所以並沒有出現死亡,可是有幾個和老三正面撞上的,傷勢都不輕他立刻安排把幾個重傷員都擡進了急救車裡......
而青龍會這邊不但死了好幾個負隅頑抗的骨幹分子,而且幾乎個個身上都掛了彩,不是被擊中了手的就是被擊中腳的,竟然還有一個奇葩在逃跑時被人給擊中了屁股,此刻只能趴在地上哀嚎。
反而唯一一個毫髮無傷的,竟然是在最開始就被張三給擊暈的那個神經質的瘦子,他雖然在槍戰中已經醒了過來,可是他一直抱着頭就這麼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竟然讓所有人都給忽略了,只是當警察在找到他時,他的身下還有一大灘的散發着騷-味的黃色液體。
當幾年後他從牢裡出來了,他便再也不和以前的那些兄弟來往,老老實實的開了個小店,娶了個普普通通的老婆,安穩的渡過了餘生。不過他後來有了一個最大的缺陷,就是聽不得鞭炮聲,一聽到他就會手腳發軟,連路都走不動。所以每到除夕十二點開始倒數的時候,他就要把家裡所有的門窗都緊緊的關閉起來,然後把自己的兩耳塞滿了棉花後,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這種情況一直到他的兒子快十歲以後才慢慢的好轉,不過,這都是好多年以後的事了。
而現在的這個倉庫就象是人間煉獄,到處都是倒地哀嚎的傷員,到處都是刺目的鮮血和刺鼻的硝煙味,警察和醫護人員都在有條不紊的做着善後工作。
四哥和他的心腹們的屍體也很快就被人給發現了。所有在現場的人都暗暗咋舌。也不知道是誰下手這麼狠,竟然全都是一刀斃命,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就連讓所有的警察都頭疼不已的四哥也沒有逃脫這個厄運。他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爲了這幾條人命,市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後來沒少去打擾秦少卿,可是秦少卿一律都是以不清楚,不知道,不明白來敷衍。可是秦少卿的心裡跟明鏡似的,估計這和那個妖孽似的安馨脫不了關係,這讓他的心裡對這個神秘的女人充滿了好奇心。
就在這一片兵荒馬亂的時候,易千帆駕駛着自己的卡宴,正遠遠的停在離這件倉庫有兩公里左右的一個隱蔽的山坳裡。他驚疑不定的仔細傾聽着遠處傳來的如炒豆般的槍聲。他沒有想通,青龍會出動了大量的精兵強將去綁架安向宇這一個沒頭腦的公子哥,怎麼會鬧出這麼大的一番動靜,聽這動靜怎麼象是有幾百號人打了一場戰似的。所幸沒有過多久,槍聲就稀疏了下來。可是沒過多久又響起了救護車的警笛聲和警車開道的聲音。這讓他明白了,這次青龍會綁架安向宇的計劃是徹底的落敗了,他暗暗的唾棄道:“還說是什麼殺人機器,這麼快就落敗了,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手機屏幕上所顯示出的號碼讓他遲疑了片刻。才按下了接聽鍵,只聽見電話裡傳來了一陣哽咽的女聲在咆哮道:“你不是說安家的兩姐弟都是草包的嗎?現在三哥死了,三哥被安馨給殺死了。”
易千帆大驚失色,他急忙說道:“怎麼回事,安馨怎麼可能殺得了老三?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不會的假的吧?”
“假的?這是我親眼看見的。怎麼可能是假的。”電話那邊的女人,聲音裡充滿了痛苦和怨毒,她繼續說道:“你還說安馨是你的未婚妻,你竟然連她的情況一點都不瞭解,就敢去算計她。三哥的死。也和你脫不了關係,你等着,我不會放過安家的兩姐弟,我同樣也不會放過你。”這番話一說完,那邊的女人也不等易千帆回話,就惡狠狠的掛上了電話。
“該死的。”易千帆看着被掛斷的手機,手機上閃爍的微弱的燈光,映射在他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有些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的詭異。他擡起頭來看着周圍黑黝黝的夜色,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他覺得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他立刻發動車子猶如被鬼追着般快速離去。
本來他想要回自己的公寓,可是一想到公寓裡此時空無一人,就連平時如膏藥般粘着他的許婷婷,今晚藉口要參加學校的化妝舞會也不會回來,他就立刻打消了回去的念頭。他把方向盤一轉,決定今晚還是先回老宅去陪着爺爺一起過節吧,他這樣安慰自己,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已經被電話那頭的女人給嚇到了。
易千帆在管家詫異的眼神裡,把車開進了老宅裡,他蹬蹬的跑到了三樓自己的房間裡,並且沿路把所有的燈都打開了。看着這燈火通明的房間,他覺得自己那顆一路上都是在砰砰亂跳的心纔算是平靜下來。
他在房間裡冷靜了片刻後,才把管家給召喚進來問道:“夫人呢?她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
管家畢恭畢敬的回答:“夫人去參加朱夫人家裡的聖誕晚宴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少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聽了管家的話,易千帆猶如困獸般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過了一會他才注意到管家還在一旁一臉奇怪的看着他,他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你先下去吧,要是夫人回來了,你就來告訴我一聲。”
管家回答一聲“是”後,就想要拉開門離去,這時易千帆猶豫片刻後又說道:“還有,今晚是過平安夜,家裡這麼烏漆漆的象什麼樣子,今晚就把燈給我全部都打開,看着也敞亮些。反正我們家也不缺這幾個電費。”
管家答應後纔開門離去,易千帆有些煩躁的解開了自己的羊絨圍巾,又脫下了自己的大衣,才“砰”的一聲倒在了自己那張大牀上,他想要等蘇瑾回來商量一下對策,可是等了很久她都沒有回來,易千帆自己卻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睡夢中,他總是覺得有一個高大的男人拿着一把滴血的鐮刀在追殺他,他就拼命的在前方逃,可是不管他怎麼逃,那個男人都緊隨其後,怎麼都擺脫不了,就在他焦急萬分的時候,他突然看見前面有一片廢墟,他立刻跑進了那片廢墟里躲了起來。這一次,那個男人沒有發現他藏身的地方,就這麼從他的面前追了過去。
當他蹲在廢墟里正暗暗得意時,突然他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人給緊緊的掐住了,掐的他呼吸困難,差點窒息。他艱難的轉過頭去,才發現身後有一個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她長髮覆面,只露出了一雙血紅的眼睛,正惡狠狠的盯着他。她伸出一雙猶如鬼爪般的手正緊緊的掐着自己的喉嚨,還陰測測的說道:“這次我看你往哪裡躲,你躲到哪裡去我都可以找得到,我要報仇,我要報仇,嗬嗬......”說完她發出夜梟般森冷的笑聲。
易千帆驚恐萬分的掙扎着,可是他不但掙脫不了她的掌握,還覺得自己的脖子被她越勒越緊,讓他差點嚇死。
求生的欲-望讓他開始拼命的呼喊:“救命”這麼一來,才把他從惡夢中給驚醒了過來。
醒來後,他才發覺天此時已經大亮,而在這大冷天裡,自己竟然已經被這個惡夢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心臟還在劇烈的跳動着,就差沒有從他的口腔裡跳出來。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驚魂未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才發現原來是那條羊絨圍巾在睡夢中又纏繞到自己的脖子上。他氣急敗壞的拉下了脖子上的圍巾,遠遠地扔了出去......
又過了有一個多小時後,易千帆才精神萎靡的來到了餐廳裡,他眼睛下面深深的黑眼圈足可以顯示出他昨晚的睡眠到底有多差。就連正坐在餐廳裡,優雅喝着咖啡的蘇瑾,看見兒子這副狼狽的樣子都嚇了一跳。
她輕啓朱脣,不解的問道:“你這是怎麼啦?怎麼搞得這麼狼狽。”
易千帆端起面前早就準備好的另一杯咖啡一口就喝了下去,才定定神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對蘇瑾說了個清楚。
蘇瑾也大吃了一驚,她不可思議的說道:“安馨竟然會有這樣的本事,你和她認識這麼多年了,以前就完全沒有發覺嗎?到底是不是她在有意的隱瞞你,還是你自己太蠢了,所以纔沒有發覺?”
易千帆惱羞成怒的說道:“我怎麼知道?她以前在我面前真的就跟透明的一樣,什麼都瞞不過我的眼睛,可是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最近的變化會這麼大,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蘇瑾聞言嗤之以鼻:“說到底,還是你太蠢了,這麼多年都根本沒有摸清人家的底細,還說什麼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趕都趕不走,全都是廢話。”